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椅子上,黃筷的目光在對面四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經過這麼一幕,這四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黃筷的厲害,不敢再將那種目光投射過來。
“都是一些吃軟怕硬的傢伙。”黃筷暗自冷笑一聲,無論在任何地方,實力永遠是震懾人的最好手段。
“二位客官,不知要來些什麼好吃的?”一位小二打扮的人迎了過來,看着黃筷二人笑道。
“將你們這裡的招牌菜來兩樣,要快點,可把我們給我餓壞了,哦,對了,再來一壺好酒。”詹梅一副豪爽模樣,向着小二說道。
待小二走後,黃筷纔看向詹梅,調侃道:“那個,你會喝酒嗎?”
“嘁!喝酒有什麼不會,在我那羣姐妹中,就我最能喝了。”詹梅白了黃筷一眼。
黃筷啞然一笑,沒有再接話。
接下來小二便將菜給端了上來,兩人慢條斯理的吃着,整個客棧顯得格外寂靜,大門外的夕陽漸漸落下,夜色即將籠罩這片大地。
就在這時,大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烈馬嘶嚎聲,然後就見三位虯髯大漢走了進來,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正討論着一些“刀頭添血”的事情,他們的進入無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二的,快把你們這裡的好酒好菜呈上來,今天爺幾個要好好吃一頓。”三人圍着一張桌子剛剛坐下,其中一位紫臉大漢豪氣如雲,向着小二大聲喊道。
如此這三位虯髯大漢纔看向了四周,目光在牆角四人的身上一晃而過,最終皆是凝聚在了黃筷二人的身上,臉上閃過一道驚訝之色。
“這太陽不會打東邊出來的吧,居然還有兩個毛頭小子敢來這種地方,看這姑娘長得還挺水靈的,說不定還是哪家的千金呢,但可惜嘍!今晚就會變成這荒山野嶺的孤魂野鬼嘍。”一位身材肥胖的大漢開口道,他聲音雖然沒有故意放大,然而卻清晰傳進了黃筷兩人的耳中,眉頭不由皺了皺,但他們依然在慢條斯理的吃着菜,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我看他們沒準就是從家裡私奔出來的小情侶,爲了躲避家中追捕,所以纔來到這種地方的。”紫臉大漢緊接着附和道。
聽到這話,詹梅的臉上爬上一道羞怒之色,轉身就要向他們理論,然而黃筷沒有絲毫情感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吃飯,不必理他們。”
見黃筷二人沒有絲毫反應,這顯然出乎了三人的預料,要是換作其他同齡人,恐怕早就衝上來找自己理論了,而那個時候,他們也有了動手的機會,但沒想到……
“老二,老三,喝酒。”始終沉默的黑衣男子突然將桌上的酒壺拿起,豪爽的喝了一大口。
不一會,三位虯髯大漢的酒菜便端了出來,三人開始大吃大喝了起來,然而桌上的酒菜卻不能塞住他們的嘴,紫臉大漢喝了一口酒後,豪氣如雲,大聲說道:“大哥,老三,你們覺得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人口失蹤案與這次的吸血事件有沒有什麼聯繫?這種事居然發生在同一時間段,恐怕……”
一聽這話,黃筷和詹梅立馬側頭看了去,不僅他們,就連牆角邊上的四人也是如此。
“我看未必,人口失蹤案神秘得很,沒有人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而且涉及範圍極廣,但這吸血事件僅發生在我們旬陽鎮,這之間的聯繫恐怕不大。”肥胖大漢將口中的菜吞入腹中,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大聲附和道。
“放屁!誰說這吸血事件僅發生在旬陽鎮的?”牆角邊上的一位大漢突然反駁道。
“嗯?”肥胖大漢驚咦了一聲,蹙眉道:“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四人此路正是從豔陽鎮那邊趕過來的,老實告訴你們吧,那邊同樣發生了吸血事件,現在整個城鎮都被封鎖了,出入之人都要經過一遍遍的核查。”那人沉疑了片刻,說道。
“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黃筷的眉頭蜷縮成了一團,看着詹梅,壓低聲音道:“之前你有知道吸血事件嗎?”
“不知道,這事應該是最近才發生的,縣衙那邊還沒有收到消息。”詹梅無奈的搖頭道。
黃筷沉疑了片刻,突然擡頭看向衆人,大聲道:“不知諸位所說的吸血事件是怎麼回事?能否說來聽聽?”
突然響起的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當衆人發現說話的竟是黃筷時,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時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面對這尷尬的局面,黃筷卻顯得異常淡定,再次重複道:“各位能說說這吸血事件是怎麼回事嗎?”
“呵呵,既然小兄弟不知道這事,那我便來告訴你吧。”牆角邊上的女子向黃筷笑了笑,道:“兩天前的深夜,豔陽鎮連續發現了三具屍體,這三人皆是慘死在大街上,每個人都因全身鮮血抽乾而死,整個直接就變成了一具人幹,當時豔陽鎮派出大量人手尋找兇手,然而沒有絲毫線索。”
“全身鮮血抽乾而死?”黃筷喃喃自語着,腦中思緒飛速運轉起來,在過往的案件當中,這種死亡事件並不是沒有,在這無奇不有的大陸上,很多生命都以吞噬鮮血而生,只是這種生命比較少見而已。
“在這三人身上是否發現了什麼傷口?”黃筷接着詢問道。
女子沉疑了片刻,搖頭道:“傷口倒沒聽說過,總之死得挺詭異的。”
“哦!”黃筷應答一聲,便陷入了沉默。
“黃筷,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詹梅好奇的看着黃筷,壓低聲音道。
黃筷搖頭道:“線索太侷限了,還無法確定具體的作案手法,但如果這事和人口失蹤案有關係的話,這之間恐怕就有點矛盾了。”
“你說的不錯,人口失蹤案至始至終都隱藏得非常神秘,甚至沒有人親眼目睹過事發經過,但這吸血事件太過血腥和暴露,就連屍體都沒有處理過,這兩者無論如何都無法聯繫在一起,可偏偏這兩件事又發生在了同一時間,一般人都會自然而然的將之聯繫在一起的。”詹梅畢竟從小在縣衙長大,簡單的幾句話就道明瞭其中最關鍵的地方。
“我們也不要再胡亂猜測了,現在知道的信息還太少,等見到你父親他們了,肯定會知道更多信息的。”黃筷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暫且將心中的思緒拋在了腦後。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客棧中又來了兩批人,一時整個客棧就變得喧鬧了起來,黃筷和詹梅倒沒急得離開此地,一邊喝着酒,一邊聽着這些人的討論。
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無疑是信息的最好來源之地。
時間便這樣緩緩流逝着,不知何時,門外已經被夜色籠罩,正當黃筷準備起身結賬時,門口突然走進了一位布衣少年,少年發雜亂甚至還帶着一些草屑,他身材修長,再加上挺直的鼻樑,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消瘦。
他的臉很白,就像是一位病入膏肓頻臨死亡的人,但他的一雙眼睛又是異常的明亮,就如夜色下的一粒繁星,如果要說少年最吸引人的地方,那就莫屬於他的這雙眼睛了。
黃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最終就停留在了他腰畔間的一柄劍上,說是劍,其實只是一柄不知何種木頭雕刻成的木劍,很難想象,這麼一把劍,究竟如何能殺死人?
少年的進入,自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看到他腰間的木劍時,頓時傳來了陣陣嘲笑聲。
“呵呵,一柄木劍?這是哪裡跑來的毛頭小子?難道還以爲自己有把劍就能殺死人不成?”
“看他這模樣,一看就是哪座深山大澤跑出來的野小子,沒見過世面,以爲一把木劍就能嚇唬到人了。”
面對客棧中響起的嘲諷聲,少年似是沒聽見一樣,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他看了四周一眼,便徑直向黃筷這邊走了來,可就在他途徑一位刀疤男子的面前時,一把劍突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子,讓爺來告訴你,我手中的這把劍才能殺死人,你手中的那把劍嘛,只是小孩子玩鬧的玩具罷了。”刀疤男子笑嘻嘻的看着少年,一臉戲虐的道。
“讓開。”面對刀疤男的戲弄,少年連頭都沒看一下,簡單的兩個字從他喉嚨間吐了出來。
“你……”刀疤男一時沒反應過來,顯然沒料到少年居然會以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說話,在衆目睽睽一下,這就仿偌被人扇了一個大嘴巴子一樣,令他異常的憤怒,隨即手中的劍就要向少年的脖子抹去。
剎那間,少年的目光突然一寒,右手以閃電般的速度摸上了劍鞘,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卻遲遲沒有拔出木劍,因爲一陣慘叫已經響了起來,刀疤男手中的劍“鐺”的一聲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