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回春咒，冷飛瓊練不成歸元神掌。
儘管皇宮有太多的靈丹，可抵不住歸元神掌的反噬之強，瞬間便會令她走火入魔。
回春咒與療傷靈丹是不同的，威力比這些靈丹更驚人，而且源源不絕。
他現在修爲更深，精神更強，回春咒的等級更高，所以威力極爲驚人。
冷飛瓊練成歸元神掌之後，才慨然明白，自己如果不來法空這裡聽他一席話，真是毫無幸理。
如今則不同。
“大師，我現在再去報仇，可有機會？”
“嗯……”法空雙眼變得深邃，肅穆的看向冷飛瓊，令冷飛瓊渾身難受。。
她強忍着不適，緊張的盯着法空。
片刻過後，法空雙眼恢復如常，冷飛瓊覺得不適感消失，鬆一口氣。
“還是不成。”法空搖頭。
楚雄皺眉道：“難道啓王的修爲就這麼強？據我所知，他應該與飛瓊差不多吧？”
法空點頭：“啓王的修爲確實跟冷掌門差不多，可啓王有一奇寶，乃是暗器，冷掌門擋不住。”
他也是極爲意外，沒想到啓王還真是一座寶藏，壓箱底的手段層出不窮。
先是歸元神掌，已經足夠越境殺人。
再是這一門奇寶，乃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小盒，瞬間射出一道紅光，瞬間射殺冷飛瓊。
在這道紅光跟前，冷飛瓊不堪一擊，甚至沒能來得及閃避，已然被擊中，然後氣絕而亡。
這一道紅光並沒擊中她要害，只是擊中小腹而已。
可見這一道紅光的古怪與霸道。
法空看得心中凜然。
冷飛瓊在這一道紅光跟前一觸即亡。
她現在可是四象境。
不知是如何提升如此之速的，但如此不堪一擊，自己這個六合境也未必行。
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然踏入六合境, 只是一隻腳踏進來。
在時輪塔裡分析, 覺得能水到渠成般踏入六合境, 歸根到底還是神文所致。
神文之妙，自己並沒有盡窺，還有無數的奧妙等着自己去發掘。
“什麼暗器？”楚雄皺眉。
法空揚聲道：“林飛揚, 筆墨。”
“是。”林飛揚一閃出現，答應一聲又消失。
楚雄盯着林飛揚的身形, 看着他消失於牆根下的陰影裡, 眼睛明滅不定。
這林飛揚的身法太過驚人了。
一旦潛入陰影之中, 自己竟然也感應不到他。
這便是最強大的刺客。
這個法空，越來越讓人看不透, 越來越讓人忌憚了，不僅僅他自身修爲驚人，悟性驚人, 神通驚人, 還有如此厲害的侍從。
這林飛揚真要進皇宮刺殺, 除了自己, 恐怕都擋不住他，委實太麻煩。
數次呼吸之後, 林飛揚再次出現在石桌旁，鋪上筆墨紙硯，甚至連硯都磨好。
他雙手呈上紫豪筆。
法空接過來, 醮上墨，輕盈幾筆, 畫出一個精緻玲瓏的小盒，細密的花紋纖毫畢現。
楚雄看一眼這小盒子, 臉色微變。
法空眉頭一挑：“看來皇上認得這奇門暗器。”
“皇上？”冷飛瓊好奇的看他。
楚雄的臉色陰沉，緩緩道：“看到它上面的花紋了吧？這是一朵花。”
冷飛瓊細細打量一眼, 搖搖頭：“好像沒見過這種花。”
她對花草沒什麼研究，所有心思都在修煉上，無暇分心這些花花草草上。
法空想了想，道：“是鳳凰花吧？”
楚雄看他一眼，點點頭。
冷飛瓊道：“這鳳凰花可有什麼來歷？”
“鳳凰花乃是鳳凰樓的獨門標識。”
“鳳凰樓……”冷飛瓊搖頭。
她身爲天海劍派的掌門，竟然沒聽說過這鳳凰樓，大乾是沒有的。
至於大雲, 好像也沒聽說過。
楚雄哼一聲道：“凡是知道鳳凰樓的都死了，有死無生，斷無幸理。”
冷飛瓊好奇的道：“那皇上是怎麼知道的？”
既然知道鳳凰樓的都死了，皇上怎麼知道的鳳凰樓？應該傳不出消息纔是。
楚雄臉色陰沉無比。
冷飛瓊看他如此, 輕輕搖頭沒說話。
法空也沒有觸這個黴頭。
小院裡一下變得安靜，聽得到清風徐徐拂過青竹發出的簌簌聲。
楚雄深吸一口氣：“朕一直在找鳳凰樓！”
法空道：“那就恭喜皇上了，可以從啓王身上找到鳳凰樓的線索。”
楚雄緩緩點頭：“確實是可喜可賀，這麼多年下來，終究還是找到了！”
他看向冷飛瓊：“飛瓊，這個啓王暫時還是留給我吧，待我弄清楚了鳳凰樓，再殺他不遲！”
“皇上，你想知道鳳凰樓，何必找啓王。”冷飛瓊看得法空：“大師應該有辦法吧？”
法空失笑：“冷掌門你……”
冷飛瓊露出歉然笑容：“相信大師一定有辦法的。”
“鳳凰樓麼……”法空沉吟：“只能從這暗器上入手了，可是這暗器太可怕。”
他搖頭道：“我恐怕也擋不住一擊。”
楚雄沉聲哼道：“這暗器名叫鳳凰怨，只有一擊之能，一擊之後便毀壞，但是，至今沒人能擋住一擊。”
法空疑惑道：“如此說來，這鳳凰樓應該名聲極大，怎會默默無聞？”
楚雄哼一聲道：“因爲鳳凰樓全靠這鳳凰怨，甚至鳳凰樓的刺客都不是武林中人！”
世間的普通人太多，幾個鳳凰樓的刺客融入其中，便如大海里的幾滴水，怎麼找？
如果是武林中人，不可能不出手，一旦出手必留下線索，便能追索得到。
“防不勝防。”法空輕輕點頭：“可如果不是武林中人，很難刺殺武林高手吧？”
即使有這鳳凰怨，一個不會武功之人，一旦露出殺意，必逃不出武林高手的感應。
“鳳凰怨玄妙。”楚雄道：“可以遮掩殺意與天機，從而無法被感應到。”
“確實玄妙。”法空緩緩點頭。
楚雄看向法空：“你能看到它，神通廣大。”
正常情況下，法空看不到這鳳凰怨纔對，偏偏看到了。
如果鳳凰怨真這麼容易找，自己早就讓人推衍出來，找到了鳳凰樓。
可見法空的天眼通確實超乎一般的天機推衍之術。
法空微笑。
楚雄皺眉沉思。
他在想，用什麼代價來請法空幫這個忙。
法空雙眼忽然變得深邃，慢慢的涌上金光，好像雙眼變成了黃金顏色。
楚雄與冷飛瓊一看到這金睛，頓時一沉。
這一雙金色的眼睛淡漠，平靜，雖然形狀模樣是人的眼，卻給人非人之感，
好像在俯視衆生的神祇。
法空金睛閃動，目光鑽進了虛空，穿過千山萬水，到了雲京，冥冥中有一股感應的力量牽引着它，落到了一座王府，正是啓王府。
啓王府沐浴着明媚的陽光，府裡的侍女侍衛們個個神情慵懶，舉止慢慢悠悠。
法空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落到了王府的後花園，落到了一個俊朗而滄桑的中年男子身上。
這中年男子相貌俊朗，可眉宇之間透着滄桑與落魄。
觀其神態，宛如寒窗半生而未能考進的中年書生，半生潦倒，鬱郁不得志。
他正在後花園裡的一座小亭裡捧卷而讀，不時的露出笑容，搖頭晃腦，宛如一個癡迷於書卷的書生。
後花園裡還有數個侍從，或遠或近，隱隱圍繞着他，侍女們則沒有靠近的。
法空的目光先落在他身上，接着掠過一個個侍從，分別看清楚了他們的模樣與修爲。
最終目光還是落回了他身上，正是啓王胡厚燦。
胡厚燦忽然“騰”的起身，將書卷一拋，飄身飛出小亭，落在亭外的花圃中央，然後提起衣衫前襟，打出一套拳法。
拳出如狂濤，花圃裡所有鮮花都隨之起舞，一片片花瓣飛離了花朵，來到他身邊，繞着他飛舞。
待他忽然一震身，停住拳頭，漫天的花瓣頓時化爲齏粉，紛紛揚揚落到了鮮花下面的泥土裡。
他仰天哈哈大笑數聲，又飄回小亭，重新捧卷而讀，動作看似輕狂。
周圍或遠或近的侍衛們已然見怪不怪，沒有被他的異行所吸引，繼續盯着四周。
法空的雙眼變得灼灼，金光閃爍不休。
冷飛瓊看了片刻，又看向楚雄。
楚雄輕輕點頭。
他猜測法空正在施展天眼通尋找啓王，想找到啓王，然後施展神足通過去，貼近了啓王，施展宿命通看啓王的前塵往事，找到鳳凰樓的消息。
坐於家中，遍觀天下，法空的神通當真是超乎想象的強大，實在羨煞人也。
自己如果有他這般神通，何必這麼費心耗神，雙眼一看，遍觀人間，看盡人心。
時間緩慢流逝，法空眼中的金芒越來越盛，到了後來，冷飛瓊與楚雄都不敢直視他金睛。
法空慢慢收回眼神，恢復如常。
法空看向楚雄：“皇上，這位啓王爺竟然是鳳凰樓的當代樓主。”
“嗯——？”楚雄臉色頓時一沉：“他是樓主？！”
法空頷首。
楚雄臉色越發陰沉欲滴。
法空感慨道：“原本以爲他夠深藏不露的，沒想到還是小瞧了他。”
這啓王藏的真的夠深，自己都差點兒看走了眼，沒看到他這一層的掩飾。
楚雄腮幫賁起，臉色鐵青。
冷飛瓊道：“皇上，你也要殺他嗎？”
楚雄雙眼冰冷，遙看雲京的方向，哼道：“這個傢伙，我必殺之！”
冷飛瓊沉默。
她也想親手殺掉這個啓王的。
法空道：“皇上三思，冷掌門三思，他身上可不僅僅一個鳳凰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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