從樞機堂的駐地出來,秦崢並沒有因爲看到他們的成果而感到欣喜,反而卻因爲小包子的一席話而惴惴不安。
畢竟,在這個他們現在賴以生存的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瘋子。
段老曾經無數次提醒過他原來的世界,秦崢更是清楚的知道,天宮曾在的那個地方,擁有數不清的寶貝和技法,那是一整個世界經歷了無數年之後的沉澱。
他越發的相信,老祖的手中,擁有着可以打開無根島禁制的方法。
而無根島的禁制一旦打開,很有可能就代表着世界毀滅空間崩塌,一個叫做魂武大陸的文明的消亡。
對於天譴的存在,老祖或許知道,又或許不知道,因爲一個天魂境那樣的存在,便可以讓他們無後顧之憂。
“你或許可以再去和連雲和海神夫婦討論討論,看看能不能想出應對天譴的辦法,總得有些最壞的打算。”
林希羽半坐在牀頭,懷裡抱着小娃娃,搖啊搖啊,嘴裡哼着小曲兒,好不容易纔捨得擠出一句話,是說給秦崢聽的。
秦崢嫉妒不已,抑制着把這小不點丟出去的衝動道,“聽你的,我這就去和他們談一談,說起來,這小子怎麼還沒睡着!”
只見他兒子正咬着拇指,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在聽秦崢說話,還是在聽他媽唱曲兒。
“急什麼。”林希羽瞪了秦崢一眼道,“瞧這雙漂亮的大眼睛,多像我,以後一定可以帥過他爹。”
就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一般,小木頭咯咯直笑,開心地甩着小手。
從這一刻秦崢便知道,這臭小子絕對是上天派下來和他爹對着幹的。
“好吧,就算他長得再帥,也沒法比他爹娶更漂亮的媳婦。”
“油嘴滑舌,兒子,你可千萬別和你爹學,嗯,還要離那個叫做陳浪的叔叔遠一點,你爹這張滑溜嘴,都是給那陳浪帶壞的。”林希羽雖然嘴裡說的不饒人,但是眼裡嘴角,都洋溢着明媚的笑意。
秦崢也樂得呵呵笑着,然後與母子暫別,去找到了海神夫婦還有連雲。
然而除卻發現琴七和方茶丁手牽手在花園散步以外,他並沒有什麼收穫。
海神夫婦和連雲都無奈地告知,他們實在是想不出辦法應對天譴。
至於天魂境那樣的存在,首先只能保證很少一部分人的存活,無法阻止世界的崩塌。
其次,在他們的認知中,人爲開闢的空間必須要依附於主空間,就像是百足大陸和衆神之地那樣,但是要像天魂境那樣獨立成爲一個空間,幾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創造這個空間的人的實力遠遠超過他們現在的境界。
秦崢當然知道,天魂境是當年的段老創造的,他也知道,天魂境幾乎耗完了段老所有的力量,若非及時尋找到了魂武大陸空間依附,恐怕整個天魂境都會灰飛煙滅。
也就是說,足夠的力量可以支撐空間獨立,但無法永遠支撐,而曾經的段老的修爲,應該遠超現在甚至當年的海神夫婦和連雲。
想要開闢的空間永遠獨立,除非……支撐其獨立的能量源頭可以完成循環?
之後,秦崢便沒有再深想,因爲海神夫婦和連雲給了他一個建議。
龍族,是這個世界上存活了最久的生物,據說也是最早的生物之一,或許會知道更多有關天譴的事情。
於是兩日後,秦崢、林希羽、盼盼還有寄宿在她體內的連雲,便踏上了去往龍族的路上,當然,還帶上了小木頭。
至於海神夫婦,因爲海族和龍族之間畢竟還有舊怨未解,所以他們只是提供了一份地圖,並沒有同行。
不過,神也不是全能的,海神畫的地圖,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只是一片汪洋大海的,也沒什麼參照物。
所以最後,海神索性畫了一幅並不太精確的種族地圖,讓他們各個海族駐地穿行,最後一路去到龍島。
他們一路向南,來到了一個小漁村,如果地圖沒錯,那海蟹一族,應該就住在這片海域附近。
“先吃點東西吧。”遠遠看見小漁村,怕驚嚇到普通百姓,他們便落地改了徒步。
“要不要我幫你抱會兒?”秦崢看向林希羽懷裡的娃娃,暗咬牙根,就因爲這小子,他娘連個可以牽的手都空不出。
“等會兒吧,他剛睡着。”林希羽哪裡感覺不到秦崢的鬱悶,彎着月牙般的眼睛笑了笑,用她的肩膀蹭了蹭他的。
盼盼在邊上抿着嘴,似乎在強忍笑意,“感覺小木頭出生後,崢哥就像是變了個人。”
“有嗎?”秦崢挑眉。
“變得愛爭風吃醋咯!”說罷,盼盼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然後怕秦崢懟她,趕緊溜之大吉道,“我先去探探路!”
秦崢見狀,搖頭失笑道,“盼盼這傢伙,越來越像可可的性子了。”
林希羽點頭回應,“那臭包子明瞭心意,對盼盼來說,就像是在一個封閉的房間住了十幾年後突然開了天窗,性子自然要比以前更開朗,而且……”
“而且啥?”
林希羽走前一步,停步,半轉着身子,眸子裡透着認真注視着他,猶如他第一次見到她,那時的模樣。
“可可當年經歷的,足以毀了她的一生,她能有今天的本事,還能有這般開朗的性子,還是要歸功於你的溫柔踏實可靠,關於這點,我早就想仔細認真的誇獎下你,你是個好哥哥好師傅,以後一定也會是個好父親。”
她誇獎他,他自然是無比高興的,於是他決定欣然接受好父親這個設定。
他隔着小木頭,微微抱了抱林希羽,沒有言語,此時此刻,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很感謝她,很感激她,很愛她。
盼盼進去轉了一圈,回身發現兩人沒跟上,跑出來一看,兩人又在你儂我儂的分不開。
她也不忍打擾,索性找了家靠近門口的店坐了進去,這家店門店很小很破,說白了,就是一家小酒鋪。
門口還掛着好多條醃過的魚乾,店裡店外,都透着淡淡的魚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