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之上,黃筷宛若一座雕像般佇立着,看似平靜,但他體內卻是洶涌澎湃,源力宛若海嘯一般在體內經脈中流竄起來。
一個循環……十個循環……百個循環……
在經脈的衍化之下,源力竟轉變成了一團灰色氣體,一層一層的擠壓至黃筷臂膀上,在外界看來,他的兩條手臂仿偌變成了沙石,一股灰色氣體涌了出來。
“咦,這好像是荒力?”當所有人的目光凝視在擂臺上時,卻不知他們的頭頂,正懸浮着一位鶴顏白髮的老者,而此人便是那位跟在夏薰身後的老者。
他低頭看着擂臺上的黃筷,眼中閃過一道驚詫之色。
這荒力和源力一樣,也是一種能量體,但比起源力它顯然更加狂暴,帶着一種沙石的厚重之感。
這荒力的攻擊性雖然不大,但防禦力卻是極強,在一些強大的防禦型武技中,往往會衍化出荒力,但這種武技卻是異常的稀少,就算整個臥龍城,恐怕也很難挑出這樣的武技來,而這也是老者詫異之處。
“千沙盾!”
黃筷悶哼一聲,雙掌徒然壓在了地面上,原本積蓄在臂膀間的灰色氣體狂涌而出,竟瞬間衍化成了一堵黃沙。
天地萬物,皆由源力衍化而成,這黃沙顯然也不咧外,至於其中的荒力,那就相當於中間的一個驛站。
在灰色氣體衍化成黃沙的瞬間,黃筷雙掌突然拔地而起,一堵半球形的沙牆緊隨着被拔了起來,將他牢牢的籠罩在了其中,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罩子。
這部武技,正是當初要與姚穎分離時,她贈送給黃筷的一部玄階低級武技,雖然這段時間他沒有多加練習,但對風火輪這種不同屬性之力相融合的武技而言,那就顯得太容易了,黃筷隨便抽出一點時間,就能勉強施展出這種武技了。
呼呼呼!
捲風席捲在沙石上,颳得漫天飛舞,然而沙牆卻在不停的壯大,顯然是其中的黃筷在繼續施展武技。
“哼!想要憑此擋下‘風暴音葬’嗎?簡直太異想天開了。”
柳天嘲諷的一笑,雙手搭在琴絃上猛的一帶,一道龍捲風就仿偌一頭史前兇獸一般,攜帶着震聾發聵的歷嘯聲,碾壓而去,地上石板被不停的掀飛。
當風暴席捲至沙牆上時,仿偌無數的利刃絞殺而至,以摧枯拉朽之勢,絞殺出無數如蜘蛛網一般的裂縫,沙牆一層一層的崩潰而去。
“快看,那小子擋不住了,看來還是天哥技高一籌。”
“還沒到最後,你們別再這裡瞎起鬨,這位叫黃筷的小帥哥,說不定還有手段沒使出來呢?”
高臺之上,柳葉瞳孔微縮,她已經來到了高臺最前方,只要黃筷一有異變,她立馬就會出手。
“由荒力施展出的防禦型武技雖然厲害,但這小傢伙顯然修煉不到家,連一半的力量都沒施展出來,但他身懷幽冥骨火,這風暴反而對他沒有絲毫影響,這一局,看來是他勝了。”半空之中,老者理着自己的一卷山羊鬍,說出了與衆人相反的結果。
就在沙牆即將要徹底崩潰時,一團青幽火焰突然瀰漫而出,一層一層凝聚在沙牆之上,原本要崩潰的沙牆,此刻竟再次凝聚了起來。
風能生火,亦能滅火,然而這風是尋常風,火卻不是尋常之火,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就仿偌隔着一條汪洋大海,是難以跨越的。
幽冥骨火涌出的瞬間,便在風暴的撕扯下,徒然暴漲,竟形成了一條扭曲的火龍,瀰漫之處,仿偌連空間都被焚燃得扭曲了起來。
“不好,這火……”高臺之上的人皆是臉色大變,在這火焰上面,哪怕他們,都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更別說臺下之人,各各嚇得屁滾尿流,仿偌見到了末日。
風與火兩種不同屬性的力量混雜在一起,那爆發出來的力量,恐怖之極。
“給我收!”
沙牆之中,猛然傳出了黃筷的怒喝聲,原本被風暴撕扯到天際的幽冥骨火,以一種極度緩慢的速度退了回來。
而柳天見到這一幕,也連忙停止了對武技的施展,龍捲風也在緩緩消散而去。
這一幕,顯然出乎了黃筷的預料,原本他只是想利用幽冥骨火的力量,覆蓋在沙盾之上,以此擋下對方的攻擊,卻不想幽冥骨火在捲風的撕扯下,與天地源力間產生了共鳴,爆發出了更加恐怖的力量。
這情景與他施展風火輪非常的相似,當初僅是一團手掌大小的幽冥骨火,黃筷便將開源境的陳凡逼成了重傷,而此刻一片火海和一股龍捲風撕扯在一起,那力量完全抵得上數百道風火輪同時爆炸,那威力,恐怕立馬就會將在場所有人給淹沒而去。
想到那結果,黃筷便是一陣頭皮發麻,但好在他反應及時,再加上柳天立馬就終止了武技,如此纔沒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還算這小子有點膽識,要是再耽誤片刻,恐怕柳家那幾個老傢伙都要被逼出來了。”半空中的老者喃喃自語道,目光投向了夏薰,卻見這小丫頭嚇得直接抱住了柳葉,將頭埋在了對方懷中。
“這丫頭平時無法無天慣了,看來還是怕死呀!”
沙牆“嘭”的一聲崩潰而去,將一臉蒼白的黃筷呈現了出來,他佝僂着身軀,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之前全力催動九陽決,對他心神的消耗是非常之大的。
待一切恢復平靜後,原本混亂的人羣才漸漸恢復了秩序,此刻再看向黃筷,各各就仿偌見鬼了一般,眼中閃過濃密的忌憚之色。
剛纔那一瞬間,他們就仿偌去閻王殿走過一趟,背脊生涼,一股寒意始終縈繞在心頭。
“不可能,決不可能,這小子怎麼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李牧混在人羣之中,握緊了拳頭,看向黃筷的目光冷得如玻璃渣子一樣,殺意凝然。
這感覺就仿偌被眼中的螞蟻給狠狠咬了一口,對於李牧這種心胸狹窄之人而言,無疑當面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嗯?”高臺之上,黃筷眉頭一緊,擡頭便看向了人羣中的李牧,剛纔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一股濃密的殺意。
“這傢伙想殺我?”黃筷看着他,突然咧嘴一笑,竟向他勾了勾手指頭。
這個動作,無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本和李牧站在一起的人,如驚弓之鳥般散開了,留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佇立在原地。
“這傢伙……”李牧握得拳頭“啪啪”作響,然而他卻遲遲吐不出一個字來,想到之前的那一幕,他心中竟產生了一絲恐懼。
“怎麼會怎樣?我,我居然會怕他?不,不可能……”他在心中咆哮着。
高臺上的柳天城注意到這一幕,豆大的眼珠突然一轉,肥胖的身影竟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向黃筷衝殺而去。
“臭小子,竟敢殺我柳家之人?說,你究竟是誰派來的?” 柳天城怒喝一聲,瞬間就出現在了黃筷跟前,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突然,饒是柳嶽城都沒反應過來。
濃密的死亡氣息襲上心頭,黃筷的身體頓時繃得筆直,然而還不容他做出反應,柳天城的一拳就已經砸來,死神已經向黃筷伸出了手。
魂海之中,呼呼大睡的笑笑突然睜開了雙眸,就在她準備救下黃筷時,一道身影仿偌瞬息般出現在了黃筷面前,枯瘦的手掌輕描淡寫就擒拿住了柳天城的手腕,原本磅礴的源力,竟憑空消散而去了。
“柳天城,這麼欺負一個小輩,你這脾氣是不是太大了。”
看着突然出現的老者,柳天城一徵,“夏警司,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如此黃筷緊繃的身體才鬆弛了下來,看着眼前的老者,他一臉的詫異,自己好像並不認識此人吧,慢着,夏警司?難道……
黃筷心中一震,難道此人是三大警司中的一位?
“天城,你這是幹什麼?”一聲怒喝緊隨着響起,就見柳嶽城憤怒的衝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大推人。
柳天城微微變了一下臉色,但立馬就道:“大哥,之前你也看到了,這小子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分明就是爲了殺我柳家之人,剛纔要是爆炸開來,我柳家子弟恐怕就……”
“胡鬧,你沒看見之前是因爲偶然所致嗎?要不是因爲小兄弟反應及時,那結局恐怕纔不好收拾吧。”柳嶽城冷哼一聲。
“偶然?我看未必吧,這小子突然來到我柳家,難道大家就不覺得蹊蹺?”柳天城絲毫不示弱的反問道,不少人都緊隨着點了點頭,一時議論紛紛。
“好了,還嫌丟臉丟得不夠是不是?這件事長老會上自有定奪,所有人都給我散了。”一道魂力傳音之聲,突然在空中響起,“夏老哥,讓你見笑了,我現在有要事纏身,可別怪我沒好生迎接。”
夏青山笑道:“這臥龍城誰不知道你是一個大忙人?等你忙完了,我們再好好嘮叨嘮叨。”
待再也沒有聲音響起後,柳天城寓意深長的看了黃筷一眼,笑了笑,便帶着一干人轉身就要離開,卻不想半路趕來的夏薰突然向他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不要臉的老東西,以大欺小,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