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然驚覺的沈修身影,頓時如同一直豹子一般竄出,向着麗水河上段的金虹武館。
其他的人他倒是無所謂,但對他着實不錯的段教習,他怎麼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踏入虎口。
三境伐骨修爲的加成,沈修的速度早非當初,骨子裡噼裡啪啦的作響聲,當真就似乎一路火花帶閃電。
很快,沈修就趕到武館,越過大門衝了進去。
而一進去,沈修頓時有些錯愕。
武館內安安靜靜,偌大的練武場空蕩蕩的沒有人跡,那裡有他想象當中人頭攢動的景象。
微一尋思,他衝進段教習的院中,一開屋門,人不在,再度換了一個教習院落,人還是不在,幾位教習,以及衆多弟子,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他們人呢,他們都去哪兒了!”
疑惑之間,沈修看見一個館內弟子從練武場走過,當即上前抓住詢問。
然而那弟子卻也是錯愕地望着他。
“到哪兒去,當然去白虎嶺了啊!丑時三刻,就已經出發了!”
“怎麼會是丑時三刻,之前不是說好寅時嗎!”
“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咱們館主臨時更改了時間,提前出發了。”
沈修站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實在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頓操作,自己竟華麗麗地錯過了。
他幾乎可以肯定,那楊館主現在不止是可能修煉了魔攻的問題了,恐怕還與赤火盜門有所勾結。
當即沈修也不在猶豫,返回自己屋中,抽出屋內的百鍊刀就再度衝了出去。
……
半個時辰後,白虎嶺山谷,月光照耀下的山風呼嘯。
隨着一陣稀碎的聲響,沈修撥開一片草叢,出現在一片綠油油地草地當中。
赤火寨的位置就在這片山嶺深處,
具體位置,沈修不爲所知,不過昨日楊館主所說,他也記了個大概。
如今他的只能尋着腦海裡的記憶,再看看地上有沒有留下的蹤跡,看能不能跟上前方的大部隊。
只是奈何略有偏差,他拼勁全力趕路,竟然都沒有看到那列隊伍。
沈修只能猜測自己應該偏移了道路。
不然以自己的腳力不至於趕不上,但如此也沒法,他只能尋着感覺,朝着一個方向趕去。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行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也越來越奇怪。
等他穿過一片叢林,進入一個凹地地界的時候,沈修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踏入了一個寨子裡。
似乎聽到人聲,當即躲進一旁高坡的灌木叢內。
通過枝幹向外的視線,能夠很清楚的地看到山坳內,一個寨子的大致情形。
這個寨子坐落在一處山坳處,兩邊有着挺立的高山環繞,只留下南面一個拗口對外。
而有着粗木捆紮的堅固寨門,就居高臨下地攔在拗口的正前方。
無論進出,都要從此處經過。
至於他,卻是從一個偏僻角落的圍欄坡口處鑽進來的,現在還是偏中央。
至於人羣。
沈修觀察了一下。
發現此時更多的人是在山坳深處那些木屋內,隱約看到圍攏一起大口吃肉喝酒。
時不時的有喝酒猜拳聲,嬉笑怒罵聲能夠通過空氣隱約的傳達過來。
凝神觀察中。
看到那些隱隱綽綽,卻與之前李家莊來人相符的服裝,不是那些赤火盜們又是誰。
自己不是沒趕上前面的大部隊,而是莫名其妙地超前踏入了赤火寨,沈修對自己運氣有點服氣了,就不知道是好是壞。
而前方寨門後的空地,也有一兩個篝火簡單地燒着,旁邊幾個懶散的赤火盜們喝着就。
時不時有人過來將其換下,輪流去喝。
赤火寨中人聲喧囂,熱鬧非常,一個還未到黎明,就近乎詭異地開啓了宴會,似乎爲了新開張的肥羊慶祝。
“兄弟……你這拉屎拉得有點長啊!”
一名醉醺醺的赤火盜,從一旁的垃圾桶路站起來,眼睛朦朧的望着沈修說道。
還未等他繼續說,沈修瞬身上前,咔得一聲捏碎了對方喉嚨。
將那屍體拖進陰影處,沈修直接換上了對方的衣服,發現對方背後還揹着頂草帽,頓時摘下帶在頭上,帽檐壓得很低。
恰好此時周圍還有赤火盜經過,他便順勢走到一堆篝火旁,撿起地面一個空碗。
見正在倒酒的赤火盜眼神看過來,便毫無異樣地遞出,“給我也來點。”
那個倒酒的赤火盜看了他一眼,一邊給他滿上,一邊說道:“兄弟,你這酒量精神都不成啊?”
沈修壓低了帽檐,彷彿整個蓋在臉上,再加上走路學着方纔那醉暈暈的赤火盜,表現得很是相象。
“他媽的……這大半夜地爬起來喝酒,誰他們有精神。”
他這樣一吐槽,便迎來旁邊一陣哈哈大笑。
沈修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只覺得此時此刻全身的血都熱了起來。
“再來一碗。”
那人又給他倒起了一碗,說道:“我說兄弟,你怎麼點面生呢?”
沈修將第二碗酒咕嚕咕嚕幹了個乾淨,學着對方的口音道,“哪裡面生了,我剛來沒幾天,小舅子還讓我好好幹呢。”
“你小舅很有眼力,跟着我們老大混,很有前途。”
沈修順勢說了下去,“我半夜迷迷糊糊的,都還不知道要幹嘛?”
“嘿嘿嘿, 你這小子就不知道了,今個兒夜裡,有人會給我們送‘鏢’。”
此時沈修心神一動,剛想問什麼鏢,舊看見一個小頭目拿着一碗飯菜走過來。
看也不看遞給垂着帽檐的沈修道。
“別鏢不鏢的了,快去給那屋裡那人送碗飯,那傢伙也是條漢子,竟然能堅持到現在,讓他吃飽了,等下送他上路。”
沈修瞥見那屋子周邊沒人,樂的自在地接過小頭目的飯碗,向着那房子走去。
打開房門,破舊的屋內乾草中,樹立的木架子掛着坐着一個骨瘦淋漓的瘦弱男子。
男子低着頭,看不見面容。
身體由於鐵鏈的長年捆綁,手腕腳踝處磨出了一層黑乎乎的血痂,看起來格外悽慘。
沈修蹲下身放下碗筷,一擡頭,便看見了一個他未曾想到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