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瑄和楊稟天在禁地英烈祠中吵得不可開交,因爲只有這裡,可以放任他們肆無忌憚的吵,安靜無人打擾,而且不怕被人聽到看到,這已經是這兩個人活了大半輩子以來不知道多少次爭吵了。
“楊稟天,你搞搞清楚,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不是半寸山該有姓周的做主還是姓楊的做主,而是如何能在龍淵之戰中獲勝,將光明府的囂張氣焰給狠狠的打壓下去,這樣,你我至少還有五年的時間再一較高下,否則的話,大家誰也別玩了,一起給半寸山陪葬!”周銘瑄氣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
“你以爲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樣的道理嗎?我就不關心半寸山的存亡?我他媽的怎麼知道只是想搞一個新人而已,結果搞出了這麼多事情?我自己的兒子都搞死了,你會有我慘?”楊稟天也吵累了,在周銘瑄對面坐了下來。
“不是我說你,你那真是活該,非要跟一個新人一般見識,說到底,不就是爲了一個女人!”周銘瑄說道。
“不錯,就是爲了一個女人,只要讓梵兒娶了小靜,到時候我們周楊兩家合爲一家,同心同力,共同振興半寸山,不是很好麼?不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麼?光明府能夠在一個存有內憂的半寸山脖子上作威作福,可半寸山一旦團結起來,他敢?”楊稟天說道。
“小輩之間的兒女情長,我們縱然能強行做主,卻拗不過一顆真心,當年採蓮鍾情於你,我還不是最終選擇了放棄,也沒像你這樣喊打喊殺!”周銘瑄說道。
“看看,承認了吧?我就知道你當初對採蓮也有想法,提起這件事情我心裡好受多了,畢竟採蓮選擇了我而沒有選擇你,這就是我的魅力,這種魅力,你沒有!別跟我說什麼你選擇了放棄,你那是爲了保住山主之位,你選擇權勢,我選擇女人,咱倆誰都不虧!”楊稟天冷哼道。
“權勢?我在半寸山有權勢?”周銘瑄質問道。
“起碼你是山主,算我說錯話,你擁有的不是權勢,而是名利。”楊稟天心中暗爽道,嚴格說來,周銘瑄這個山主在半寸山,還真沒什麼權勢。
“名利有個屁用!又扯遠了,快點說,眼下該怎麼辦,毫無疑問,非墨是進入龍淵之戰最好的人選,但是想讓他在你手底下做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刑堂你必須交出來!”
“你少給我假公濟私,刑堂是我們楊家的,千秋萬代也永遠都是,除非老子絕種了,否則你就休想打刑堂的主意!非墨不想來刑堂,老子還不想讓他來呢,省的我一看見就想殺了他!”
二人繞了一圈,又繞了回來。
“非墨不是很厲害麼?一個人挑翻了整個刑堂,那還要刑堂做什麼,就讓他一個人進入龍淵之戰不就行了?對了,還有那十個小娘們兒,還有一條大黑狗,陣容已經足夠強大了,要不是規則有限,老子早就自己上了!”楊稟天冷哼道。
“嘁,你上也不一定能贏,上一次還不是被你搞得一團糟,這次由我來處理。”周銘瑄說道。
“怎麼?想掌握實權了?可以,就交給你處理,那小子死在龍淵之戰也就罷了,如果能活着出來,我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殺了他,你明白我的意思。”楊稟天發狠道。
“動用了刑堂還不算不擇手段?爲了除掉一個非墨,你到底還要觸碰多少底線?”周銘瑄不滿道。
“觸碰多少也得碰,此子不死,我兩個兒子的大仇難報,梵兒的婚姻大事也就越發不牢靠,那我這個當爹的還有什麼價值!”楊稟天說道。
“你這個爹當的,早就沒有價值了!我要是你,我就在採蓮的墓前自裁謝罪!”周銘瑄憤憤然道。
“嘁,真換了你,你只會做的比我更絕,少在這裡裝清高,就這麼說定,龍淵之戰的事情你來安排,結束之後,我要非墨的命,梵兒和小靜的事情,順其自然。”楊稟天一錘定音,起身,拍了拍屁股。
“拍什麼拍,這裡是英烈祠,難道會髒了你的褲子?”一邊說着,周銘瑄也拍了拍褲子。
哼!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轉身離開。
嗷嗚~
任寒從昏睡中醒來時,十紅燕仍舊寸步不離的守在門外,同時出現的還有小傲,這傢伙看起來又長大了不少,果然沒白睡覺,看到任寒之後,搖着尾巴湊了上去,在任寒身上狠狠的蹭了幾下,眷戀與親近之情自不必說。
任寒也是寵溺的在小傲頭頂不住的磨砂着,說道:“你這傢伙,我受難的時候你在睡覺,現在傷全好了,你倒是也活泛了。”
“我睡了幾天?”任寒問道。
“回公子,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紅燕答道。
“怪不得這麼餓,武者也是要吃飯的啊,聽說半寸山上有盈利的酒樓,去看看。”任寒拍了拍肚皮說道。
“公子沒記錯,的確有的,是在一片名叫尋幽谷的地方,離這裡不遠的。”看到任寒神清氣爽的樣子,紅燕心上一鬆,笑道。
“那就出發,你們幾個這幾天肯定也沒少擔心,對了,那顆仙靈神果你煉化了沒有?另外的一顆山主有沒有派人送來?”任寒邊走邊問道。
“回公子,已經煉化了,我們十個人現在都已經突破到了神士境修爲,另外一顆也送來了,就在這裡。”紅燕將周靜送來的那顆仙靈神果遞給任寒。
任寒收下仙靈神果,與紅燕對視了片刻,想要問些什麼,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不語,代之以淡淡的一笑。
“嗯?這裡的佈局怎麼變了?”走着走着,任寒突然發現原本安排給新人的住宿區已經沒了,就剩下自己和十紅燕的房子孤零零的坐落在搖光峰下。
“公子昏睡之時,山門已經對今年的新進弟子進行了重新分配,四大統領麾下各收入二百人,最後的一百多人被安排到了山下。”紅燕回答道。
“原來如此,那我們呢?既然我們也是新進弟子,應該也有分配吧?”任寒瞭然的點了點頭,又接着問道。
“這倒還沒,山主說我們另有安排,具體的要等公子醒來之後再說。”紅燕答道。
“另有安排?把我安排到刑堂,讓我殺了楊稟天那老狗才是正道!”任寒憤憤道。
“咳咳。”任寒話音剛剛落下,突然聽到有人刻意的咳嗽了一聲,似乎是在提醒着什麼,擡起頭,循聲望去,原來已經走到了尋幽谷這家名爲“半寸日光”的酒樓,而咳嗽之人正是坐在門口靠窗邊位置的凌霄。
任寒醒來時正值晌午,等到晃晃悠悠走到尋幽谷,恰好是到了飯點兒,酒樓裡已經有不少食客,自然都是半寸山的各路弟子,任寒人在門外,就說什麼殺了楊稟天那老狗的話,引得衆人都是伸長了脖子觀望,凌霄這纔出言提醒。
等到任寒走進酒樓,所有的弟子都是急忙低下了頭,悄無聲息的吃飯,暗道一聲,怎麼是這個煞神來了。
有一些人直接是在桌子上丟下幾塊神石,慌里慌張的退了出去,仔細一看,都是新人大賽上與任寒爲敵的那幾個領隊。
任寒也不理會這些人,直接是面帶微笑的朝凌霄走了過去,凌霄也從容站起身來,朝着任寒和十紅燕微微點頭示意。
“幾位裡邊請,想吃點什麼?隨便挑隨便選,本店所供酒水飯菜色香味美、價格公道,保證讓您滿意。”在店內穿梭忙碌的小廝看到任寒等人進來,急忙迎上去招呼。
這些小廝也是半寸山的山下弟子,只不過是將生意做到了山上來,眼睛靈活的很,一眼看出任寒等人都是頭一回來,殷勤的介紹道。
“就把這一排的本店特色菜通通上一盤來,再上兩壺好酒。”任寒直接在小廝遞過的菜單上隨手一劃,足足有二三十道菜都被他圈中。
“好嘞,幾位請坐,您點的酒菜馬上就來!”小廝最喜歡的就是任寒這樣豪爽的食客,當下更加眉開眼笑的小心伺候着。
“非墨老兄果然是豪爽啊,傷養好了?”凌霄原本是一個人自酌自飲,任寒也不客氣,直接在凌霄那一桌坐下,十紅燕則坐了另外一桌,待任寒落座後,凌霄問道。
“一點小傷而已,睡一覺也就好了。”任寒殊不在意的輕輕一笑帶過。
“從刑堂活着出來只受一點小傷的,你還是頭一個,看來,無論我怎樣高估你的實力,都還是低估了,真是自愧不如啊。”凌霄嘆道。
“聽說一衆新人弟子都已經被分配完畢,你如今在何人麾下安身?”任寒問道。
“我和我手下的那些兄弟都被分配到了大統領麾下,承蒙大統領看得起,讓我繼續擔任小隊長,管理二百新人。”凌霄樂呵呵的說道,想來也是對這樣的安排十分滿意。
“半寸山倒也不至於完全的腐壞殆盡,張轟這人也算有點眼光了。”任寒不理會在場的旁人,自在的說道,倒是把凌霄給嚇了一大跳。
“對了,這顆仙靈神果你拿去煉化了吧,咱倆也算有緣,所以特意爲你也預備了一顆,原本還準備打聽一下你的去處,居然就碰上了,省的跑了。”任寒將周靜送來的那顆仙靈神果遞給凌霄,咧嘴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