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這個擔憂念頭就被段教習破滅。
聽段教習說,太溪城建成之初。
圍牆底下的基石上,就有玄修符師刻畫着祖先流傳下的玄紋符咒,就爲了邪祟止於牆外,妖異不入城中。
這是大多數城池建成前,所使的玄修手段,端的是神異非常。
如今每隔幾年,都會有府城來的玄修符師前來修繕。
雖然偶有遺漏,無法阻止邪祟本地滋生,但總歸沒出什麼大的差錯。
沈修想了想,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着,這兩個牧夜人解決不了還有府城的懸劍司,他操什麼勞什子心。
於是不再在乎這些事情,繼續於麗水河中練武。
隨着時間流逝,在河水持續不斷的錘鍊之下,沈修的修爲境界更上一層樓,踏入了二境巔峰。
氣息充盈,勁氣環繞。
這期間,懸劍司的牧夜人們,再度出去了一趟,打算剿滅那頭白骨妖魔。
只是奈何,那白骨妖魔似乎失去了蹤跡,任憑那兩個牧夜人尋找,都是未曾找到,似乎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於是懸劍司的牧夜人宣佈,白骨妖魔已經離開了太溪城境內。
這對太溪城是件壞事,也是好事。
隨着消息傳開,太溪城內外人羣往來,遮擋在頭頂上的陰雲終於一片片消失。
麗水河的河流中,沈修依舊在練拳,古怪的暗流之下,讓他這樣的進步很明顯。
降龍伏虎功踏入五境之後的熟練度,又增添了百分之十幾。
於是乎,麗水河變散步的居民,就會看到手搓漩渦的景象。
他只要將勁氣凝聚於手臂拳頭,就能帶出強勁的氣息,以特定形勢行拳,就會打出一圈圈的漩渦。
只見沈修身入各種,淹沒了大半身體,行拳了一陣,他的拳頭動作開始變慢,
那水面的波濤也隨之減弱,看似柔和了一些。
只要沈修自己清楚,他體內勁氣實則與筋絡攪和在一起,隱隱傾聽都有類似弓弦的咯吱拉響,勁道十足。
力量看似弱了,實則水面下的暗流,更爲洶涌。
就在這時,行運的手掌突然化爲一隻拳頭,迅猛遞出。
一陣霹靂悶響,清澈的水下驟然出現一個龐大空泡,之後化爲磅礴地力量轟擊而出。
水面一個炸響,彷彿一個晴天霹靂,震出數米水花,炸起一片的水珠,聲勢驚人。
沈修望了望自己的拳頭,知道自己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之後的時間,沈修繼續麗水河用功練武,進一步地提升熟練度,增強修爲。
有時候拳頭炸暈幾條大魚,他便丟到河岸就地生火,支起木架烤了起來。
有時炸飛起河蟹魷魚什麼的,他便換了新口味。
直到一日,沈修繼續水中練武,簡書豪突然從武館興沖沖地跑來告訴他,有赤火盜的消息。
這是他提前讓其幫忙留意的。
“沈小哥,我聽城門回來的人說,有人看到赤火盜的三當家,帶着一幫人趕往歸雁鎮,據說要是對歸雁鎮的李家莊動手……”
聽到這個消息,還在水中的沈修刷地從河水中蹦起,穿上鞋子就往武館跑去。
換身衣服,提着那柄百鍛刀,頓時殺氣騰騰,風馳電掣地衝出城門。
李家莊……
他有點熟悉但無所謂,重要的是赤火盜,還有那是所爲的三當家,這幾個詞刺激起了他的心神。
赤火寨的三當家王豹,他在城內的懸賞通緝單上看到過,就是上次楊家鎮外碰面,然後給他一刀的那個刀疤臉。
他的頭顱價值五十兩。
沈修他可一直記着呢。
那三當家王豹上次想順手砍死他,巧了,現在的他也想。
沈修跑得飛快,體內氣血的增長,以及修爲的提升,都讓他如今的速度及耐力,都達到一個非人的程度。
竄出之餘,身後變帶起一片煙塵,引得太溪城來往之人一陣錯愕。
……
歸雁鎮,李家莊外,一支六人騎隊站在陽光裡,刺眼的讓人難以直視。
馬鞍上的斬馬刀,身上頭頂標誌性的紅色頭巾,已經爲首特徵明顯的刀疤臉漢子,赤火盜的標誌已經不能再明顯。
而李家莊門口,歸雁鎮的鎮守,以及李莊身邊幾人,正站在前方,面色憤然。
“閣下當真要趕盡殺絕!”
李永年面色陰沉,望着地面莊內兩具一境武修的好手屍體,袖中雙拳緊握,壓抑着語氣中的憤怒。
“趕盡殺絕?我這不是正當防衛嘛,怎麼就趕盡殺絕了,我只是想借你點銀子花花,哪知道李莊主竟然這麼小氣,還要動手!”
李永年心中憤怒,把搶錢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也只有他們赤火盜們了。
就在他思考如何對策,不遠處的官道上,又有一卷煙塵翻滾過來。
行之跟錢,卻是一個八尺大漢,騎着一批黑色俊馬飛奔過來,地上還拖着一個人。
望見地上身影的那一剎那,李永年先是一怔,隨後目眥欲裂,直接衝上前,卻被一柄斬馬刀斷了他的去路。
“我說李莊主,等我來了,才讓自己的兒子去求援,這時間晚了些吧。”
王豹嘿嘿笑到,他臉上深刻的刀疤,因爲笑容的牽扯活動,彷彿扭曲活動的蜈蚣一般,頗爲滲人。
此時歸雁鎮鎮守見這態勢,猶豫上前,朝那刀疤漢子拱了拱手,
道:“三當家,我風雷武館接了歸雁鎮的鎮守差事,一向與赤火寨井水不犯河水,閣下能否賣在下一個薄面!”
王豹聞言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是哪位,還薄面?你風雷武館有什麼薄面,就是館主來也是一樣!”
歸雁鎮鎮守面色慍怒。
但心中揣測了一下那三當家的實力水準,以及那身後的一堆人馬,覺得自己還是毫無勝算,面色訕訕退到一旁。
“你們要多少!”
見那退卻不敢上前的鎮守,旁邊的李永年目露失望之色,漆黑的面色更加漆黑,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看你李家莊的生意做得不錯,就借個二千兩的銀子吧!”
王豹聞言笑着,輕描淡寫地出了一個數字,這個數字頓時猶如一噸大山一般壓在了李永年身上。
“好,我給……這有一千兩,其他的不夠你們自己進莊子搬……”
深深看了眼身邊的鎮守,對方的無能,讓他失望頭頂。
李永年心灰意冷地讓管家從莊內拿一疊銀票,交給對面的一名赤火盜,隨後顫抖着走向生死不知的兒子。
走着走着,他陽光照耀下的身影,忽然間就矮小了很多……
還好,還好……
我兒活着就還好……
他翻開他兒子的身體,察覺到那氣若游絲的氣息,胸口一塊大石落地。
王豹望着那地上兩人,嘴角掛着輕蔑的笑意。
“你們知道嗎,我一向不認同二哥的說法,說什麼把人逼到牆角也要留一條生路,免得人家反抗,自己也是死路一條……”
“這說法聽着有道理,但我不喜歡……”
“我喜歡的是……”
“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王豹獰笑着,亮起了噬人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