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抽象畫

那些人究竟是不是神,至少在段老原來的世界,他們確實自稱爲神,住在一個叫作天宮的地方,但是天宮,其實是建造在湖上的,依舊會被人世間的紅塵所擾。

而段老就是那兒的老大,所以他甩手就能劈開一個本源空間,帶着這麼多神在空間裡流浪。

他們可以活千年甚至萬年而不老,若不是段老在空間遊蕩的這段時間裡,被玄奧的空間力量磨去了太多的神力,他也不至於面臨殘魂將滅的窘境。

他們的壽命是和所謂的神力掛鉤的,神力用盡,他們的命數也盡。

不過段老的空間裡是沒有辦法修得神力的,所在在遭遇魂武大陸時,他們選擇了遷移。

但是根據段老的觀察,這個世界的神力同樣稀薄,所以他也不確定那些所謂的神,是否還活着。

不過這些神,說到底也就是修煉到某個階段的人罷了,只是力量強大,所以才叫神。

段老說,真正的神,只有一個判斷標準,那就是創造。

一個真正的神,是可以憑空製造出生命,可以創造規則的,而段老的那些人,都還沒抵達這個境界,相反他認爲,秦崢的系統倒是已經十分接近這樣的境界了。

秦崢眉頭微皺,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的這幅壁畫上,他所研究的這一副,似乎是一個人,起碼從形狀來看,應該是一個人。

身體是由一大一小的兩個圓圈組成,四肢長長,彎曲猶如麪條。

“你們那兒的人,喜歡畫這種手軟腳軟的畫?”秦崢疑惑地問向段老,這也太過抽象了。

“小子,你懂什麼!這叫做開放,叫做不被手足所束縛,做想做的事,走想走的路。”段老面紅脖子粗的爭辯道,此時他就像一個固執的老藝術家,在用“生命”來捍衛所謂的藝術理念。

“哦~”秦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明白了這些人的畫風,漸漸的也能看出點門道了。

比如說,這個走在刀山上的人,把一顆豬心捧在了手上,意思應該是,爲了愛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比如說,這個人把自己的腦袋旋轉了三百六十度,意思應該是,你的世界不要被你的視界所束縛。

再比如說,這個人長得一對狗耳朵,背後好像還拖着條狗尾巴,但是卻站得筆直,意思大概是,即使你是一條狗,也應該像人一樣活着。

……

以此類推。

看到後面,秦崢自己都對自己的理解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偏偏段老一直在點頭稱是,並稱他已經學得了這其中的精髓。

現在的秦崢只想說,這些畫是哪個逗逼畫的,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按照這樣的思路,秦崢突然停在了一副壁畫之前,陷入了沉思。

“有線索了麼?”此時其餘幾人也欣賞完了壁畫,最終聚集到了秦崢的身後,一同看起了這幅讓他陷入沉思的壁畫。

“這幅畫,就是線索。”秦崢的眉頭時皺時舒,直覺告訴他,這幅畫有問題,可是卻又說不出來。

這一幅畫上,有兩個人,從大小來看,應該是一個大人和一個孩童,孩童正趴在窗口向外眺望着,他的屁股翹得高高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珠兒,而那個大人,則是高擡着巴掌正要拍下去,一臉的兇狠狀,這倒是難得的一副形神具備的畫。

“這畫……不是很正常麼,比我剛看到的那幾幅正常多了,好歹我看明白是什麼東西了。”林希羽歪着腦袋看了半天,實在是沒看出什麼端倪,但是她的話,卻是讓秦崢的眼睛驟然一亮。

秦崢的眼中猛然間爆出無比閃亮的光華,他回頭看了眼林希羽,有些激動地說,“林姑娘,你真是太聰明瞭!”

他一直沒想明白其中的關鍵,但是此時他因爲林希羽的一句話,腦袋瞬間就像打開了一閃天窗似的,一下子就陽光明媚了。

爲什麼他一直覺得這幅畫不對勁,那就是因爲,這幅畫實在是太正常了,根據之前他所欣賞的畫作,以及從段老那兒瞭解到的,這羣人的藝術風格,怎麼可能會畫出這麼正常而且又這麼生活的一幅畫。

因爲它的正常,所以它不正常。

“這畫,就是我們要找的答案。”秦崢的語氣中是毋庸置疑的確信,旋即,他指着畫中的大人說,“你們覺得,這個大人,爲什麼要打這個小孩?”

“因爲這小孩皮呀,不好好做功課,想從窗戶逃出去,這不,就被按在這兒打了。”小包子似乎瞬間領會了畫中的含義,不過他的話剛出口就立馬被林希羽赤果果的嘲笑了。

“哈哈哈,小包子,你說的是你自個兒吧,怎麼總有種在說自己的黑歷史的感覺呢。”林希羽看到小包子的臉噌地一紅,知道她說對了,於是笑得更加厲害了。

“我、我……”小包子一時語塞,但是因爲這確實是事實,最後只能哭喪着臉默認了,對於這件事,盼盼也不知道該怎麼維護她家少爺了。

“師傅,一定是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兒,或者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可可咬了咬拇指,得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結論,但是她的話,卻給了另一個人啓發。

“會不會是因爲他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因爲他看的東西,可能會帶來災難。”風鈴兒又明確了些可可的意思,突然就給了秦崢靈感。

秦崢的目光緩緩移到那個孩童的臉上,然後身子一僵,再然後就是一陣狂喜。

“你們說,這孩子要是給敵人指了路,是不是該打?”秦崢說着,手慢慢指向了孩童的眼睛,“你們看,他在看哪裡……”

衆人順着秦崢的手所指之處看去,只見這孩童的臉上雖然留着淚,但是眼兒彎彎似乎是在笑,尤其像是在奸笑一般,而他的臉雖然朝着他們,但是他的眼珠兒確實朝着另一個方向靠攏,就好像是用眼珠在提示他們看向某一個方向似的。

而他眼珠兒所看的那個方向,正好是那扇開着的窗戶,那窗戶上四四方方的窗花,以及上面一根極爲筆直的窗樑,可不就是一張,四方城陣版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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