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葉子
中年人不再理會受傷的夜天行和那四個老者，拉起方牧的手就往外走。方牧急道：“封叔叔，我還有件事要問夜天行……”
中年人擺擺手，打斷了方牧：“少主放心，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方牧一愣，疑惑道：“難道你已經知道了孔翎的下落？”
中年人哈哈大笑，顯然頗爲開心，只是笑聲如同鬼叫，大白天的都有些瘮人，若不是方牧已經習慣，只怕早嚇趴下。中年人道：“你擔心的那個妞，龍八救她去了。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在肚子裡。”
方牧長出了一口氣，眸子裡突然閃過熠熠神采：“你們能掌握孔翎的行蹤，這麼說，你們早就到了明月城。你們暗中目睹了我的經歷，卻一直沒有出手，爲什麼？”
中年人有些難爲情，簡直此刻化身成了扭捏的小姑娘，不過鑑於他的形貌，實在是有傷大雅，只聽他道：“其實你偷偷跑出帝王谷的第二天，我和龍八便尾隨你了。只是谷主有令，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出手。少主，在花香谷你遭遇那麼兇險，我們當時沒有出手相救，你不會怪我們吧？”
方牧搖頭，道：“我怎麼會怪封叔叔呢。只是我決得奇怪，父親難道沒有交代你們，儘快帶我回帝王谷？”
中年人臉色一沉：“沒有。反而谷主特別強調，在一年之內，就讓少主不要回帝王谷。”
方牧神色大變：“難道，在一年之內帝王谷會發生什麼。父親是爲了讓我不被牽扯其中。那會是什麼事呢……不行，我們要馬上趕回帝王谷。”
中年人凝重的點點頭，道：“我和龍八約好了相見的地方，我們趕去與他會合，取道立即回帝王谷。”
方牧沒說什麼，只是重重的點點頭。
偌大的城主府極爲平靜，普通城衛橫七豎八躺在城主府的大院子裡，想是不必封叔叔直面，那些城衛在封叔叔的戰魂力威壓下，已是不能承受，集體昏厥。另外地上還躺着一些生活不能自理的戰魂力高手，自然全拜那個什麼封叔叔所賜。他們看到方牧兩人走出，眼裡是徹底的恐懼，遠遠的就避開了，沒有一個人出面阻擋，方牧兩人大搖大擺離開了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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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翎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在她和小葉子乘坐的馬車前後，多出了四輛馬車，一共五輛，馬車的大小顏色與形狀沒有一絲差別。遠遠看去，給人一種陰謀的味道。
孔翎和小葉子都隱藏了本來面目，看起來也就只是兩個普通的女子。而且小葉子的化妝手法很是高明，竟然難以看出她們臉上掩藏的破綻。小葉子如同一個貼心的大姐姐，逗得孔翎喜笑顏開，心情大好。
五輛馬車之間的距離超過千米。寬闊的官道平坦而茫長，除了馬蹄和車軲轆碾動的聲音外，四野很靜。
甚至，靜得有些可怕。
“籲！”第一輛馬車的車伕突然勒住兩頭奔跑的駿馬，粗布黑衣的馬伕雙瞳裡掠過攝人的寒芒，他身上的殺意出於本能的散發。在前方二十米的官道中央，一字排開五個灰色勁裝的年青人。只是他們身上瀰漫出殘忍冷酷的野狼氣息，而一瞬不瞬的眼神裡，盡是果決的殺伐。
馬伕出人意料的淡定，沉聲道：“狼影的人，你們來得夠快，只是就你們這幾個嘍羅，卻是不夠殺。”
中間的年青人發出冷入骨髓的陰笑：“對付你們同樣的黑鷹堂嘍羅，有我們狼毫便足夠。”他好似覺得自己已經是說了廢話，不耐煩的揮動了一下擊殺的手勢。
嗖嗖。人影攢動，五道灰色流光凌空撲向馬車。之前不見五人使用的是什麼武器，可他們撲向馬車的時候，他們的手中閃現出五道耀眼的寒光。
嗆啷。嗆啷。馬車裡不見人影外露，卻早有四把戰魂力吞吐的劍刃觸角般探出，迎向了來犯之敵。與此同時，馬伕挪轉騰身，手握一泓寒冰加入戰團。
幾乎在同一時間段，五輛馬車都受到了攻擊。無一列外，攻擊者全是狼影的人。
但孔翎沒有見到刺殺之劍，更不用說刺殺的人。就在四方拔劍聲剛起的時候，小葉子詭異至極的逸出車廂，立在了車頂。而在逸出車廂的霎那，孔翎在一道醉人的香風中昏沉過去。
小葉子儘管因爲臉上的妝容掩蓋了美貌，可她惹火的身材在侍女的衣服下還是波濤洶涌，呼之欲出。嫵媚至骨子的成熟韻味，甚至讓她的殺氣也少了幾分。
攻伐而來的足有三人，他們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那對獵物的貪婪與專注，冷意和兇殘，讓小葉子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她是個高手。
小葉子亭亭玉立，她的手上沒有兵器，可她眼裡有種掌控局面的堅信。三個敵人來勢極快，同樣看不出他們使用的是什麼兵器，可他們手上的寒光早已霸氣外露。其間戰魂力的波動鎖定成不讓小葉子能閃避分毫的禁錮。
小葉子嘴角悄然翹起好看的弧度，她突然做出一個敞胸露懷的動作，她的臉此刻的確不夠美，但那熟透軀體的引誘對任何男性牲口都是致命的。即便她並非出於引誘的目的。她是在釋放自己的反擊。
在小葉子敞胸露懷的剎那，飄逸如同飛鳥，漆黑如同夜色的茫空器影四下爆開，對三個對手形成全方位反擊。
叮叮之聲頓時不絕於耳，小葉子四周閃爍起無數絢麗的火花。在一個眨眼之間，小葉子擊出的器影數以千計。可速度委實太快，整個過程也就似一枚煙花的綻放。而且顯然已被對方破解，盡數擊空。
一個人忍不住陰惻惻道：“夜家小姐的‘美麗綻放’也不過如此。”然而他話音未落，卻已是傳出三聲悶哼。就在剛纔，小葉子手裡閃過微不可察的暗芒，輕易突破對方的防禦，還刺入了他們的身體。
刺入身體的器物極小，開始幾乎沒有痛感，可緊接着那種疼痛不是一般的利害。只見三個高手墜落在地，臉部因爲極度的痛苦而扭曲，同時也失去了戰鬥的能力。而不久後，他們終於是忍受不了痛苦開始嚎叫。
小葉子笑顏如花，淡淡的道：“看來你們在‘狼影’裡一定只是易於之輩。因爲你們只知我的‘美麗綻放’，卻不知道這‘黯然神傷’纔是我制勝的手段之一。”她把話說完的時候，那三個人已然抽搐着死去。
但小葉子瞳孔倏然收縮，巨大的危機感來自百步之外。那裡把風不動的立着一個人。他戴着黝黑的斗笠，裹着同樣黝黑的披風，雙手是乎永遠藏匿在披風之中，可一把黝黑的劍柄是乎同樣永遠露在右則的腋下。給人的感覺，他就是一把釘入地面的黝黑之劍。筆挺卻鋒芒內斂。
“夜家黑鷹堂，狼影的老對手。難道你們也希望孔翎死在我們手上，不然怎麼會只讓你這麼一個小丫頭露面！”說着，他擡起一直低垂的頭顱，目光鎖定了小葉子。
那是一雙被死神定義的眼睛。只需看上一眼，便瀰漫了死亡的重壓。小葉子匍一接觸對方的眼神，她機靈靈打了個寒顫，心冷到了骨子裡。戰鬥的意志差點全線崩潰。
小葉子深吸口氣，吃力的道：“你是‘狼影’中的什麼人？孔翎非殺不可嗎？”她輕嘆一聲，“可是這裡沒有什麼孔翎，你一定會失望了。”
那人雙目一凝，小葉子的心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那人說道：“是嗎，你不要告訴我，馬車裡那個昏迷的小女孩只是鄰家女孩。湊巧坐上了黑鷹堂的馬車。”
小葉子想到暗中佈下的黑鷹堂衆多高手，內心稍安。也就冷靜了不少：“我們黑鷹堂與狼影也不是一次兩次打交道了。目前邊關戰火蔓延，我很奇怪，你們這些孔雀王朝的妖孽是如何潛入的？”
那人冷笑兩聲，斜睨一眼五十米外還在打鬥的馬車伕和狼影高手，臉上突顯不耐，一聲龍吟，一道閃電。那人未再看兩人，但打得難分勝負的兩人卻在閃電劃過時陡然不動，靜止數秒，兩人齊齊倒地。他們被攔腰斬爲兩截。
小葉子沒看清那人是如何出劍的，但打鬥的兩人確實是被他一劍斃命。只是他出劍的速度和力道，太過匪夷所思。小葉子清楚馬車伕可能是黑鷹堂裡的一等高手，當下瞬間石化。
那人冷酷的臉上露出輕蔑，語氣冰冷，卻毫不掩飾他的狂傲：“你和孔翎，都不佩讓我動手。你先殺了孔翎，然後自裁。我同時告訴你，不要心存任何僥倖，你們那些所謂的高手，在暗處早死得無聲無息，沒有誰可以來救你。”
小葉子下意識掃視四周，可怕地靜。另四輛馬車上亦無動靜，在車上的黑鷹堂高手已盡數毀滅，當然狼影的人同樣無一活口。小葉子立時癱軟，從車頂滾落地上，隨即她變戲法般恢復了原來的容貌，嫵媚妖嬈的臉上盡是討好，她顫聲道：“只要你放過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她說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已經是酥胸半露，嬌態撩人。
那人目光一滯，卻冷笑道：“據說曾經有超過六個絕頂高手，也是如同目前的情況，他們爲了一親芳澤，結果都死了。死在你的‘心心相印’之下。我很好奇，‘心心相印’是怎樣的玩藝。”
小葉子嬌笑着站起來，顯得從容不迫，她說道：“其實你已經見識過了。”
那人臉色陡然大變：“我一直以爲，‘心心相印’是一種暗器，但我錯了。可是現在看來，也不是毒藥，到底是什麼？”
小葉子一字一頓的道：“這是秘密。”
那人卻猛然哈哈大笑，他攤開握拳的右手，飄灑下一片暗紅的霧氣。在霧氣中赫然有許多如同晶體的心形光影，存在生命般在蠕動。不過灑落空中，頓時消失不見。那人得意的道：“你的‘心心相印’，作爲神識攻擊的束縛咒術，對我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小葉子感到了徹骨的寒冷，她知道這次不是失算那麼簡單，有可能她會死在這裡。當然還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果然，那人目光中有了非分的邪念，並慢慢燃起不可遏制的邪火。他獰笑道：“你實在是一個尤物，而且想不到還是個處子。我殺了孔翎後，會慢慢玩死你。”
小葉子自知硬拼絕不是那人的對手，可還是一咬牙：“我跟你拼了！”噌噌噌，以小葉子爲中心，激射出雨點般的寒光，冷風逼人，一股腦傾向那人。威勢倒是不弱，可那人只是寬大的披風一攪，頓時風止雨歇。那人淫笑道：“我沒時間和你玩撓癢癢的遊戲了，還是來個短兵相接吧。”言罷，一股渾厚的戰魂力形成滔天巨浪，在瞬間把小葉子圍攏，她如被結實的捆綁，再也不能掙扎分毫。而那人隨之雙手猴急地向小葉子抓去。他居然等不及了，並未先去殺害孔翎。
小葉子萬念俱灰，別看她成熟嫵媚，可她確實是個純潔的姑娘。她的內心與外貌剛好相反。
那人手指已觸碰到富有彈性的柔軟，他再如何冷血，此刻也是心神盪漾，精蟲上腦。
“你去死吧！”一股輕描淡寫的聲音在那人耳邊響起，登時嚇得他亡魂皆冒。大白天見鬼一樣嚎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