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的等在手術室的門口,楚心月看着進進出出的護士,嗓子乾的說不上一句話,手指胡亂的捏着自己的胳膊,一片片的青色就能看得出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
她彷彿將渾身的力氣都集中在了手上,她很害怕周圍濃烈的消毒藥水味,她彷彿是看到了當初的那個場景,那麼無助的哭喊卻始終也得不到迴應,此刻的她再也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了,這輩子有那麼一次難道還不夠嗎?
老天,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失去了那麼多不能再失去我的弟弟。楚心月在心裡對着蒼天道,脆弱的身子蜷縮着,她環抱着自己的雙膝坐在手術外的長椅上,看着手術中的燈一直亮着她的心也就跟着懸在了半空中。
“快,到血庫去取血,病人突然大量出血!”護士突然跑出來對着在前頭走着的護士道,說完又着急的回到手術室內!
楚心月險些從椅子上跌落,睜大了雙眼驚恐的看着手術室,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滴落在地上。
她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好安靜,她彷彿能夠聽到自己眼淚滴落在地面的聲音,顫抖的雙手死死的拽着自己單薄的衣裳,她不斷的嚥着口水,似乎感覺這樣的方式能夠讓她自己稍稍鎮定一些。
莫宇洛重新回到醫院的時候看到楚心月就以這樣的姿態坐在椅子上,忽的感覺自己的心頭酸酸的,說不出的感傷。
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楚心月的身上,坐在她的身邊雙手緊緊的擁着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不怕,一定會沒事的!”
楚心月瑟瑟的擡起頭看着莫宇洛,眼淚瞬間崩塌了,“二哥,我真的好怕,我害怕益霖會就這樣離我而去,害怕他會像爸爸媽媽一樣把我一個人拋下,我真的承受不了這麼多的傷痛,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楚心月無力的靠在莫宇洛的懷裡,低聲呢喃着,目光有些呆滯的看着手術室,她感覺自己的心就快要崩潰了,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支撐的點。
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楚心月不再言語只是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護士着急的拿着血袋朝手術室裡跑去,額頭上的汗水證明了此刻的手術有多緊張,楚心月聽到腳步聲連忙坐直了身子將手移開,看着護士着急的背影,她的牙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
莫宇洛的手機不是時候的響起,他走到一邊摁下接聽鍵,“喂,爸有什麼事嗎?”
“你這會在哪?快點回公司一趟!”莫凌風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一絲旁的情緒,醫院的院長給他打了電話,說莫宇洛此刻正在醫院陪着楚心月,楚心月今早拿了一張雷皓軒簽署的支票到醫院交了手術的費用。
莫凌風凜冽的笑着,眼角的狠意不經意被發覺,手機那頭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或許莫宇洛要是見到了莫凌風此刻的表情更會堅定要離開的信念。
莫凌風想要的結果正在一步一步的朝他靠近,楚心月已經接近了雷皓軒,這樣對她來說只是有利而無一害。
“公司出什麼事情了?”莫宇洛皺着眉頭對着電話道,不放心的看向楚心月。
“設計方案始終沒有定稿,一會就要開會了,你趕緊回來一趟!”莫凌風故意說的很着急,他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和楚心月還有什麼聯繫,因爲他是真的不願意再見到自己的兒子爲了楚心月又做出點什麼事情來。
或許作爲父親來說,莫凌風爲莫宇洛考慮的一切都沒有錯,只是他過於輕視了別人的存在。他不知道現在的很多事情都是他當日種下的果,一切的一切如果追溯從前和他都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方案的事情難道公司那麼多人都搞不定嗎?”莫宇洛不滿的對着電話道,“不過就是一個設計方案而已,如果這都搞不定,公司請那麼多人回來做什麼?”
“你現在用什麼口氣和我說話?設計方案一直就是你們部門的事情,這個case關係到公司下半年的運作,請你這個總監回來也有問題?”莫凌風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對着電話雖然還在極力壓制自己情緒,但是已經能夠聽出來聲音裡的不同。
“我知道了!”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莫宇洛掛斷電話重新回到楚心月的身邊,半蹲着身子看着楚心月,溫柔的道:“心月,我公司還有點事,我先回去處理,你一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婆娑的淚眼緩緩的擡起看着莫宇洛,楚心月嘴角強撐起一絲的微笑,“我一個人可以的,你有事先去忙吧!”
她假裝堅強,以爲可以騙過自己,可是最後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演技真的很差,緊閉着雙脣,楚心月的目光最後還是落在手術室的門上。
莫宇洛擔憂的看着楚心月,她閃爍的眸子裡透着瑟瑟的懼意,強撐的堅強僞裝着自己脆弱的神經。
一開始兩個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誤闖誤撞的闖進同樣的世界裡,只是仍然存在着太多太多的問題,莫宇洛嘆了口氣離開了醫院。
楚心月口袋裡的手機不斷的振動着,她掏出手機放沒有心情去看上邊顯示的號碼,只是隨意的摁下接聽鍵放在自己的耳邊。
“喂!”楚心月無力的對着電話道,聲音有些沙啞。
“楚心月,我今天批准你放假了?還是你和我打了電話請假!”雷皓軒理直氣壯的在電話那頭對着楚心月大聲嚷嚷着,“你是我的助理,難道可以自己給自己放假?”
“抱歉,我有事需要請假!”楚心月沒有心情對着雷皓軒說上一大堆話,她甚至是多說不了什麼話。
“我不批!”雷皓軒冷冷的道,他很憤怒,這個女人從他手裡拿了錢就消失了,連班也不上,倒不像她平常做事的風格,雷皓軒的憤怒很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爲莫宇洛。
莫宇洛對楚心月的好讓他心裡不舒服,可是他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對楚心月有些別的感覺,即使楚心月跟他要錢以後,他的心裡還是會有那麼一絲的感覺,楚心月一定是因爲有事纔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要是換了別人,他雷皓軒不會去想那麼多,可是現在的對象是楚心月,他似乎考慮的更加全面了。
早晨的憤怒過後,他想了很多很多,雖然每件事情都是沒有結果的,但是至少能讓自己平靜一些。
“那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吧!”楚心月的聲音很疲憊,她說着話突然看見手術室的燈滅了,慌張的連電話也忘了掛。
“大夫,我弟弟手術怎麼樣了?”楚心月着急的拽着大夫的手緊張的問道。
雷皓軒在你電話那頭大聲的喊叫她都沒有聽見,手術?雷皓軒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瞬間安靜了。
“手術完了,但是要過上72小時以後才能知道到底成功與否!”醫生摘下口罩對着楚心月道,手術已經做了5個小時了,大夫疲憊的對着楚心月道,“剩下的就要看益霖的運氣了,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他不會有事的吧?大夫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吧!”楚心月雙眼哀求的看着大夫,靈動的眸子被淚水模糊了,“我弟弟一定不能有事的!”
“你先冷靜一點,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按目前來看益霖的手術還是很樂觀的!”醫生輕輕的拍了拍楚心月的肩膀,“你不要太過於緊張了!”
楚益霖蒼白的臉頰出現在楚心月的視線裡,她心疼的跑上前去握着楚益霖的手,“益霖,姐姐在這裡,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雷皓軒手裡的手機被他放在桌子上,楚心月你情願所有人把你當做貪錢的女人,也不願意說出你的苦衷?雷皓軒在心裡冷笑,揉了揉太陽穴看着和牆一樣顏色的那扇門。
始終握着楚益霖的手,楚心月一路跟着他的病牀回到房間,看着周圍白濛濛的一片,她又彷彿自己回到小時候親眼目睹了那麼殘忍的一幕。
楚益霖的身上還插滿了各種的儀器,楚心月坐在病牀旁的椅子上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輕柔的手撫摸着楚益霖的臉頰,楚心月嫺靜的看着他,緩緩的道:“益霖,你說過你不喜歡醫院的生活,等你病好了姐姐就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和姐姐一起生活!”
窗簾被微風吹拂着,屋子裡消毒藥水的味道很重很重,楚心月讓張姐買了鮮花送來,屋子裡有絲絲的花香,遮蓋住了消毒藥水的味道。
“姐姐知道,一直以來你都不希望我在莫家,你怕我會受傷害,可是姐姐也一樣不希望你有事!只要看到你好好的,讓姐姐做什麼都行,你是姐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怎麼能讓你出事呢?”楚心月也不知道楚益霖現在能不能聽到她現在說的話,但是楚心月情願當做楚益霖什麼都能夠聽得到。
爸爸媽媽,你們能聽到我現在說的話嗎?如果可以請你們一定要保佑益霖,我不想看着他再受傷害。楚心月將楚益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在心裡對着天空祈禱。
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指引着自己,雷皓軒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站在這裡對着楚心月的側臉看了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