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貨車已經重新上路,舒茜遠遠看了鄭雯月一眼,終於咬牙朝舒家人走去。
“你怎麼現在纔來?”
還沒等舒茜走到身邊,正安慰着兒子的鄭雯月猛地擡起頭看見俏生生的站在路燈下的舒茜,面上很快浮起了一層怒氣,丟下舒拓就大步流星的走向舒茜:“你剛纔到底幹嘛去了?那個女人來了,你居然還偷偷走了!”
剛纔,不是說打起來了嗎?
舒茜眯着漂亮的眼睛看向對於她的方向來說側站着的舒拓,高大的身軀微微往前彎曲,一手捂着腦袋,就算鄭雯月過來了也始終沒有往這邊看。
“我剛纔有點不舒服。”剛纔找了這麼一個藉口,再開口,舒茜仍舊一樣的解釋,簡單的說了才指向舒拓和舒世鳴:“哥哥呢?沒事吧。”
“沒事,怎麼能沒事!”
對着完全不知道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舒茜,鄭雯月一腔的怒火全都累積到了現在,一看見舒茜瞬間就一發而不可收拾。
還沒等舒茜反應過來,她已經飛快扯住了她衣袖,拽着她飛快走向兒子:“看看莫韶安乾的好事!你哥的手要是廢了,我非得找莫家要個說法!”
身子沒有穩住,被鄭雯月扯到舒拓身邊,舒茜還一連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子,因爲夜晚的清冷而蒼白的臉頰上也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漆黑如墨的眸子藉着路燈的光芒,在身子立穩後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舒拓。
“這……”
只那麼淺淺一眼,舒茜整個人都好像被定在原地了似的。
短暫的平息了兩秒,纖薄的脣瓣狠狠抽搐了兩下,差點又沒忍住笑出來。
豬頭!
今晚被折騰慘了,也累極了的腦袋裡最終也只冒出來了這麼兩個字。
舒拓長相隨舒世鳴,幾乎沒怎麼集成到鄭雯月五官的精緻,但平常收拾一下,人看着還是挺有精神的,哪像現在……
右邊臉上似乎被人揍過一樣,又紅又腫,連嘴角也彷彿破了,一縷血絲緩慢的往外流淌,看起來可不是一般的狼狽!
“舒茜!”
視線的餘光不經意的看見了舒茜強忍住的抽搐的嘴角,舒拓紅着一雙眼,不由得狠狠瞪了舒茜一眼:”我這都是爲了……嘶!”
“爲了什麼?”
她還不知道嗎?
舒拓氣急,伸手指着剛剛舒茜過來的方向,“剛纔莫韶安載着那個女人走你沒看見嗎?那個女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都說了要收拾她你就是不肯,我告訴你,你早晚得在她手上吃大虧!”
吸取了第一次開口的經驗,舒拓一邊說話一邊緊緊捂住自己的右邊臉頰和嘴角,說出的話都有點讓人聽不太真切了。
“所以,你們剛纔爲什麼動手?”
也許剛纔在車上一直着急着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舒茜根本沒有看見莫韶安的車有沒有跟她碰上。
但此時此刻,她最關心的還是舒拓和孫嘉瑜到底是爲什麼纔對上一起的!
她離開的時候莫家客廳裡面不都是其樂融融的嗎?
舒拓在孫嘉瑜和莫韶安那裡受得氣根本吞不下去,狠狠喘了兩口粗氣,聽到舒茜這麼一問,他立刻忍不住冷笑:“我爲什麼動手?我不爲了你還能爲什麼跟那個賤人動手?”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哥哥是怎麼爲了你你都想不到是吧?咱們舒家還真是白白維護你了!”一旁的鄭雯月眼見兒子受着傷還氣得不行的模樣,緊跟着狠狠瞪了舒茜一眼。
“那你臉上的傷,不是孫嘉瑜動的吧?”權當沒有聽見,舒茜眯着眼看着舒拓越發紅腫的右臉:“還是莫韶安動手的?”
一提及他臉上的傷,舒拓眼底有微微的恐懼一閃而過,再開口,聲音已經多了咬牙切齒的味道:“這傷我不計較,我只要那姓孫的女人倒黴!”
讓人家倒黴?
舒茜完全沒覺得舒拓說這話好笑,只覺得滿滿的好氣。
當場舒拓身上的傷她也不想管了,只轉身看着舒世鳴和鄭雯月:“那現在呢?你們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120我已經打了,讓急救車馬上將你哥哥帶到醫院去,莫韶安我們不管,但孫嘉瑜那個女人,說什麼我們都不能放過了!”
他們打了120!
原本以爲這一家三口等在這裡就是爲了用孫嘉瑜向她施壓的,知道他們打了急救電話,舒茜才真有點開始重視起來,臉色也跟着變了變:“可是哥哥看起來並沒有多嚴重。”
“什麼叫做看起來?如果真有個什麼腦震盪什麼的,是靠你一雙眼睛可以看出來的嗎?”鄭雯月不屑的瞪了舒茜一眼,“既然莫韶安要帶着那個賤人去醫院檢查,那好,咱們現在也去醫院裡,就看誰能唬得了誰!”
莫韶安跟孫嘉瑜去醫院了?
舒茜的腦袋還真有點裝不下這麼多內容了,鄭雯月還在旁邊叨叨:“裝什麼肚子疼,推一下就能推出來什麼問題的話,咱們拓兒這次的問題就嚴重了,到時候就看誰能玩兒得過誰!”
舒拓推了孫嘉瑜!
腦海裡猛地冒出來孫嘉瑜懷孕的念頭,舒茜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短短剎那停止了流動,變得僵硬起來。
“車鑰匙!”
鄭雯月被打斷,一臉茫然的看着舒茜:“什麼車鑰匙?”
舒茜根本來不及想更多,眼看着鄭雯月茫然的模樣,她直接伸手一把將鄭雯月手中的一串鑰匙給奪到了自己手中,轉身就往舒家的那輛寶馬車跑去!
“舒茜你幹嘛?”
被奪走了鑰匙,鄭雯月還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幾乎急得跳腳,“舒茜你幹什麼,你要去哪裡?”
砰——
飛快給自己繫上了安全帶,甚至在鄭雯月踩着一雙高跟鞋還沒追過來,她已經飛快啓動了車子,一個字沒有吭,開着車子就飛快衝向了市區的方向。
“舒茜!”
白色的寶馬有些年頭了,車身就算在路燈下都已經變得有點灰濛濛的了。
可瞅着他們過來的車被舒茜給開走了,鄭雯月還是氣得差點吐血,遠遠地也不擔心被隔着一段花園的莫家聽到:“舒茜你給我回來!死丫頭,你要把車子開去哪裡!”
……
醫院。
濃厚的消毒水幾乎要薰得剛進門的舒茜手腳發軟。
可一想到孫嘉瑜住院了,剛剛萌生的退意瞬間又被她給收了起來,輕輕咬了咬嘴脣,看了一眼手中紙條,她加大了步伐,出了電梯毅然決然朝那上面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