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東西是用特殊的鋼材製做的,堅硬無比,是赤焰的武器。”藍霜抽出一片來用力一壓,只聽噌地一聲銳響,金屬片內頓時彈出四個三角形的利刃。鋒利無比,寒光凜烈,似乎還留着淡淡的血痕,讓陳風不寒而慄。
“你小心別割破了皮膚。”他總覺得藍霜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
“赤焰就是用意念控制這些飛刀殺人,威力無窮,而且也很省力。控制小小的飛刀,比你去控制他們的摩托車可要省力多了。”
“我明白了。”
“信封裡邊除了有楚漢的證件和資料之外,還有一張銀行卡。我是用楚漢的名字開戶的,裡邊有我給你的錢。這個可以隨便刷。你最好先在這裡住幾天,等風聲不那麼緊的時候再出去走動,只要你用楚漢的樣子和身份就行了。還是要多保重自己。我可是釋放你了——兩個月的監禁,現在無罪釋放!”藍霜笑起來,又露出那個很調皮讓他陶醉的表情。
“以後我怎麼找你?”陳風打開她送的手機,裡邊沒有她的手機號碼。
“我常常換手機號,所以你留我的號碼也沒用。”藍霜神秘地笑笑說,“你忘記了,我是你的半生族,可以用心靈感應找到你。”
“那我怎麼找不到你?”
“這也是異能,要自己領悟的!放開我啦,該起牀了。總不能整天賴在牀上吧。”
陳風戀戀不捨地將她放開。藍霜起來衝了個澡,穿上衣服就要出門了。
“能告訴我嗎?”臨別時陳風問道,“你明明說不愛我,爲什麼還做我女友?”
“愛與被愛,”藍霜說,“你選哪個?”
陳風想了想說:“我選愛吧。”
藍霜明眸一轉,說:“那我只好選另一個!你要小心保重,等我回來。”
“你走後,我可以上網麼?”
“可以!但不可以找女人!”
就像一隻開心的小鹿一樣,她蹦蹦跳跳地走了。把陳風一個人留在空空的房間裡,雖然空氣裡還留着她身上幽幽的香味。
陳風在酒店裡住了兩三天之後,覺得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自從讀書、工作以來,他還從來沒有這麼無所事事過。讀書要應付考試,而工作則要做出成績來。各種或輕或重的擔子始終壓在肩上,即使是他這種無親無故的人。人們只要生活在這個城市裡,就多少要像這個城市的一個零件那樣轉動起來,否則城市就會把你當成廢棄品,拋棄在哪些骯髒的街角無人理會。
他才意識到之前的生活都是被壓力推着前進的。現在這壓力忽然消失,讓他一下子產生了失重似的那種無所依憑的感覺。這感覺有時候是噁心反胃,有時候是頭昏目眩的。
他現在有點頭昏,可能是因爲睡到太晚起牀,然後又不知道是該吃早飯呢還是該吃午飯的緣故。自從幾個月之前見到藍霜,他的人生唯一的動力已經變成了得到藍霜這樣的女友。但彈指之間,這願望已經成了現實。這反而讓本來推動他努力的強大動力忽然落空。
現在所需要做的,只是老老實實地等女友回來而已了。陳風對她的承諾深信不疑。他百分之百地相信女友說過的每句話。問題是這個等候其實就是坐等,
不需要他做出任何有建設性意義的事情。
但是藍霜說過,她可以用心靈感應找到他。也就是說,他並不需要原地等候的。這就是給了他做任何事情的自由。
除了追女孩之外,如果還有什麼未境的事業,那麼就可以去做了。想做什麼都可以。藍霜離開的時候,下的唯一的禁令就是“不可以找女人”。
“私人偵探?”陳風忽然想起他的新身份。他現在叫楚漢了,是一個三十七歲的私人偵探。這身份來得輕易,讓他沒有注意到這個身份的價值。對從小就喜歡看偵探小說的陳風來說,私人偵探簡直是個夢寐以求的職業。現在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既然他的身份變成了楚漢,那麼從法理上他也就繼承了那個失蹤的楚漢的一切東西。包括他的職業。楚漢既然是個偵探,那麼他有一個偵探事務所,有一個用來接聽客戶的電話,說不定真的有客人會送上支票,請求他調查某個神秘的案件。
那太有意思了!
陳風把信封裡的東西都倒出來鋪在牀單上,然後一件一件仔細看過。這個楚漢的父親不明,母親姓楚,是魔都人,很早之前就去世了。留下一棟古老的小洋樓,地址是安泰街五十八號。安泰街他去過,是一條安靜、古老的小街道。有青石板鋪成的地面,和那種歐式的,紅磚砌成的,有上百年曆史的那種小樓。楚漢的偵探事務所就開在那裡。
陳風把女友留下的東西整理了一下,放在一個塑料袋裡。然後拿出化妝盒,按她教過的方法開始化妝。不一會兒,照照鏡子,儼然就是身份證上那個老了十幾歲的楚偵探的樣子了。唯一不爽的是長髮披在頭上有點不舒服。
奇怪的是,藍霜的頭髮那麼長,也沒見她覺得難受過?
陳風不打算再住這個賓館了。直接到櫃檯結帳。藍霜早就給他付了一個月的押金,所以他不但沒有掏錢,反而被退回一大筆現金。
對了,不知道藍霜給他留了多少錢。這關係到他這段時間是可以奢侈還是應該節儉一點。
在附近找了一個取款機,將卡往裡邊一插,他驚訝得瞪圓了眼睛。他一共看到了六個零。再小心地數一遍,的確是六個。他女友給了他一百萬!
陳風忽然覺得這個女友實在太完美了。既漂亮,性格又溫和。能做家務,還巨有錢!
但她的錢哪裡來呢?護士薪水又不高,能出產護士的家庭也不會是什麼豪門大族。唯一合理的解釋是赤焰給她留下了一大筆。
“怎麼能靠女友的前男女的錢生活呢?等我以後賺了錢就還給她。”陳風無奈地想。雖然他一生以來賺的所有的錢也不到一百萬的十分之一。
2024年10月29日,獅國魔都中心區,安泰街。
陳風打的到了安泰街,一切和自己的想象中一樣。安泰街五十八號是一棟棕色的三層小樓房。有一個碩大的圓形的庭院。庭院的中央是一棵古老的梧桐。庭院的地面都是被歲月磨得溜光的白石地板。一道鐵門攔住了入口。鐵門上掛着一塊落滿了灰塵的木牌,上面寫着“楚漢私人偵探事務所”。
好幽靜的房子——從資料上看,那個楚漢根本就找不到有據可考的親戚。所以如果他死了的話,這麼好的房子,就只能捐獻國家了!
好在現在他回來了。
陳風當然不會打算從此就竊取了這個楚漢的財產。他只是要暫時找個地方容身而已。他想好了等他擺脫了這尷尬的處境,他就把這房子捐獻給國家。
他雖然有楚漢的身份證,但是卻沒有他家門的鑰匙。他本來以爲鐵門上應該有一把大鎖,他打算叫開鎖專家來幫他撬鎖。沒想到鐵門上卻沒有鎖,只是虛掩着。虛掩着就可能有人住在這裡。
那還是禮貌點,按按門鈴。
門鈴響了,是一種古老的尖銳的鈴聲,就像他讀書時上課下課的那種難聽的鬧鈴。“誰會住在這裡呢?明明應該已經沒有人了。”
“楚哥!”梧桐樹的後面閃出一張白皙、稚嫩表情驚訝的女孩的臉。那小女孩不過二十一二歲,齊耳的短髮非常圓潤地覆蓋在柔和的臉兩側,看似就像一個可愛的瓷娃娃。她臉上的經驗很快變成了一種驚訝的欣喜:“楚哥,你終於回來了哇!”
可惜的是這個楚漢表情有點木然, 外加了一點驚慌失措。
“是啊!”陳風猶豫着說道,他知道這女孩看似對楚漢很熟悉,萬一她看出來自己是假冒的怎麼辦?他腦子轉動個不停。
“你變太多了!連聲音都不一樣了!你去哪裡了!都不見一年了!警察說你已經被登記成失蹤人口了!”這個女孩打開鐵門把他拉進來,依然激動不已。因爲太過激動,反而忽視了對他的懷疑。
“其實,”陳風決定冷靜地應對。現在他纔是這房子的主人,沒什麼好害怕的。“其實我失憶了。所以我不認識你了。”
“失憶?”女孩震驚地望着他,天真無邪的眼神讓陳風放心了。這個女孩應該很好哄的。
他們走進房間裡。這種古老的小洋樓不像現代的房子,四面都是玻璃。而是樸實的磚石結構。地面都是普通的水泥,被歲月磨得光滑了。呈現着一種古老的暗色。
“進門之後是一個小小的會客廳。擺着茶几和沙發。但是很久沒有人使用了,到處都蒙着一層厚厚的灰塵。旁邊是一扇木門,鎖着。小女孩連忙在口袋裡尋找鑰匙。
“好久沒有開過了。在你沒有回來的這段時間裡。”
門打開了,是一間簡單的辦公室。有兩個棕色木質的辦公桌,和一些文件櫃。看似都是百年之前的古老傢俱款式。陳風覺得自己好像穿越到某個歷史劇了。唯一提醒了他現實世界的是辦公桌上的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