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之下,陸天羽的速度發揮到極致,沿途只留下一道道的殘影,便已然風一般的消失,全速向着浠水城方向奔去。
那些山間勞作的百姓,感覺眼前一花,似乎發現了什麼,但當他們擡頭仔細望去之時,卻是什麼也沒發現,還以爲自己看花了眼呢。
一路疾馳之下,這次,陸天羽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已然順利進入浠水城,站在了趙家武館門口。
守護大門的,換了兩人,想必先前那兩名大漢,此刻正被趙館主派去處理老劉的後事去了。
但此刻的趙家武館卻是大門緊閉,門口還懸掛着兩匹長長的白布,透出一種濃濃的悲慼氣息。
看來,趙館主已經在爲祭奠兒子做準備了。
“麻煩大哥通稟一聲,我有要事求見趙館主。”陸天羽氣喘吁吁的快步上前,望向其中一名大漢道。
“去,去,去,我家館主此刻正忙着爲少爺辦喪事,哪有心情理你。”那大漢聞言,立刻沒好氣的道,看來心情也是不太好。
“大哥,我真有急事求見你們館主,您就說是陸公子求見,他便會出來見我了。”陸天羽立刻焦急的道。
“那好吧,你稍等片刻,容我先去稟報一聲。”見陸天羽一副憂心如焚的模樣,那大漢也不再爲難他,點了點頭,轉身敲了敲門。
一名丫鬟從內部把門打開,大漢立刻跨步進入。
陸天羽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大門口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探頭望向門內,希望趙館主早些出來見自己。
終於,在陸天羽焦急的等待了三分鐘後,趙館主隨着那名守門大漢,大步走了出來。
“小兄弟,你怎麼去而復返了?莫非遇到了什麼難事不成?”趙雲兵見到陸天羽,立刻上前幾步,關切的問道。
畢竟,陸天羽曾不惜冒着生命危險,將他兒子的屍體送回家,使得他的兒子不至於埋屍荒野,此恩,可說是很大,因此,趙雲兵對陸天羽很是感激。
“趙館主,小子的確有事想請您幫忙,請問您可見過這面令牌?”如今形勢萬分險峻,陸天羽也未拐彎抹角,直接取出那面白色令牌,遞了過去。
接過令牌,看清楚上面的“武”字和背面骷髏頭圖案,趙雲兵不由微微色變。
“小兄弟,這令牌你是從何處得到的?”趙館主望向陸天羽,神色凝重的問道。
“趙館主,實不相瞞,我娘與妹妹被人抓走了,如今下落不明,我在她們失蹤的地方,只找到這個令牌,還請相告,這令牌代表的勢力是?”陸天羽期盼的望着趙館主,異常焦急的道。
“這令牌代表的是武氏三妖,三人都是實力超強之輩,而且修煉的功法極爲妖邪,不好對付啊。”趙雲兵神色凝重的緩緩答道。
“趙館主,請問您知道他們的老巢在那嗎?”陸天羽連忙追問了一句,無論那武氏三妖多厲害,多邪惡,他都必須去救人。
因爲,現在失蹤的一個是他的孃親,一個是他的堂妹,是他在這世上最親的兩人,任何一個,都不容有失。
“這……實不相瞞,小兄弟,那武氏三妖極爲狡猾,智慧近乎妖,所以,他們一向是狡兔三窟,根本不會在同一個地方住上很久,所以,就連我也弄不清楚他們具體的藏身之地,只知道他們一般活動在浠水城外的羣山之中。”趙雲兵聞言,不由臉帶苦色的解釋道。
“這麼說,就連趙館主您也找不到他們的藏匿之處了?”陸天羽聞言不由極度失望。
“也不能這麼說,若是我發動全館弟子出去尋找的話,或許能將那三個歹人找出,但如今,我正忙着處理兒子的後事,卻是難以分派出太多人手……”趙雲兵不由臉露難色。
要知道,他兒子趙天笑的屍體已經開始隱隱發臭了,若是再耽擱下去,可能到時候在親人祭奠之時,就會惡臭熏天了,這也是趙雲兵這麼急着操辦兒子喪事的主要原因。
“趙館主,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是我的私事,就不勞您費心了,再次多謝您告訴我這麼多,小子這就告辭,前去尋找失蹤的孃親和妹妹。”陸天羽見狀,立刻抱了抱拳,快步掉頭,向着浠水城外的羣山方向奔去。
雖然沒問到武氏三妖的老巢具體所在,但他卻是大致知曉了搜索的範圍,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儘自己一切努力,也要將那抓走孃親和陸怡的三個歹人揪出,成功將她們營救出來。
“小兄弟,你放心,稍後我會派出一些武館弟子,協助你找人的。”趙雲兵見狀,立刻望着陸天羽的背影大叫起來。
“多謝!”陸天羽匆匆答了句,立刻飛奔而去。
這麼多年來,陸天羽已經在陸府經歷了太多太多,所以,也慢慢形成了凡事都得靠自己的習慣,所以,搜尋武氏三妖老巢的事情,還得自己親自去辦才行。
趙館主若肯幫忙,那是最好不過了,若他不願幫忙,陸天羽也不會怪他,畢竟,他與趙館主萍水相逢,非親非故的,趙館主沒有那個義務必須要幫他。
一頭扎進茫茫羣山,陸天羽立刻像是無頭蒼蠅似的搜尋起來,每一片樹林,每一片雜草,每一處懸崖陡壁都未放過。
但直至夕陽西下,整整一天過去,陸天羽翻過了一座座山峰,尋遍了無數的山谷、幽洞,仍然是毫無頭緒。而且,這羣山範圍極廣,他還只是僅僅搜尋了不到十分之一的範圍。
若是按照如此情況發展下去的話,沒有個上十天,也難以將這羣山範圍搜遍。
此刻的陸天羽,神色顯得異常的疲憊,模樣萬分狼狽,全身衣袍已然盡數被山間的荊棘劃破,像是布條條似的胡亂掛在身上,勉強能夠遮體。
他身上,更是被荊棘和樹枝劃出了無數細微的傷痕,鮮血潸潸涌出,染紅了衣袍。
披頭散髮的陸天羽,仿若幽魂般行走在荒山野嶺間,眼看夕陽逐漸西沉,陸天羽心中焦慮更甚。
“已經整整一天過去了,不知孃親和陸怡妹妹是否還安好呢?若是她們已經遭受了武氏三妖的毒手,那可如何是好?”異常焦慮中,陸天羽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越想,越是後怕。
這重重焦慮和擔憂之情,差點將陸天羽折磨得瘋掉了,於是他不顧一切的仰首望天,發出一聲仿若野獸般的凌厲哀嚎:“娘,小怡,你們到底在哪裡啊?”
高昂悲慼的呼喚,猛然響徹在羣山之間,久久迴盪不惜,但卻是無人應答,只有那無數山間樹林的鳥兒,被驚嚇得“撲哧”振翅高飛,一飛沖天。
望着那些被嚇走的鳥兒,陸天羽不由腦中靈光一閃,心中瞬間興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打草驚蛇,對,就這麼辦。”想到這裡,陸天羽那絕望的雙目,迅速閃爍着卓智之光。
“唰”身子一動,陸天羽立刻猛然掉頭,瘋狂向着浠水城方向奔去。
莫約半個時辰後,陸天羽踏着茫茫夜色,再次返回趙家武館,這次,因爲守門的大漢認識他,所以很快,陸天羽便見到了趙館主。
“小兄弟,你爲何弄成這副模樣?”趙雲兵見到陸天羽如此狼狽的模樣,也不由大吃一驚。
“只是被山間的荊棘劃傷,無甚大礙,趙館主,小子此次前來,是想請您幫忙的。”陸天羽立刻道。
“小兄弟,我已經在一個時辰前派出了十幾名武館弟子了,只不過他們還未傳回任何訊息,若是需要更多人幫手,那我真的是無能爲力了。”趙雲兵聞言,不由臉帶難色的道。
像他此等身份地位之人,爲兒子舉辦喪事之日,前來憑弔的客人絕對是踏破門檻,因此,事前的準備工作有很多要做,自然需要很多人手幫忙,所以,他實在是派不出太多人手去幫助陸天羽,先前派出十幾人,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趙館主,小子並非要您再加派人手,只是希望您能幫我一個忙,派出一些下人和丫鬟們,在這城中的各個酒樓客棧中,大肆宣揚一個消息,就說……”說到這裡,陸天羽立刻附在趙雲兵耳畔,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那個大膽計劃。免得隔牆有耳,被有心人聽去,那就麻煩大了。
“什麼?小兄弟,你真的要這麼做?”趙雲兵聞言,不由震驚的睜圓了雙目。
“是的,趙館主,還請您一定幫我這個忙,小子感激不盡。”陸天羽立刻堅定的點了點頭。
“小兄弟,並非我不想幫你,但你這個辦法,委實是太過瘋狂,而且將你自己置身於萬分危險的境地,若是一不小心,你被人抓住的話,那就性命難保了。”趙雲兵極爲憂慮的道。
“趙館主,小子已經豁出去了,還請您幫我,讓這個計劃得以成功實施。無論如何,我也要救出孃親和妹妹。”陸天羽立刻斬釘截鐵的道。
“這……好吧,既然你決定了,那我自然要幫你,你放心,我這就去召集武館的所有下人和丫鬟,讓他們按照你說的去做。”趙雲兵立刻點了點頭,匆匆忙忙掉頭回到了武館。
陸天羽身子一動,再次扭頭奔向了茫茫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