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翰儒問魏國慶看過《古惑仔》沒有,魏國慶則是一臉的茫然,馮翰儒並沒理會自顧自地開始講起王明輝的故事——
這王明輝的家庭背景如何根本沒有人知道,但在馮翰儒的記憶裡王明輝這個名字在江湖上剛一出現就已經是威名赫赫了。他最初的名氣還別說真就像《古惑仔》等早期**黑社會電影裡演的一樣,是靠着一把砍刀砍出來的。
那個時候王明輝還只是一個大哥手下的馬仔,這大哥當年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只是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還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了。這大哥也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方式得到了王明輝這麼好用個馬仔,一有江湖上的火拼只要把王明輝派上陣從來就沒有敗北的時候。
話說回來,江湖上的火拼追求的終極目的就是個斬草除根,一場火拼之後失敗的一方肯定都是元氣大傷,哪能有翻身的機會?正是靠着一身的勇武,王明輝的名號在江湖上越發的響亮了起來。
王明輝的牌子越來越大,大到什麼程度呢?用現在話說就是連他那個大哥都已經HOLD不住他了,到後來這大哥的身影漸漸在省城的江湖上淡去了,而他的人馬也自然而然地歸入了王明輝的門下。
關於那個大哥隱退的事兒有很多種說法:有人說是王明輝憋不住了,直接帶着人扛着刀就衝到了那個大哥的住所,因爲都聽說過王明輝的威名沿途上根本沒有人敢攔着,王明輝到了那兒直接把刀往桌子上一摔:“大哥,你歲數大了,也該休息休息了!”;
還有人說那個大哥最初用王明輝這人用得頗爲順手,可是到了後來王明輝手下的兄弟越來越多,名頭越來越響,那個大哥就有暗中廢掉他的打算。可是事與願違,這個時候他手下哪還有一個得力干將,沒有廢了王明輝自己反倒吃了敗仗,這一敗就再也沒有爬起來;
也有人說是那個大哥自知氣數已盡,便禪位於王明輝。這次禪位搞得雖說很大,卻只有他們那一夥兒的人知道,從那次禪位之後王明輝便成了老大,而那個曾經輝煌一時的大哥則徹底退出了人們的視線。
總之,不管怎樣,那個老大的江山在過去的某一天裡就不知不覺地易主了,而它的新主子正是它原來主人手下的第一悍將王明輝。王明輝上位之後並沒有打打殺殺,反倒是十分和氣,一時間省城的江湖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其實細想之下,這種安靜也並不詭異。一來這王明輝做馬仔的時候已經平掉了絕大多數的強敵,剩下的小魚小蝦也根本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了;二來王明輝打江山的經歷說起來雖是三言兩語,可事實上他卻着實經歷了數年的血雨腥風才建立起自己的江山,他自己也深知火拼的厲害,不願再跟任何人大動干戈。
人們常說一句話——“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這話是沒錯的,王明輝也知道一味地打打殺殺保不齊哪一次自己就會栽到裡面,那時候可就不好玩兒了。因此王明輝打算就此收手,安安穩穩地做他的生意,實在迫不得已再動手不遲。
這樣,王明輝便將原來那個老大的幾個小產業全都變賣掉,買下一棟大廈開起了一家全省城都數一數二的夜總會。這家夜總會一開起來,那場面當真是門庭若市,道兒上的人都想通一通輝哥的門路,不是道兒上的有點遭錢兒也想到這全省城最高級的娛樂場所消費消費。
那時候王明輝的生意還沒有涉及到毒品,絕大多數的資金來源都來自於這家巨大的夜總會。江湖上總是不乏王明輝的傳奇,關於他販毒這事兒也有着不少稀奇古怪的說法,什麼金三角大哥到他這來玩兒啊,什麼緬甸的一個小毒販通過各種門路搭上了輝哥的關係啊,類似的傳說舉不勝舉。
而流傳最廣的一個說法是,有一天夜裡王明輝正在自己的房間裡讀書,而傳說那本書是《孫子兵法與三十六計》,當然看的是什麼書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這件事等於給王明輝的毒品帝國建立磊上了第一塊磚。
王明輝正在看書,手下一個最最親信的馬仔沒敲門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這讓王明輝有點不高興:“大虎,怎麼情況啊?連門都不敲了。”
大虎跑得哈哈嗤嗤,顯然是十分的着急,抄起王明輝的杯子就喝了起來,緩過勁兒來的大虎說道:“輝哥,不好了,樓下大包間裡暈倒了六個客人,怎麼辦?嘴裡頭都他媽的吐白沫子了,有吸過粉兒的兄弟說這他媽的是吸毒吸的!”
“呵呵,大虎啊,大虎,咱們哥倆打江山的時候,砍倒了的不知道有多少,怎麼今天就暈過去幾個人就把你嚇這樣啊?”王明輝依舊是處變不驚,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話倒是這麼說,但輝哥咱們現在做得是正經的生意,我還是怕出事兒啊!”大虎依然顯得十分着急。
“嗯,對對對,不過大虎你始終都要記着咱們不管做什麼生意、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亂,人一亂就容易出事情。你忘了?咱們當年火拼的多少個老大都是因爲亂而失敗的,其實他們要是井井有條地組織起反擊,咱們怎麼可能會贏?!咱們贏就贏在從來都軍心不亂!”
王明輝等於是三軍主將,是他這個陣營的主心骨,他一發話大虎臉上的慌亂立馬就退去了一大半,王明輝見大虎的情緒穩定了便命令道:“走,帶我去看看這幾個不知死的鬼!”
大虎在前面領路,進了王明輝自己專用的電梯,下到六樓再進一個大包間,這時候裡面已經擠滿了一大堆人了。見王明輝和大虎來了,人羣紛紛讓開了一條道,嘴裡還都激動地打着招呼:“輝哥,虎哥!”
走進人羣,裡邊的六個客人都已經甦醒了。王明輝怕夜總會出什麼事情事先就聘請了兩名專業的醫生在這裡看着,現在看來派上用場了。六個客人的手脖子上都扎着吊瓶管,雖然看上去都十分的虛弱,但基本山已無大礙。
一名四十四五歲的醫生走過來,“輝哥,聽小三子說這些人這是吸毒的表現。”
“聽說?”王明輝反問道:“既然是聽說,那你這是打的什麼藥啊?”
“對,是聽小三子說的。這打的是補充人體能量的一些藥物,就是穩定一下他們的生命體徵。我也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啊,所以只能先採取急救措施把人救活過來,再打一些這種藥,從他們的臨牀表現來看,應該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好好好,你辛苦了。這樣吧,你們兩個醫生還有小三子留在這裡,大虎選三四個人也留來下,剩下的人該幹啥幹啥去吧!不能因爲這幾個人耽誤了別的貴客的生意!”
人羣一聽到王明輝的命令便如潮般散去了,人一走王明輝的臉上便浮現出了一絲捉摸不定的表情:“小三子呢,過來!”
那個叫小三子的馬仔也不知道輝哥要幹啥,趕緊樂顛顛地跑到了王明輝的面前:“在這兒呢,輝哥!”
“這幾個人吸毒,你看出來的?”
“對對對!”
“啪~啪~啪~啪!”小三子還沒反應過來,王明輝上去就扇了他四個大嘴巴子,“你他媽的長進了是吧?還學會吸毒了!我告訴你小三子,你要是不把這毒給我戒了,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邊上站着去!”
“誒,是是是是是是。”小三子唯唯諾諾地答應着,退到了一邊。
王明輝走到了六個客人其中一箇中年男子的面前:“先生,您好。您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沒有!”那中年男子操着外地口音傲慢地回答道,大虎、兩個醫生、小三子還有剩下的那三四個馬仔無一不爲這中年人捏了一把汗,心說看來這是一個傻逼啊,來省城不知道輝哥的威名也就罷了,剛剛輝哥那陰冷的語氣難道也聽不出來?
“哦,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王明輝一邊說着一邊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微笑,手上食指和拇指早就捏住了這中年人的針頭,慢慢在對方的血管裡晃着針頭,扎過吊瓶的人都知道,那種被針頭在血管裡來回刮的感覺是何其痛苦。
那男人早沒有了剛纔的傲慢,他疼痛難忍又被王明輝攥住了手動彈不得,只能蹬着腿嘴裡發出殺豬般的嚎叫,不停求饒:“大哥,大哥,大哥,我錯了,我錯了,不該在你的場子裡幹這事兒!”那男人額頭上已經疼得冷汗直流,旁邊的五個人也都害怕地將一另隻手搭在扎着針頭的手上。
大虎一看可不容了,趕緊厲聲喊道:“奶奶個腿兒的,你們誰要是敢拔針,我把他手砍下來當雞爪子燉了,你們信不信?!”五個人嚇得渾身篩糠一般的顫抖,趕緊把手都縮了回去,直勾勾地看着一臉怒氣的大虎。
王明輝回頭問了醫生一句:“這藥能停不?我要跟幾個客人談點兒事兒。”
那大夫趕忙回答道:“就是給他們身體裡補點東西,我也沒接觸過這類的患者,可以停,可以停!”
“拔針!”王明輝命令道。得到王明輝的命令,兩個大夫紛紛上手,六個人的針頭很快便全都拔了出來。王明輝衝着大虎高聲喊道:“大虎,告訴後廚準備飯菜,我要款待貴客,就在這屋!那個,你倆也辛苦了,先回去吧!”王明輝一指兩個大夫說道。
大虎頗爲不解地看了一眼王明輝,後者把聲音提高了八度:“趕緊的吧,這幾個兄弟也帶出去,別嚇着貴客!”
大虎把腦袋搖晃的跟波浪鼓似的,想不通。屋內,王明輝則擺出一副笑臉,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遞給剛剛被他用針頭虐待過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