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茜，看着我！”
已經沒有在公寓了，莫韶安聲音低沉磁性，仍舊不大：“以後，像昨天晚上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舒茜吸了吸鼻子，別過腦袋沒有看莫韶安。
誰說女人是種很容易被甜言蜜語給誘惑的生物了？
頓了頓，莫韶安伸手扳回了她的小臉，讓她黑漆漆的大眼睛只能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我說到做到，你可以放心！”
從公寓離開的時候，舒茜大概也猜到她一旦跟着他出來，莫韶安勢必會說點什麼。
昨天離開病房的時候他就說了讓她好好想想清楚，昨晚他沒有回來，她錯愕和難受之後，又覺得似乎在意料之中。
而今天，雖然他找她的時間實在有點遲。
但他竟然找到了公寓，還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找過來的，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但那一點點觸動，仍舊沒有少。
“你想清楚了？”心情仍舊亂糟糟的，但逃不開，舒茜也只能認命的對上那雙讓她有點不敢對視的長眸。
中式的包間裝修華麗，卻也低調柔和。
房間裡淡淡的音樂聲將舒茜低沉的聲音渲染得越發低沉了，良久，她看着他，看着他薄脣輕啓，說：“想清楚了。”
“你做好了要一輩子關心他的準備？”
孩子？
莫韶安頓了頓，在舒茜意料之外，他突然伸手，將舒茜放在桌面上的手抓住，握在了自己寬厚的手掌裡。
無聲地回答。
說不清楚的，舒茜的眼眶突然就有些酸楚氾濫開。
“篤篤！”敲門聲。
舒茜連忙撇過腦袋。
莫韶安目光冷靜的看着幾個服務生將菜全部擺放好，等人都出去的空隙，他握住舒茜的手仍舊沒有鬆開，“還生我氣嗎？”
關門聲舒茜也聽見了，聞言頓了頓，轉身看向莫韶安的時候，她的眼圈微紅，說起話來卻一絲不苟，“我沒生氣。”
莫韶安愣了一下，才聽見舒茜又說：“我們都是成年人，都有各自選擇的空間，你有權利要或者不要這個孩子。”
“……”
見莫韶安沒開口，舒茜深深吸氣，“我只是給你選擇的空間，不想因爲這個孩子而綁架你。”
如果真的選擇要這個孩子，他們以後再要提及離婚，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那你呢？”
好半晌沒有說話，兩個人都沒有動桌子上已經擺好的食物。
莫韶安緊緊盯着舒茜，問她。
“我的選擇？”舒茜挑了挑眉，之前木訥的表情終於像是恢復了尋常，默了默，她纔回答：“我的答案就是尊重你的選擇。”
“所以，只要我選擇要這個孩子，你就會……”
她想過不要這個孩子，畢竟他留下來，也許對他的這輩子都沒有任何好處。
雖然是一條生命，但舒茜並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重新走她走過的路，但這段時間，也許因爲漸漸多起來的懷孕心得，她竟然慢慢開始習慣了肚子裡有一個小傢伙的存在。
如果真的去打掉了，她反倒覺得罪惡。
而舒家人……
舒茜苦笑，任何時候只要一想起舒家，她的情緒總能夠糟糕到極點。
笑完，慢慢又平靜下來，“嗯，留着。”
留着！
舒茜的話音剛出口，莫韶安俊臉上的肅穆立刻就掛不住了。
那雙狹長的眸更細長的眯了起來，好像不敢相信舒茜這麼容易就吐出了這兩個字，他的眼底有驚訝，但只維持了短短兩秒，很快又轉化成了極致的驚喜！
“舒茜，你說的都是真的！”
昨天午後到現在，說不委屈，也都是假的。
甚至到剛纔上車的時候，她的心裡面，裝着的也都是滿滿的牴觸。
可這一刻，舒茜也鬧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爲什麼，看着面前這個男人鮮少露出的孩子似的欣喜和笑容，她冷冰冰的心臟，好像突然之間就被暖化了似的。
她的心尖軟得一塌糊塗，也瞬間被填得滿滿的，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良久，才輕輕抿脣：“真的。”
“吃完飯跟我回醫院。”
舒茜點點頭。
她什麼都答應了！
望着餐桌上成色十分好看的鮮蝦粥，莫韶安這樣幾乎從來不用自己動手的大少爺，用從未有的快速，迅速取過勺子，拿過一隻小碗替舒茜盛了兩勺粥，又特地多了幾隻鮮嫩的蝦肉：“先吃東西！”
喜不自勝？
舒茜從來沒有在莫韶安那張冰塊臉上看見這麼激動的表情，她接過粥碗，餵了自己一小口，又擡眸看他。
莫韶安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看見舒茜看過來，顧不上自己吃，拾起筷子就爲她夾菜，“多吃點！”
“好。”
一向有衛生方面潔癖的男人，他嘴上什麼都沒說，但那張英俊的臉落在她眼裡，冷硬的下顎上，青灰色的鬍渣她卻看得很清楚。
舒茜輕輕吸了口氣，將勺子裡的粥吞了下去，也不再看莫韶安，乖乖開始吃他夾到碗裡的菜。
……
“舒茜，死丫頭！”
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格外濃烈，一大早莫韶安剛出去買早餐，秦薇便尖叫着衝進了她的病房來，手上一大束百合花開得肆意而燦爛。
舒茜迷迷糊糊還在睡夢中，陡然被她這麼一吵醒，人呆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徹底清醒，瞪着一雙漂亮的眼睛泛光的秦薇，她無奈的翻了翻眼皮子。
“這是不歡迎我還是怎麼的？”秦薇扁扁嘴，將百合花放在了牀頭櫃上，一屁股在病牀邊緣坐下來，“死丫頭，你知道不知道你昨天可把我給嚇壞了，你身上什麼都沒有，跑哪去了呢？”
莫韶安在電話裡也沒有告訴秦薇舒茜昨天到底在哪裡。
舒茜抿脣，嗅到病房裡很快蔓延開的花香味，眯着眼睛瞪了秦薇一眼，“叫你給我手機你不給，我想出去透透氣，後來就走錯地方了。”
“你出去透透氣，醫院樓下不就有花園嗎？你上哪透氣去了？”
“走着走着看到熟悉的地方，就回我那小公寓去了。”
秦薇仰天長嘆，“我的姑奶奶，醫院到你那小公寓，那麼遠的地方！別告訴你你是走路過去的！”
舒茜眨眨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晚一直被某人給擁在懷裡入睡，她一大早的就超級滿足而愉快，很樂意跟秦薇點了頭，說了實話：“鍛鍊身體。”
“你當你身體很好是不是？”秦薇咋舌，瞅着舒茜一臉笑容，臉頰上甚至還有紅暈，半晌，又才吁了口氣，火氣也散下來，“算你運氣好！”
“好啦好啦。”舒茜笑眯眯的抱住秦薇，“我很小心，走了好幾個小時才走回去呢。怎麼想起一大早來看我了？”
秦薇狠狠瞪了她一眼，才從包包裡掏出來一隻盒子，“諾，新手機，卡已經裝好了，我的電話號碼也存在裡面。”
舒茜脣角彎起來，立刻動手拆盒子。
“還有，我答應幫你調查的事情，也有結果了。”秦薇看着舒茜，語氣不由自主變得厚重，“你想現在知道，還是換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