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拳擊俱樂部出來下樓，這是個大商場。三樓四樓全是衣服鞋子，琳琅滿目。藍霜眼前一亮，拉住了陳風。
“不着急回家，先陪我逛逛。”
果然女人總是抵制不了大商場的誘惑。即使是藍霜也不例外。
不過陳風也喜歡逛商場。尤其是陪着藍霜這樣的美女。他已經在那個鄉下的小房子裡住了一個多月了。雖然四周青山綠水的田野真的很不錯，空氣和陽光很清新，可是除了每天訓練之外，生活實在太無聊了。
除了看電視之外什麼都做不了。偏偏看看電視是他平時覺得最無聊的娛樂活動。
“就不能上一會網？”陳風不止一次地抱怨，“或者是用手機上也行啊。我不用以前的ID登錄不就安全了？”
“不——行——”藍霜的表情總是不容置疑。她好不容易斷絕了一切可能與外界聯絡的通路。藍霜不懂網絡。所以在她看來，只要計算連上了網，就可能把任何信息都泄露出去。陳風試圖從技術的角度說服她但是未果。
要不是爲了陪着藍霜，他就要越牆逃跑了。不過他的本事逃跑也沒有用，藍霜會在一秒鐘之內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他抓回來。搞不好還會一刀咔嚓了了事。
忽然回到大商場裡，雖然還是不能上網，但是陳風有一種重新回到人間的感覺。
其實不是人間，而是自己熟悉的那種生活。他喜歡大商場的裝飾。那些晶瑩的反着光線的地板一塵不染，散發着潔淨而且高貴的氣息。四處掛着華麗的、璀璨的吊燈，鑲嵌在那些古銅的結構下。就像穿越了現代，回到了某個玄幻的世界當中。然而走進一個用木板和烘乾的樹枝簡單裝修的小服裝店裡，又充滿了寧靜的鄉間味道。
他覺得在這種地方與其說是來購物，不如說是來享受某種氣氛。就像一個豪華版的家的感覺。雖然一切裝飾都是流於表面的。只要走進應急通道，就能看見普通的水泥地板，和佈滿了灰塵的牆壁。
但是女孩子總是陶醉在琳琅滿目的衣架前。就好像那些衣服都是自己的一樣。雖然她們從來都穿不了那麼多。
“你看我穿這件怎麼樣？”藍霜已經進了十幾次更衣室了。每一次出來在鏡子之前她都會對陳風這樣說。陳風覺得很享受。藍霜每換一身新的衣服出來，她都綻放出一種新的美感。如果有足夠的時間，看她把全商場的衣服全試一遍他也不會覺得煩。
“唉……這衣服是很漂亮”，藍霜穿了一件非常輕薄的碎花小短外套，“可惜太容易破了。”陳風發覺她的內心其實是一個小家碧玉型的女子，只是機緣巧巧合遇到赤焰，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終究還是T恤和牛仔褲最簡單結實。”藍霜嘟噥着。“不過現在已經開始轉涼了，或許可以考慮準備秋裝了。你怎麼只會說‘好’，就不能給一點建議嗎？”
“這……”給女人選衣服讓他尤其犯難，即使是以前也一樣。每每陪着女生逛商場，有時他覺得很漂亮的衣服會被女孩嗤之以鼻。雖然他真的覺得那很漂亮。而他覺得不那麼合適的偏偏女孩會很喜歡。最後他只能得出一條理性的結論就是每個人的審美是完全不同的。徹底沒有規律可循。想要討女孩子喜歡唯一的辦法就是察言觀色，當她明顯很喜歡一件東西的時候，
千萬不要提出反對的意見。
“我去趟洗手間好不？”
“好，你去吧。我再看看衣服。”
總算從給不出任何建議的窘境中擺脫出來。陳風鬆了一口氣。也許等他回來，她已經付賬打包了。這樣就省略了好多的事情。陳風一面走一面尋找着指示牌上的洗手間標記。
忽然發現身邊沒有了藍霜，好像有點空空如也的感覺。雖然明明人來人往。但是其實城市裡有多少人並不重要不是嗎？重要的是，到底有多少人和自己有關。從洗手間裡出來，陳風感覺，還是早點回去找到她的好。萬一兩人走散了，他又沒有手機……
林浩好像說，長生族和半生族之間有心靈感應，所以他們總是能相互找到對方。但是他怎麼從來沒有感覺到過藍霜的存在呢？
陳風閉上眼睛，努力在腦海中的世界裡尋找藍霜的蹤跡。但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倒是這些日子常常夢見她。但是也許只是簡單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已。他做夢都想他們睡在同一張牀上。
他加緊往回走，但是在路上，一個寫着‘易燃火山’的櫃檯吸引了他的目光。
在櫃檯看看，都是些造型奇特的首飾。
“好漂亮……”吸引了陳風的目光的是一件藍色的手鐲。那鮮豔的藍色使他想起了藍霜的名字。藍色的瑪瑙外邊纏繞着銀的雕花，就像冰冷的瑪瑙上接起了霜花。整個晶瑩剔透，完美無瑕。
“這個多少錢？”陳風問店員。
“先生眼光不錯，”店員很驕傲的回答，“這個是本月的最新款。不打折，材質是藍瑪瑙加銀，價格是1290元。”
“如果送給藍霜，那就再合適不過了。”陳風暗暗地想。只有這麼美的首飾才能配得上這麼美的女孩。但是以什麼理由送東西給她呢？對了，剛剛林浩說，她的生日是10月25日。現在還有十多天。
“能幫我快遞送貨嗎？但我不要馬上送，要十幾天之後的晚上準時送到，不能早也不能遲。”
“沒問題。您只要寫下送貨的時間和地點就行了。”
陳風拿出錢包，才發現錢包裡依然和藍霜重逢那天，在上島咖啡吃過鰻魚飯之後剩下的十幾塊錢。這些日子一直和藍霜住在一起，一切開銷都是她包辦，自己沒機會用錢，現在工作也丟了。真是一無所有了。
“幸好工資卡中還有點積蓄……”陳抽出工資卡，“但是以後怎麼辦呢？總不能一直靠藍霜吃一輩子吧。”藍霜說十年之前是護士，應該也不是很有錢。但赤焰是職業殺手，倒有可能給她留下了一大筆錢。但是他一個男人，靠女友的前男友留下的錢過日子，這說起來實在有點太丟臉了。
就算不出去工作，也得想辦法賺錢……或許可以像童胖子那樣，做職業黑客。
“好了。”店員刷完卡，“按禮品包裝是嗎？您需要我們代寫卡片嗎？需要署名嗎？”
“只需要寫上‘祝你生日快樂’就好了。不用署名。”
“好的，”店員遞過來一張送貨單，“請把送貨地址和電話留下吧。”
“只有地址，沒有電話可以嗎？”
“也可以的。不過萬一地址上沒有人接收導致沒有送達的話，您需要拿着發票親自到我們這裡來取。”
陳風填了單子，寫了撐雨村住的那間小別墅的地址。收貨人處，想了一想，寫了一個假名字。
好輕鬆地就搞定了。
回想以前，給朋友選擇生日禮物真是一件痛苦和麻煩的事情。今年他生日的時候，平時懶得像一頭豬的童胖子竟然專門在網上給他訂了一臺最新款的任天堂遊戲機。爲此他受寵若驚，於是到童胖子生日的時候他就犯難了。跑遍大街小巷，也找不到一件合理的東西。要麼就是胖子已經有了，要麼就是胖子根本不會感興趣。給女孩買禮物就更困難了。
沒想到這次這麼簡單……
陳風滿意地往回走。走過一個轉角，藍霜已經提了兩三個封好的購物袋在那間衣店門口等他了。
“去這麼久？”
“洗手間好難找，走了一大圈……”陳風從她手裡拿過購物袋。他不想告訴藍霜買了禮物的事情。這件事得給她一個suprise纔好。
“雖然明知道不會穿不了那麼多……”藍霜露出無奈但是開心得笑容，就像高興的小孩一樣大踏步地往前走，“還是忍不住買了。其實多半都扔在衣櫃裡了。”
“沒關係……”陳風連忙趕上，“以後我賺很多錢，你愛買多少就買多少。”
“算了吧……”藍霜連連擺手， “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再說現在早夠用了，再賺也是浪費。對了，”藍霜忽然抓起他的手往前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陳風一怔，其實他早就想抓藍霜的手，但是自從那次突擊被她彈開之後就不敢再下手了，沒想到藍霜竟然自己下手。這讓他受寵若驚。
“去哪裡？”
“好地方。”
不一會兒來到一個明亮的玻璃櫃前，裡邊擺滿了漂亮的假髮。藍霜也不仔細看，直接就拉他進入店裡。
“你還想買假髮啊？”陳風很吃驚。他一直覺得藍霜的頭髮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發。戴假髮那就太浪費了。
這個店進去之後是一個紅色的厚簾。掀開一角，兩人鑽了進去。裡邊卻一排是類似理髮店那樣的鏡子，每個鏡子之前擺着一張轉椅。
“這是什麼地方？”
不一會兒出來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藍霜和她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句。然後對陳風說：“這裡是一個化妝學習班。我以前曾經專門到這裡來學習化妝。店主是我的老師。”
有的女人很喜歡化妝，據說不化妝出門就感覺沒有穿衣服似的。但是藍霜卻不是這樣，她從來不化妝。陳風覺得她的素顏就夠美了，任何化妝都是畫蛇添足。沒有想到她還會專門來學化妝。
“但是從沒見過你化妝呀。”
藍霜神秘地笑笑說：“我只在需要的時候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