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出一切手段保命,是任何生靈最原始的反應。
然而雙頭巨蛇反反覆覆就那幾招,不是巖刺就是天降隕石,要麼就是口噴毒霧。
若真有別的天賦神通,應該早就使出來了。
這一口毒霧噴出來,讓林白由此可以確定,雙頭巨蛇黔驢技窮了。
哪怕它還有別的天賦神通,以它現在的狀態肯定是用不出來了。
不過,林白心中也有防備,一直想着它還有後招。
要是大意了,死的可就是他。
林白穿過毒霧,提着刀持續奔向雙頭巨蛇。
這毒霧他是要面對的,沒有多餘的真氣供他躲避。
從毒霧裡面出來,他的左半邊臉的毒素更加深了,並且蔓延到了右半邊臉,右眼的眼角毛細血管已經變成綠色。
雙眼的視力大大下降,此時的雙頭巨蛇在他的眼中,又長出了一顆腦袋。
不斷突出的巖刺和不斷落下的隕石,林白僅能憑藉聽覺加上快速的反應去躲避。
於是就讓局面變得很艱難,每每皆是驚險躲過。
隕石擦着他的後腦勺落下。
巖刺擦着他的局部位置捅過去,以至於胯下陰風陣陣,倍感涼涼。
這些,林白都不在意。
他雙眼始終盯着雙頭巨蛇。
即便看不清楚,可是他在衝刺之前,就已經計算好了距離。
他每一步奔出去的距離,也在他的計算範圍之內。
堅毅的眼神下,嘴脣輕啓:
“十丈。”
“五丈。”
“零丈……哎喲臥槽,跑過頭了。”
蛇毒對林白的神經以及視網膜造成了無可估量的損傷,導致他判斷失誤,竟然衝到了雙頭巨蛇的背後。
但是這並非重點,重點是雙頭巨蛇居然讓他安然無恙衝到背後。
“嘿嘿!丟了一顆腦袋,你也迷糊啦?”
林白樂了一下,接着左眼閉上,只用右眼去看。
嗯,這一次總算看得清楚了。
他照着雙頭巨蛇的後腦勺一躍而起,神器大夏龍雀高高舉過頭頂,刀身幽暗的火光猛地點亮。
碩大的蛇頭同時轉動過來,蛇頭頂上紅寶石一般的眼睛,同樣像是火焰般燃燒起來。
整個秘境變得通紅,猶如置身於火海之中。
燃燒神魂,激發獸性!
雙頭巨蛇拼着魂飛魄散,也要做最後一擊。
“想同歸於盡?”
林白冷哼一聲:“憑你這畜生,也配?”
他說着話的時候,背後升起一座頭戴冕旒冠,神態無比莊嚴的虛像。
雙頭巨蛇的獨眼在這一瞬間微微失神。
它盯着林白,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類修士竟然還藏着大招。
異象·九天十地!
鬱單無量天!
帝!
當帝王的威壓從天而降,雙頭巨蛇的腦袋微微底下,那種來自心靈的壓制,即便它是這裡的王也必須得臣服。
嘰——
雙頭巨蛇發出一聲不甘的叫聲。
音量已經不似之前那般大了。
有種悲壯,有種淒涼。
“GG就GG!”
“給爺G!”
神器大夏龍雀一刀斬出。
犀利的刀勁伴着從九天之上的天宮嫋嫋而來的清明道音。
所過之處無不化作齏粉,刀勁一裹,瞬間消弭。
……
用盡所有真氣斬出一刀之後。
林白的身體再次被掏空。
搖搖欲墜間,他模糊地看到巨大的蛇頭轟然落下。
嘴角才掛着一抹微笑,蛇毒也在此時浸入他的右邊眼睛,體內沒有了真氣,就沒有抵抗毒素入侵的能力。
林白顧不了了,他很累。
他想休息。
直覺告訴他不能休息,不能閉上眼睛。
可他真的很累了。
於是,他閉上了眼睛。
人也從高空跌落下來。
就在他落下的瞬間,從他的儲物戒子裡面飛出白玉石蓮臺。
懸浮在空中,散發着淡青色的光芒。
遠處的煙塵之中,飄出來幾顆紅色的光球,向那白玉石蓮臺飛去。
蓮臺裡面,已經有黃紫綠藍四種顏色的寶石。
紅寶石落入其中,正好集滿五中顏色寶石。
當紅寶石歸位的那一刻,白玉石蓮臺青芒大盛,灑向秘境裡面的每一處。
灑在雙頭巨蛇的身上。
灑在太上道弟子和聶子墨的身上。
也灑在林白的身上。
“他年我若爲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渾厚的聲音裹挾着無上神威,在秘境裡面滌盪開。
所過之處,皆長出青草、紅花……
死寂的秘境在這一刻變得生機勃勃,如沐春風。
青光洗滌着大地。
洗滌着太上道弟子和聶子墨。
洗滌着林白。
唯有雙頭巨蛇的屍體消融,腐爛,歸於塵土。
一刻鐘後,青芒驟然收斂,秘境爲之一暗。
……
是夜。
京都。
大楚王朝的都城。
繁花似錦,門庭若市。
偌大的皇城外,一處名爲太上觀的道觀之中。
林白躺在牀上,他臉上的毒素已經被清除,不像之前那般冒着綠筋,反而變得越發白皙。
牀邊,一道曼妙的身影矗立着。
她穿着素白羅裙,亭亭玉立。
好看的眉梢擰着,“那麼久了,怎麼還不醒?”
她輕聲呢喃,想牀上的人醒過來,但是又擔心醒過來後看到她。
這讓她的話變得非常矛盾。
隨後,她又怪嗔道:“又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那秘境是隨便能闖的嗎?這下好了,在牀上躺三天還不醒……擔、耽擱本座修煉知不知道?”
冷璇葉伸出玉手,猶豫着搭在林白的手腕上。
那一瞬間,周身的靈氣又讓她感受到了。
“嗯,還行,身體沒壞本座就放心了。”
她戀戀不捨地鬆開手,正好外邊傳來腳步聲,她劃破虛空離開。
進來的是鹿臨清和武烔,兩人手裡各自端着一盅大補品。
進門時兩人還向對方使絆子,進屋後就開始吵嘴。
鹿臨清:“你做的不好吃,你根本不知道林師兄喜歡吃什麼。”
武烔:“我做的不好吃?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可是皇家特供的補品,只有皇上才能吃到。”
鹿臨清撇嘴:“我信你個鬼,只有皇上能吃到那你是怎麼弄到的?”
武烔切了一聲:“我不告訴你,反正我的肯定比你的好吃,不信等聖子大人起來品嚐。”
說到這兒,兩人瞬間蔫兒了。
三天了,兩人像這樣鬥嘴鬥了三天。
每天都到林白的房間裡面來,坐多久鬥多久,累了各自端着湯盅離開。
兩女習以爲常,連界線都劃好了。
吵歸吵,罵歸罵,不能動手。
“什麼好吃的?”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兩女一呆,瞬間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