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來不及細看,但只是粗略的翻了一翻,趙崖便深切體會到了這本書的珍貴。
因爲這裡面記載的全都是如何運用蒼龍真力,以求用最少的真力,達到最大的效果的技巧。
這都是極爲寶貴的經驗。
尤其對於現在的趙崖來說,更是十分重要。
雖然趙崖的蒼龍真力實際修煉的很一般,但並不妨礙在運用吞星真力的時候借鑑這些技巧。
趙崖珍而重之的將這本書收了起來,然後滿臉肅然的拱手道謝。
“多謝郭長老栽培之恩,趙崖銘刻在心,定不敢忘懷。”
郭鹿鳴聞言哈哈一笑。
“不必如此,反正這玩意對我也沒用了,與其留在身邊發黴,還不如送給你,畢竟你現在剛剛起步,正是需要這些的時候。”
正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隨即便見蒼龍寺傳功堂的方向升起了一片巨大的煙塵。
趙崖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
顯而易見,這是申雲深跟夏繼業動起手來了。
只是不知爲何會鬧出這麼大的陣勢。
大長老不是說了,不要將事態擴大嗎?
一旁的郭鹿鳴此時也不禁搖頭嘆息一聲。
“這個雲深啊,脾氣一點沒變,還是跟當年一樣爆。”
說着他回頭看向趙崖,“走吧,一起去看看?”
趙崖這次沒再推辭。
趙崖並非聖人,之前推辭掉申雲深的邀請,只是遵從大長老的意思,不想將事態擴大罷了。
可如今事情既然已經鬧大,那趙崖自然不介意去看個熱鬧。
當趙崖跟隨着郭鹿鳴來到傳功堂時,這裡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人,都是被剛纔那聲巨響驚動,然後趕來的。
不過這些人全都不敢靠近,而是站在遠處看着那籠罩了整個傳功堂的煙塵,悄聲議論着。
“怎麼回事,傳功堂怎麼突然炸了?”
“誰知道啊,我剛纔正在屋中修煉,聽到響聲就出來了。”
“我還以爲是齋堂被炸了呢。”
議論聲中,郭鹿鳴和趙崖一前一後現身,很多人立即閉上了嘴巴。
雖然說郭鹿鳴久處藏書樓之中,輕易不露面。
但誰都清楚這是一位隱藏級的大佬。
趙崖就更不必說了。
若說近十年來蒼龍寺最優秀的弟子是誰,那一定非他莫屬了。
現在他們二人齊齊現身,自然震住了很多人。
尤其那些聞訊趕來的,跟夏繼業交好的長老們,更是心中沉甸甸的。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但這陣勢明顯有些不太對啊!
與此同時,就見瀰漫的煙塵之中緩緩出現了一道身影。
等身影逐漸顯現出面容後,全場又是一陣騷動。
因爲出現之人正是申雲深。
就見他手裡還拎着一個滿臉是血的人,不是夏繼業又是誰。
很多人都爲之悚然,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這明顯是要有大事發生的節奏。
就在衆人紛紛色變之時,就見申雲深隨手將夏繼業丟在了地上,然後狠狠啐了一口。
“媽的,乖乖束手就擒多好,居然還想跑,你覺得你能跑得過我?”
夏繼業艱難的擡起頭來,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而這種眼神在看到不遠處站着的趙崖後,更是達到了一個幾近瘋狂的程度。
“申雲深,郭鹿鳴,你們爲了一個剛入門不過半年的弟子,便敢對立下過汗馬功勞的長老大開殺戒,你們就不怕人心寒嗎?”
這番話顯而易見,純粹是爲了煽動他那些同黨們的情緒。
果然。
聽到他的這番話後,跟夏繼業交好的這些長老們全都面現不忿之色。
有人更是神情不善的看向趙崖。
申雲深見狀不由勃然大怒。
剛纔他就覺得有些下不來臺。
因爲他可是在大長老關雪江面前誇下過海口的。
保證在不將事態鬧大的情況下抓住夏繼業。
可沒想到的是,本以爲十拿九穩的一次行動,卻出現了巨大的紕漏。
當時他來到傳功堂也沒廢話,直接上手準備抓走夏繼業。
依照二人那巨大的實力差距,這本來是十分輕鬆的一件事。
可就在這時,出乎申雲深意料的一幕發生了。
夏繼業突然丟出了一個圓滾滾,黑乎乎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出於頂級武者的本能,申雲深還是以近乎匪夷所思的反應速度將這個圓球踢飛出去。
沒想到這玩意到了半空之中便直接炸開了。
威力之大,甚至將傳功堂的屋頂都給炸開了一個大洞,那些積存的陳年老灰更是爆散開來,最終鬧出了這麼大的陣勢。
自覺丟了面子的申雲深簡直怒不可遏。
要不是顧忌關雪江的吩咐,他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夏繼業。
即便如此,申雲深還是狠狠教訓了這個夏繼業一頓。
沒想到就是這樣,他依然不知悔改,居然還敢煽動人心。
“夏繼業,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申雲深咬牙切齒的說道。
夏繼業這時候也豁出去了,翻了翻眼皮,毫不畏懼的直視申雲深。
“申雲深,有本事你現在就弄死我,不弄死我,你都不配做這個長老。”
聽完夏繼業這番挑釁的話,申雲深不由怒氣更甚。
“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是吧,好,那我成全你。”
說着申雲深伸手就要去掐夏繼業的脖頸。
夏繼業的眼中閃過一抹畏懼之色,但還是強撐着沒有退縮,甚至閉上了眼睛,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態勢。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攔住了申雲深。
“申長老,先不要動手,聽我說兩句好吧。”
申雲深擡頭一看是趙崖,不禁皺了皺眉頭。
“小崖,此僚甚是可惡,不但勾結外門,還敢口出狂言,不如讓我一掌拍死算了。”
勾結外門?
聽到這四個字,在場衆人不禁都爲之震動。
這個罪名不管放在哪個宗門都是大忌。如果是真的,那這個夏繼業死不足惜。
夏繼業自然也明白這一點,立即咆哮起來。
“申雲深,你少在這血口噴人,我承認之前跟你有些不對付,但也不至於被你如此污衊冤枉吧。”
申雲深聞言冷聲一聲,“是不是污衊冤枉你最清楚。”
“申長老,放下他,讓我來問吧。”趙崖怕申雲深一時激動,再真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那事情可就真的鬧大了。
“好吧,看在小崖你的面子上,我就暫且饒他這條狗命。”
說着申雲深隨手便將夏繼業丟在了地上。
趙崖也不禁苦笑,他終於明白申雲深之前爲何會一直在師門貢獻處喝悶酒了。
就他這脾氣,確實很容易得罪人啊。
趙崖來到夏繼業身前,低頭俯瞰着他。
“夏長老,可還認得我嗎?”
夏繼業的眼睛簡直都要噴出火來了,嘶聲道:“姓趙的,你也不要太得意,我告訴你,咱倆之間沒完。”
“所以你就買通離別樓的人來殺我?”趙崖冷冷道。
夏繼業一愣。
顯然沒想到趙崖會說的如此直截了當。
而趙崖也沒等夏繼業反應過來便接着往下說道。
“其實夏長老你恨我,甚至想殺我,這都有情可原,可你不該爲了一己私仇去跟外面的殺手組織互相勾結,買兇殺人。”
“我沒有!”夏繼業終於反應過來,扯着嗓子大喊冤枉。
這個時候即便說破大天來也不能承認這件事,否則的話,自己可就全完了。
“沒有嗎?”趙崖突然笑了起來,然後蹲下身凝視着夏繼業的目光。
有那麼一瞬間,夏繼業心中生起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趁着趙崖近身的這個時機,突然暴起發難,將其控制在手中。
這樣一來,申雲深等人在投鼠忌器之下,自己沒準還有一條生路。
可當接觸到趙崖那冷然的目光之後,也不知怎地,夏繼業心中的這個念頭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可能是趙崖那過於淡定的神情震住了他。
也可能源自於趙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但卻令夏繼業心頭顫動的氣勢。
但不管怎樣,哪怕夏繼業不願承認,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生出了一絲畏懼。
而看着有些瑟縮的夏繼業,趙崖的心中也不禁微微嘆息一聲。
當然,他並不是可憐這個夏繼業。
曾幾何時,這個夏繼業依仗着自己傳功長老的身份對自己大加刁難。
也就是趙崖能靠着自己那超強的記憶力死記硬背,然後再去藏書樓翻閱資料來慢慢領悟,換做其他人估計就徹底廢了。
可想而知夏繼業通過這種方式毀掉了多少人。
而趙崖向來都不是什麼大度的人。
他的性格是,別人予己一分好處,那便還以十分。
但要是對自己有一分惡意,趙崖不介意百倍還之。
所以看到夏繼業淪落到現在這個境地,趙崖內心當然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他嘆息是因爲申雲深將事情搞到了現在這個境地,如果不能妥善處理的話,勢必將引出更大的矛盾。
畢竟夏繼業那些同黨的虎視眈眈的目光,趙崖可是感受的十分真切。
爲今之計,只有讓這個夏繼業當衆承認自己的罪責,方纔能將事態暫時安撫下去。
可這談何容易。
夏繼業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若是承認買兇殺人的話,會是一種什麼後果。
趙崖也只能試一試。
此刻,面對着趙崖那冰冷的目光,夏繼業微微垂下眼眸,冷笑道。
“趙崖,我知道你對之前遭襲之事一直耿耿於懷,可這件事確實不是我做的,與其逼問我,你還不如捫心自問自己到底有多少仇人呢。”
話音剛落,趙崖便輕輕鼓起掌來。
“好,好一番精彩的解釋。”趙崖一邊鼓掌一邊微笑。
“你說的沒錯,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我確實不該隨便懷疑人。”
“哼!”夏繼業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同時他的心中隱隱有些竊喜。
因爲如今的形勢正在逐漸變得對自己有利。
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認,衆目睽睽之下,夏繼業不相信大長老或者申雲深敢對自己下手。
場中的局勢也隨之變得微妙起來。
跟夏繼業交好的那些長老們全都面色不善的看着趙崖和申雲深等人。
雖然他們單拿出誰來,都不可能是申雲深的對手。
可當人數多了以後,膽氣自然而然的也就壯實了許多。
至於其他的吃瓜羣衆,有對夏繼業報以同情的,也有覺得申雲深和趙崖這麼做事確實有點太過囂張的
但幾乎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本來站在人羣之中的郭鹿鳴,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就在距離傳功堂不遠的一處閣樓之上,關雪江正滿臉無奈的看着場中的局勢,然後嘆息道。
“師兄,這個雲深哪都好,就是做起事來太毛毛躁躁的,我讓他不要將事情鬧大,他可倒好,直接捅出了這樣一個大簍子。”
“現在你說該怎麼辦?夏繼業明擺着是打算將自己跟大衆的輿論綁架在一起了,現在想殺也殺不了他了。”關雪江有些發愁道。
他當時打算的挺好,準備先將這個夏繼業抓回來,等審訊出結果後再當衆公佈。
這樣一來合情合理,即便是夏繼業的那羣同黨再怎麼不滿也挑不出毛病來。
說白了,關雪江作爲蒼龍寺的大長老,行事必須要謹慎。
尤其是要平衡好各方的勢力,否則好不容易營造出的一點良好局面必將毀於一旦。
不然的話,他大可以直接下令將這夏繼業處死。
正在這時郭鹿鳴突然說道:“噓,且先看看小崖怎麼做。”
關雪江聞言隨即也看向了窗外。
就見場中的趙崖突然轉頭衝氣鼓鼓的站在一旁的申雲深說道。
“申長老,剛纔我聽一聲巨響,傳功堂煙霧四起,可是發生爆炸了嗎?”
“是,我當時要帶走他,沒想到他突然掏出一個暗器,幸虧我反應快,將其踢飛到了遠處,不然後果將更加糟糕。”
“那這暗器可是圓形,通體烏黑?”趙崖又問道。
“對!”申雲深點點頭,然後有些奇怪的看着趙崖。
“小崖,你問這個幹什麼?”
趙崖笑了笑,“沒什麼,只是當時在跟那離別樓的殺手交手之時,那個殺手也曾施展出了一模一樣的暗器。”
說着,趙崖低頭看向臉上笑容漸漸凝滯的夏繼業。
“夏長老,你這暗器又是從哪得來的呢?據我所知,咱們蒼龍寺可是從來都不製作暗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