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你可願意？
待到兩人正式清醒之時已然是傍晚。紫菀這時也已然睡醒，看了眼在大廳正常交談的兩人，無奈地搖頭笑了笑，雖然兩人掩飾得極好，但紫菀還是聞到了那一絲難散的酒味。
紫菀爲聶楓和潘辰打來一盆熱水洗臉，而後便到廚房忙活去了。看着那乖巧溫順的紫菀，潘辰不由又是一嘆。
“唉，你這傢伙，不是說你的天風帶有炎火可以灼燒驅散酒味嗎？怎麼她還是發現了？”
“額……我只是說驅散，又沒說一定能散盡。”
用毛巾順便擦乾手，聶楓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之前潘辰說不想給紫菀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不讓紫菀知道他倆喝酒的事情。
聶楓雖然嫌麻煩，但也坳不過死要面子的潘辰，隨意揮灑了下天風，讓大廳的空氣爲之一新，只留下很細微的一點氣味，卻沒想到還是被紫菀聞到了。
“唉，被你害死了。”
看着潘辰有些焦慮的模樣，聶楓搖頭笑道：“我警告你，紫菀呢，你就不要想了。今晚晚飯倒是可以算你一份，要不要嚐嚐，紫菀的手藝哦！”
“額……”。
聞言，潘辰頓時內心激烈地天人交戰一番，臉色變幻莫測讓聶楓暗笑不已，最終還是萎靡下來搖了搖頭。
“不行，這麼晚了師傅和師兄還在等着我，我得儘快趕回去。下次吧，下次一定要儘早開飯……”。
看着潘辰那充滿期待的眼神，聶楓好笑地搖了搖頭，隨後點頭說了聲好。
說着，兩人走到屋外，潘辰便拿着《帝印訣》和《劍影迷蹤》兩本戰技，對着聶楓抱拳而後轉身身化長虹而去。
聶楓望着那變爲一道流星般的潘辰，不由也是一嘆。這般情景，似乎只有小時候看那些大人們的時候纔會出現，沒想到，轉眼間自己居然也算是個大人了。
“楓少爺，潘辰少爺走了嗎？”
“嗯。”
“哦，害我還多煮了一個人的飯菜。”
看着紫菀端着一碟菜的幽怨模樣，聶楓不由一愣，而後問道：“紫菀你覺得，潘辰這個人怎麼樣？”
“嗯，此人在大殿上處處爲少爺着想，能知恩圖報，而後不顧宗門向少爺借劍可看出其重情義，善惡分明。對於少爺來說，是個可交之人。”
“那對於紫菀來說呢？”撓了撓頭，聶楓半天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暗自提點道。
“紫菀？紫菀對他沒有看法。”
“哈？那你剛纔爲什麼露出那麼幽怨的眼神？”
“呃？紫菀只是覺得這飯菜吃不掉浪費了，楓少爺你吃得又不多。這些飯菜，在我們鄉下能吃好幾頓呢。”
“好吧……”。
聞言，聶楓無奈拍了下額頭，隨後同情地喃喃說道：“可憐的潘辰，在紫菀眼裡，還不如一盤菜……”。
……
和紫菀一起吃晚飯，爲安撫小侍女那幽怨的心情，聶楓將多出來的飯菜都吃光，這才讓小紫菀滿意地露出笑顏，細心收拾桌面。
而聶楓，撫着有點撐的肚子，苦笑不已地走向屋外走廊的欄杆之處。
擡頭望着那輪明月，四周幽靜無比，成片的桃樹盡皆被籠罩上一層牛奶般的薄薄白色光芒，遠處的山峰在暗藍色天空下顯得猶如一張水墨畫。月色如水，夜色幽靜。
“都是一樣的天空，都是一樣的月，一樣的星辰，卻不是同一個地方嗎？”
聶楓輕輕伸出手，仿若要觸摸這片天空。
在這個瞬間，聶楓忽然感覺這片空間無比熟悉，而又無比陌生……
記得當年的語文老師曾經說古人不能望月，不能登高，否則，就會發騷，發牢騷。
忽然想起過往的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聶楓忽然笑了起來。
在地球雖然生活極爲清苦，雖然沒有親人的關心呵護，雖然長時間都是孤寂一人，但現在想起來，那過往的事情卻是那樣令人懷念與讓人感到有歸屬感。
畢竟那裡，纔是自己的家。
揮散腦中的這些情緒，聶楓轉身不去再想。
回憶偶爾懷念下是好的，但人不能一直活在回憶裡，重要的，還是現在以及將來。
手拿着《萬劍訣》，聶楓對着廚房的紫菀說了聲，便也身化長虹地向靈竹峰飛去。
飛翔永遠都是人類的夢想，而飛翔的感覺在很多人想來應該很是不錯。但其實用多了，感覺也就那樣。
就像一個沒有雙手的人感到上天若是賜予他一雙手，那該多好，他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而一旦人有了手，很快就會從這種渴望與激情中走出，漸漸適應了有一雙手的存在。現在還有誰會經常想着自己能擁有一雙手真是幸運？
聶楓早已領悟空間的奧秘，飛翔在其眼裡也不過如此，一開始確實很激動，但用久了之後，便沒什麼感覺了。
之前聶楓說誤入青松峰並不是說謊，事實上他來仙劍門這半個月裡經常性迷路，因爲仙劍門地域極爲遼闊，而且山與山間也差不多，所以經常會讓聶楓不知道哪是哪。
但半個月時間，還是讓聶楓熟絡了一些重要的地方，比如，藏經閣，三大峰的所在，掌門主峰的所在，以及一些練舞臺，藥材倉庫，兵器室等……
此時聶楓要去的，便是那仙劍門男弟子心中的聖地與禁地——靈竹峰。
“何人？竟敢擅闖靈竹峰？”
靈竹峰身爲仙劍門三峰之一，而且是唯一一個只收女弟子的峰座，自然守備森嚴。聶楓的那藍色身影一飛入靈竹峰地界，立即便有四名女弟子飛身而起，將聶楓團團圍住。
見狀，聶楓不敢唐突，抱拳歉聲道：“在下聶楓，此次前來乃是想將一物交予貴峰座的燕姍師妹。”
“你就是聶楓？桃花峰的那個聶楓？”一名身穿粉衣的弟子驚問道、
“正是！”
“嘛，看起來，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英武不凡嘛。”
四人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弟子打趣道，卻是讓其餘三人都咯咯笑了起來，美眸不時掃向聶楓，充滿了好奇與興奮。
聶楓的故事在女孩子心中是那樣浪漫美好，天下第一先生與天下第一才女郎才女貌，一見鍾情，卻無奈殘酷的現實，被拆散分離。而天下第一先生爲愛，勇於挑戰規則，不懼艱險，與強勢家族定下三年之約，誓要奪回真愛。
這般故事在一些養在深閨之中的女孩來說，是那樣感人肺腑而又激盪人心。對於靈竹峰的女弟子來說，更是極爲憧憬的一種真愛感覺。
所以對於聶楓，大多數女弟子並不排斥，反而有些欣賞與讚許之意。
那身材高挑的女弟子明顯是其他三人的師姐，看了眼面露花癡狀的三人一眼，不由笑着搖了搖頭，而後將目光重新定位在聶楓身上。
“靈竹峰禁令禁止男弟子進入，即使你是千百年來第一位特殊弟子，恐怕也不能例外。”
聞言，其他三女倒是一愣，從滿眼星星的花癡狀回覆，點頭對着聶楓使一個歉意的眼神。
這個倒是和迂腐或禁慾無關，事實上靈竹峰並不反對峰內女弟子與其他峰座的弟子交往。但這畢竟是一個女生聚集的地方，若是被男弟子隨意闖入，即使不能做些什麼，被偷看了幾眼，還是會讓女弟子難堪的。
聶楓也懂得這一點，所以也沒有太過強求，事實上他這次來本就沒打算進入靈竹峰。
“那麼就請這位師姐，幫我將這物事交給燕姍師妹，聶楓在此謝過了。”
說着，聶楓便將一封信函遞給那身材高挑的女弟子身前。信封之中，是《萬劍訣》以及聶楓交代一些修煉過程中要注意的事情。
“好，我幫你……”。
那身材高挑的女弟子點了點頭，似是對於聶楓這般謙遜的態度很是滿意，正欲接過那信函，卻沒想到忽如其來的一道聲音卻是將這一動作打斷。
“潘馨師姐，不用麻煩你了……”。
衆人低頭一看，卻是發現一個豐腴的秀美女子在山中階梯上對着幾人招手呼喊，定眼一看，連聶楓都是一驚，因爲那竟是燕姍。
衆人降下身形，圍在燕姍身邊。那叫潘馨的師姐疑惑問道：“燕姍師妹你怎麼出來了？”
“師傅方纔在偏殿教我功法，而後忽然停頓下來，讓我來這裡見聶大哥，哦，是聶師兄。”
連忙改正自己的口誤，燕姍對着聶楓羞澀一笑，而後再次說道：“還有，師傅叫聶師兄上去一趟，她有些事情，想和聶師兄談談。”
“師傅居然特意找聶楓？”
聞言，衆女皆是一驚，那潘馨師姐更是驚愕得嘴巴張大。要知道似乎從來沒有女弟子進入過靈竹峰，即使是掌門和梧桐青松兩峰的峰主也未能進入。如今，師傅居然爲聶楓破這個例？
“嗯。”
一旁的燕姍認真地點頭道，而後將笑意盈盈的目光移向聶楓。
這一聲答應既是對自己傳話真實性的肯定回答，也是對聶楓有這麼大面子而感到驕傲與興奮。
“這樣，你便隨燕姍師妹去吧。未經師傅傳召，我們也不好陪同，就此告別。”
看到那潘馨師姐對自己抱拳行禮，聶楓亦是謙然回禮，一一道別。
“請。”
幾名女子與聶楓抱拳相請一番，便歸入各自崗位執勤，只是個別嬉笑着的師妹偶爾回頭臉色緋紅地看了聶楓幾眼，似乎在討論什麼有趣的話題。
看着那師姐們離開，燕姍終於心中一鬆，望向聶楓的俏美臉頰微微泛起暈紅，仿若又變成了以往那個膽怯羞澀的小女孩。
“聶大哥，你最近過得如何？”燕姍輕聲詢問道。
“還好。對了，這是給你的秘籍，裡面有我寫的一些注意事項以及建議，你好好修習。”
沒有察覺燕姍臉上的變化，聶楓便將手中的物事交到燕姍手中，腦中卻在思慮於琳峰主找自己的目的。
燕姍從聶楓手中興奮地接過那信函，會心一笑，再度羞澀地低下頭，輕道：“謝謝聶大哥。”
“呵，倒是不用客氣，既然你都叫我一聲聶大哥，爲妹子做些事情，也是應該。”回過神來，聶楓對燕姍微笑道。
一言出，卻是讓燕姍神色略黯，癡癡地呢喃道：“兄妹……嗎？”
黯然神情一瞬而過，聶楓卻是沒有察覺絲毫，只見燕姍笑着點了點頭，而後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對聶楓說道：“對了，聶大哥，跟我來吧，師傅還在等着你，別讓她老人家等急了。”
說着，兩道年輕身影不緊不慢地從青玉石階，一步步向峰上的大殿走去。
沿途經過幾個走廊，繞過幾所宏偉的大殿，將聶楓的頭也轉暈了，方纔看到燕姍所說的地方。偏殿。
偏殿是大殿後的一間小殿，規模並不大，卻很寧靜，外有寶石垂簾遮蔽，裡面有香爐之煙渺渺升起，最裡面放置着一個雕像，正是那仙劍殿創始人座下的唯一女弟子雕像，只不過比起仙劍殿那個，面前這個稍小一點而已。
雕像前的蒲團上盤坐着一個人，正是身穿道袍的於琳，看着聶楓走來，微笑起身相接。
“聶楓，你來了？”
見狀，聶楓稍微有點受寵若驚，抱拳行禮道：“聶楓見過於峰主。”
說着，於琳將目光移向聶楓身旁的燕姍，輕聲說道：“嗯，珊兒，這沒你什麼事了。你先回房間領悟我方纔授於你的戰技吧。”
“是。”
轉過頭的燕姍對着聶楓微微行禮，而後再不留戀，緩緩走開了偏殿。
看着燕姍走遠，偏殿漸漸陷入一片死寂之中，甚至聶楓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忽然，寧靜被於琳打破，只見其擡起目光移向聶楓，掃視許久過後，平淡地不帶任何情緒問道：“聶楓，你覺得萱兒如何？”
聞言，聶楓腦中回憶起那個冷酷的冰霜美女，而後忽然又浮現自己神識模糊間，一道極美的倩影抱着自己悽聲落淚的場面，內心忽地一陣悸動。
半響，聶楓回過神來，略微思索，給了箇中肯的評價。
“舞萱？劍術精湛，可稱難得一見的天才。”
“那麼，若是我將她許配給你，你可願意？”
“哈？”
於琳這無比突然的話語，卻是將聶楓徹底驚呆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四更到。突然發現自己以前寫的章節稍稍晦澀，當然現在也沒多好。對看過百章的兄弟表示感謝，能容忍一個新人的種種不是，是有氣度和涵養的表現，呵呵。不過請各位兄弟相信，星雨定然會不斷進步，寫出好看的故事，以酬大家對星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