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女師父,這確實是天夢劍沒錯吧?”星月額頭之上冒出了一絲冷汗,一種不詳的預感籠罩心頭。
夢兒道:“不,這是假的天夢劍。”
正當星月長舒一口氣的時候,夢兒又接着道:“不過這柄確實是數天之前,龍翼城的城主在衆人面前炫耀過的那柄假劍。”
星月抓狂無比的皺着眉,心裡怒喊道:“我的就怕是那個!”
今天早上,星月可是聽說過院長的天夢劍被盜這件事。
可是任憑星月再聰明,也絕對想象不到這天夢劍竟會出現在自己的木盒之中。
心中雖然很是慌亂,但星月知道此時的情形極爲微妙,決不能表現出很慌亂的樣子,於是將長壽木劍放在了木盒之上,對塞納道:“刀劍不吉,我先將此劍送入內室。”
說着不等塞納答應,便想要投入人羣,趕緊離開。
就在星月轉頭的一剎那,一個人影忽然晃動了幾下,出現在了星月面前,伸手便要去奪星月那個盒子。
此人當然就是多爾。
由於已經入夜,星月的感官身法也已經是極爲靈敏,因而在多爾伸手強奪的一剎那,星月便即猛的向後退了兩步,恰好躲過多爾的一抓,同時道:“你什麼意思!”
“剛纔那樣醜的一個盒子,裡面都裝了一把如此雕刻精美的木劍。而這盒子這麼好看,裡面裝的東西應該更加貴重吧?既然要獻給老壽星,現在就打開讓我們開開眼界吧。”說話之中,又是向前一撲,左右雙手來回交疊橫掃,目的不光是搶奪木盒,而且還附帶着想要動手過招的意思。
多爾的實力極強,這招使出來,星月即使全力格擋都不一定能夠招架得住,更何況此時手中還多拿了一個礙手礙腳的盒子。
情急之下,星月靈機一動,猛的將手中的長壽木盒向前一送,附帶上了自己強悍的勁力,讓多爾不敢輕易去奪取。
多爾沒料到星月不退反進,招數上便吃了大虧,兩隻手掌齊齊拍在了星月的長壽木盒之上,卻沒辦法將其奪過來。
星月靠着長壽木盒的硬度,堪堪擋住了這一招,緊接着又是猛的向後退了十數步,差點就要墮入人羣。
“敢當做禮物來送,難道里面有什麼不可見人的事物?”多爾怒喝了一聲,質問道。
兩個兒子的計劃,多爾早已經知道。多爾原本也不想多摻和這種事情,然而由於星月今日對多爾的言語嘲弄,讓他丟盡顏面,因此多爾纔會在此時出頭,當衆來和星月過不去。
星月此時心神極爲不定,有些不自覺的往後退着,同時搖頭道:“不,我沒什麼不可見人的東西。”
忽然之間,星月只覺得兩隻手被人從背後狠狠的推了一把。星月此時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多爾,根本沒料到背後還有人和自己過不去。雙手不穩間,木盒木劍同時脫手而出,摔落在地。
背後這人發出了一陣陰聲奸笑,星月不用回頭,便聽得出此人正是巴蒂。
咯噔一聲,木盒跌開,一柄銀亮色的長劍滾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在場大多人都認識這柄假的天夢劍,如今看到竟然在此處出現,都是忍不住發出了一陣低聲的驚歎。
“這……這是天夢劍?”院長格瑞特忙舉從坐上跳起,來到星月身前將劍拾起,心中也是一陣驚疑不定。
城主博斯此時也站起身來,來到院長身邊問道:“老師,這劍我不是贈與了你嗎?怎麼會在此處?”
格瑞特悶着聲音道:“昨晚,這柄劍被人盜走了。”
“什麼?”博斯大吃一驚,忙轉過身來,質問星月道:“這劍你是從何得來,爲何會在此處?”
多爾冷咳聲道:“他見過此劍,卻不肯交出。而且剛纔還想在衆人面前潛逃。哼哼,事實如此,想必也不需要再多問什麼了吧。”
格瑞特皺着眉頭,舉起天夢劍向着星月走來,同時問道:“昨夜是否你盜走此劍?”
星月此時的心神早已慌亂得要死,拼命搖了搖頭道:“不,沒有。我昨晚一晚上都在我房中睡覺,根本沒有……”
“胡說!”多爾嘿嘿笑了兩聲道,“你當我們都是三歲孩童一樣好欺瞞嗎?貓妖生性便是晝伏夜出,你居然會再夜裡睡覺?”
星月此時恨得牙癢癢,差點想要衝過去和多爾拼命,夢兒卻在星月的心中不斷提醒,讓他冷靜行事。
星月強忍着怒火道:“若是因此就認定此劍是我偷盜而來的,是否太過牽強?”
格瑞特冷冷道:“那你先給我解釋解釋,爲何此劍會出現在你送來的盒子當中,而且剛纔還不敢當衆打開?”
星月在心中電光火石的整理思緒,同時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以及那個雨荷和老嚴頭的事情挑着重點全部說了出來,最後道:“我原本以爲這盒子當中是用來糊弄我的一柄普通木劍,從未想過這把劍是天夢劍。我剛纔打開瞧了一眼的時候,才發現此劍。我不敢當衆打開的原因就是怕落到現在這樣無法解釋的地步。”
格瑞特微微搖着頭道:“此翻話太過匪夷所思。如若說那欺騙你的兩人爲的是錢財,那怎會將天夢劍如此貴重的物品用來掉包?”
星月情急之下,也順口說到:“或許那叫雨荷的騙子不識貨罷了,我怎知道那麼詳細,反正這劍絕不是我偷的!”
格瑞特看到星月有種急火攻心的勢頭,微敢詫異。一般來說,被當衆識破謊言的人,會表現得很是怯懦。可星月卻是表現得十分憤怒,而且似是在強壓怒火。
格瑞特雖老,但卻並不癡傻。想起剛纔發生的種種,斜眼瞟了一眼遠處的多爾,心中知道此事並非這麼簡單。
“慢着!”院長博斯猛的衝到了星月前面,用充滿殺氣的語氣問道,“你剛纔說那女騙子叫什麼?”
星月絲毫不在乎博斯的兇猛氣勢,一絲猶豫都沒有的迴應道:“雨荷!”
“咦,是否有人在呼喚我?”人羣之外,忽然傳出來一聲好聽的女子聲音。
羣人分散,一個身着華服,秀美無比的女子緩緩向着場中央走來,天真的笑容之中,兩隻眸子輕輕閃動,似是充滿疑問。這女子正是雨荷。
“雨荷?”星月心中大喜,快步向着雨荷奔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道,“你別再想跑!”
說着將她拉到大堂中央道:“這就是欺騙我那個女騙子,就是她將長壽木劍和天夢劍掉包,想嫁禍於我!”
“放開她!”博斯聲音變得極爲冷峻,似是在強壓怒火。
星月握住雨荷手臂的時候,才發現她有着微微的掙扎之力,感覺到她並非是前幾天表現出的那麼柔弱,於是搖頭道:“不能放,這女子應該會武技,若是被她逃了,我還怎麼和她當衆對質?”
雨荷臉上掛着一幅痛苦的摸樣,此時看到博斯,用略帶哽咽的聲音道:“爹爹,救我。”
“想挾持我乾女兒當人質也就罷了,還污衊她說她是騙子?哼,做得好!做得好!”博斯怒極反笑,一腳踏出,將地上的長壽木盒給踏壞成了碎屑。此等勁力,實在是駭人無比。
星月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以爲自己認錯人了,便急忙將雨荷放開。自己退後兩步,再細細打量着雨荷。
雨荷在脫離了博斯的束縛之後,便撲入了博斯懷中,放聲大哭起來,顯得極爲嬌弱無力。她的神情表現得極爲惶恐,而且偷眼看向星月的時候顯得非常恐懼,彷彿看到了怪物一樣。
星月看她眉梢眼角,都與雨荷極爲相似,怎的自己會認錯人?然而當星月看到雨荷痛哭這種,嘴角間泛起的微微冷笑,星月便徹底明白了這件事。
自己原本以爲這雨荷只是想要盜劍的騙子,卻哪裡想得到她是爲了嫁禍自己?在大街之上的掉包並非是假木劍換真木劍,而是用天夢劍去換真木劍。這掉包計原本是想讓星月拿着長壽木盒獻給塞納,而自己明明一度已經識破對方的詭計,卻依然落得現在這百口莫辯的下場。
星月真的惱恨自己,爲何當初要自作聰明的認爲這萬壽木盒之中並非什麼值錢貨,爲什麼不當時將那長壽木盒打開看看。
然而此時,再後悔什麼的都已經晚了。
“來人啊!”博斯高聲呼叫,話音剛落,一堆身着鐵甲鋼盔的士兵便從門外進來,博斯指着星月道,“將這偷盜皇室寶物的盜賊給抓起來!”
這一下變故實在是大出所有人的預料之外。剛纔明明還是最爲出風頭的年青一代的傑出人才,然而此時卻要變成身負罪名的階下囚徒。
對這一切極爲震驚的,當然還是星月的一衆好友,以及星月的未婚妻凝霜。
凝霜自打剛纔開始,便很想出去替星月辯解,卻被一旁較爲冷靜的怡姍所阻攔着。心柔早已急得哭了,卻也被旁邊的龍靈拉住了手,不斷低聲勸她此時不能強出頭。
怡姍、吉奧、若雨、龍靈幾人都看得出,星月是遭人陷害。此局佈置得極爲嚴密,而且最爲棘手的一點就是,星月以及觸怒了城主。若是此時貿然出頭,不但不能幫到星月,卻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不過,當星月一副頹然的神情站在那裡,被兩個士兵給鉗制着雙手的時候,凝霜便再也忍不住,衝了出去。跪在塞納面前的同時,泣聲求道:“爺爺,你救救他。他絕不會做偷盜之事。”
“不會?呵呵。”多爾充滿戲謔的一笑,對凝霜道,“物證擺在面前,而他編造的謊言又不攻自破。直到現在,你卻還是這般維護於他?哼哼,果然如同琴風一樣,對自己的男人忠貞不二。”
這話表面上是在罵凝霜,實則卻帶上了琴風,那便等同於在罵塞克爾家族。多爾早就看不慣塞納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因而得到此機會,當然要藉機羞辱一番。
塞納一張老臉早已被氣得鐵青。他也並非多癡傻之人,而且對星月的爲人也是看得極爲透徹,哪裡會不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不過此時如果強行給星月出頭,那必然要惹怒博斯。他畢竟是一城之主,如果真的鐵了心要和一個人過不去,那麼即使是塞納,也無權去幹涉。
看到自己心愛之人被當衆羞辱,星月原本已經有些自暴自棄的情緒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剛纔自己被願望還要強上千萬倍的憤怒!
自己受盡屈辱也就罷了,還要惹得自己心愛之人受苦。星月此時的怒火彷彿要爆裂開一樣。
“吶,交給你了。”星月猛的閉上雙眼,將自己的思維全部沉入自己的意識深層。
星月知道此時自己的情緒已經徹底混亂,根本處理不好眼前此事。唯一的指望,就是意識深層裡那個不爲任何事所動搖的自己。
再次睜開眼睛,星月的神情之中已經不包含任何憤怒屈辱的情緒,取而代之的竟是嘴角掛着的一絲微微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