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席,我們也走,光明府這地界,以後不來也罷,哼。”周鶴翎走後,齊大師也是冷哼一聲,和席大師一起朝大廳外走去。
“齊大師,走容易,可要想清楚後果!”龍驤在身後陰森森的說道。
“你不過是皇室的一條狗而已,你主人站在老夫面前也不敢這樣說話,你更沒有這個資格!走!”面對龍驤的恐嚇,齊大師根本不屑一顧,而齊大師和席大師這兩個老冤家也是第一次沒有因爲一件事情而產生分歧。
其實,這很好理解,在此之前,煉藥師公會和煉器師公會各自依附另外的兩大勢力,說起來,不過是政見不同,而且也是能夠保持住四大勢力的均衡,但是當危及到靈者公會根本的事情發生之後,這一正一副兩位會長,便是自然而然的站回到了同一條船上
齊大師跟着雍鶴翎混,甚至跟着此前的龍驤混,那是因爲他們都是光明府的府主,可現在的龍驤,已經淪爲皇室豢養的一條狗,光明府也就成了皇室的附庸和爪牙,這樣的勢力,齊大師打心眼裡看不起。
古往今來,半寸山、光明府、靈者公會三大勢力,有哪一代的主事之人向皇室低頭過,龍驤還是第一個,無論龍驤有多強悍,無論在效忠皇室之後的光明府有多強悍,從這一刻起,龍驤將不再被人看起,光明府也將從金耀帝國的四大勢力中徹底除名。
這便是氣節,強者的氣節,龍驤永遠也不會懂!正如他此刻正在疑惑,何以一向溫順的靈者公會竟然也變得如此強勢起來了,他們有什麼資本強勢?
靈者公會的資本,就是他們數百年來獨立自主的傳統,就是他們寧死不屈的氣節!
“老齊,你今天的表現,當得上老夫一個服字!正會長果然是正會長啊!”出了光明府的地界,席大師讚賞的說道。
“換了你,你也一樣,人再弱,也是人,狗再強,還是狗!”齊大師斬釘截鐵的說道。
“說得好!齊大師不愧爲金耀帝國最德高望重的人,老夫佩服!”齊大師話音剛剛落下,周銘瑄、任寒等人便是從旁邊的樹林裡閃出身來。
“齊大師,如今金耀帝國的局勢已經徹底亂了,不知齊大師準備何去何從?”周銘瑄問道。
“原來是周山主,周山主今天的表現也是令老夫十分佩服,不愧是半寸山的主事之人,更不愧是能結束半寸山數百年明暗二主局面的強者,今天周山主教訓祝濤那狗東西,看得人真是痛快!想來,如果雍府主還在的話,也是會做出和周山主一樣的舉動來的!只可惜,現在的光明府已經淪爲了一灘臭水!”齊大師恨恨的說道。
“雍府主死於奸人之手,的確令人扼腕,老夫與雍府主雖是對頭,卻也是深知雍府主是個有血性的人,與龍驤這等豬狗不如之輩,自是有着天壤之別,以往,齊大師與席大師各自有所傾向,這也是爲了保持平衡的明智之舉,但是現在,局勢已經不同了,光明府已經和皇室沆瀣一氣,下一步,很可能會對半寸山及靈者公會動手,齊大師,也是該做出抉擇的時候了啊。”周銘瑄暗暗提點道。
“多謝周山主體諒,周山主果然是深明大義、智慧清明之人,皇室和光明府想要動手,那就讓他們來吧!我靈者公會戰力雖然微弱,卻也不是什麼軟弱可欺的角色,縱使拼個魚死網破,老夫戰死之後,至少可以無愧於長眠地下的歷代先祖,想要讓老夫像龍驤那樣,向皇室卑躬屈膝,將靈者公會拱手讓於皇室,那是癡心妄想!”齊大師雙拳緊攥,咬牙切齒的說道。
“嗯,齊大師有如此氣節,真是令老夫佩服不已,不過,齊大師如果想憑藉靈者公會的力量,抱着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態度去和皇室拼的話,可並非是什麼明智之舉啊。”周銘瑄說道。
“哦?那不知周山主有何建議?”齊大師問道。
“依老夫看,既然光明府已經和皇室聯合,那麼靈者公會和我半寸山,顯然也已經是到了不得不聯合的時候了,這也是貴我兩方眼下唯一的出路,否則,那便是隻能被皇室和光明府給各個擊破,最終難逃香消玉殞的結局,齊大師以爲老夫說的如何?”周銘瑄問道。
“道理自然是不錯,只是不知周山主所說的聯合,又是怎麼個聯合法?若是想讓我靈者公會變成下一個光明府,那就不要怪老夫翻臉不認人了。”其實,齊大師何嘗不想和半寸山聯合,他怕的就是周銘瑄借眼下這個時機,要強行吞併靈者公會啊,畢竟,靈者公會的煉器師和煉藥師們,本身是沒有多少戰鬥力的,生來便是要依附於武者的實力,否則便根本無法生存。
“齊大師言重了,難道在齊大師眼中,我周某人是這種乘虛而入、趁火打劫的人嗎?實話說吧,我周某人雖然不是什麼義薄雲天、悲天憫人之輩,卻也深深明白脣亡齒寒的道理,如今的局勢,半寸山和靈者公會,合則還有一戰之力,分則必亡無疑,這一點,想必齊大師也是十分清楚。
我周某人的確野心甚大,但是所有的出發點,也僅僅是要振興我半寸山的百年基業,如今,皇室想要動手,改變四家分立的格局,老夫絕不會容許,我半寸山就是拼到最後一個人,拼盡最後一滴血,也要和皇室鬥上一鬥!
齊大師如果信任我周某人的話,還請儘快做出抉擇,將靈者公會遷往我半寸山地界,只要半寸山還能堅持,靈者公會就不會消亡,若是晚上一步兩步,等皇室動起手來,一切可就都完了。”周銘瑄誠懇的說道。
“這……老夫還有一句話想問,半寸山可有把握應對皇室和光明府的聯手?”齊大師沉吟一聲,問道。
“這一點,齊大師何不問問老夫身旁的這人?”周銘瑄諱莫如深的一笑,反問道。
“非墨統領?若是這樣的話,老夫就明白了,以如今的局面,力能扛鼎者,的確非非墨統領莫屬了,也罷,這一次,就讓我靈者公會和半寸山並肩作戰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面,若是最終抵抗失敗,一同消亡,那也就罷了,若是能夠僥倖逃過一劫,我靈者公會定會即可搬出半寸山,保持獨立地位,至於半寸山的相助之恩,想來,我靈者公會也是能夠用自己的方式做以回饋。”齊大師饒有深意的說道。
“呵呵,這是自然,若是能夠聯手逃過一劫,半寸山還是半寸山,靈者公會還是靈者公會,彼此互不干涉,我周某人野心再大,也還沒有狂妄到將靈者公會跟吞下肚去的地步。”周銘瑄點頭道。
“既然如此的話,那便趕早不趕晚,老席,你我還需抓緊時間趕回公會,操持搬遷事宜,也請周山主在半寸山,爲我靈者公會騰出一片地方來。”齊大師說道。
“這是自然,老夫這幾回去準備,非墨、張晨、凌霄,你們三人隨齊大師同去,協助齊大師和席大師進行搬遷,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一定要儘快行事,遲則生變,我這就趕回半寸山,爲靈者公會的弟子們劃出一片區域來,決不能虧待了靈者公會的弟子們。”周銘瑄安頓道。
“屬下遵命!”張晨凌霄同時沉聲應諾,任寒也是淡淡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等齊大師等人趕回靈者公會,將今日在光明府宴會上發生的一切公之於衆,靈者公會的弟子便是不出意外的陷入了恐慌和騷亂之中,旋即,齊大師便是宣佈了自己和周銘瑄之間的約定,並且宣佈了將靈者公會暫時遷往半寸山避難的決定,一衆靈者公會的弟子,自然是萬分的同意,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搬遷的事宜進行的很順利,一方面是局勢所迫,不得不爭分奪秒,另一方面,靈者公會的許多弟子對任寒的印象也是極爲深刻,此前周靜的煉藥師考覈儀式結束後,任寒可沒少成爲大家議論的對象。
唯一有些遲疑的便是煉器師公會的弟子,畢竟在此之前,他們都是和光明府走的很近,在神器供給上一直掐着半寸山的脖子,生怕去了半寸山,別人可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可給,但是既然齊大師都已經做出了決定,想必是已經商議好了一切,他們這些普通的弟子,還是老老實實聽從號令就是了。
等搬遷的車隊來到半寸山門前,周銘瑄直接是匯同了三大統領前來迎接,並且當衆宣佈了約束半寸山弟子的各項法令,三大統領甚至是鄭重宣誓,一定會和靈者公會和諧相處,否則便主動領罰,可以說是給了靈者公會極大的面子,也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靈者公會弟子的結締之心,讓一衆靈者公會的弟子們都是大爲滿意。
爲了表示對靈者公會的重視,周銘瑄直接是將他們的落腳之地安排在了天璇峰。
天璇峰可是半寸山的第二座主峰,正好大長老楊稟天派系的勢力,已經完全被任寒連根拔除,天璇峰也是空了出來,將靈者公會安排在天璇峰,這是周銘瑄在向齊大師表明態度,靈者公會此來是客,而不是附屬。
齊大師自然是明白周銘瑄用心良苦,當即便是提出,今後若是開戰之時,半寸山所需的所有神器、丹藥,靈者公會都會無償的保質保量提供。
一時間,兩廂情願,皆大歡喜,再加上有周靜這個煉藥師公會的大師姐在,剛剛落腳沒多久的靈者公會弟子,已經和半寸山的弟子們把酒言歡去了,周銘瑄和齊大師,對眼下的局面,自然都是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