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羣人就這樣一直在我耳邊嗡嗡地問個不停,我覺得我快要被他們逼瘋了,我知道我不能這樣沉默下去,我必須要說一些什麼,但是我又害怕我一張口就更會被他們攻擊得體無完膚。
只是我越不說話,他們的提問就愈發犀利,公司的保安已經進來了,但是什麼都沒得到的記者們無論保安們怎麼驅趕,他們都是不肯走。
看到現場一片混亂,我的心裡更是煩躁了,覺得頭都開始一陣一陣的疼起來了。我好想對着他們大喊一聲夠了。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殘存的理智告訴我要冷靜,我怕如果真的如我所想的那麼做的話,怕是再一次給人留下了可寫的餘地。
我現在代表的也不僅僅是我自己,我的身後還有這家模特公司,我還是和《麗人》雜誌社簽約了的模特,我不能因爲我的私事,而連累了公司和其他人,於是我只能默默忍着。
面對他們讓我難堪,分明是在羞辱我,看我笑話的提問,我只能在心裡深呼吸。然後看向他們,故作微笑道:“不好意思,各位記者朋友,我知道你們採訪新聞也很辛苦,但是我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
“夏歡顏小姐,您和傅軒在一起吃飯的照片都已經被爆料出來了,更何況。傅少爺還送你玫瑰花,在照片上,你們兩個還是相談甚歡呢!”
不知是誰在我說完之後緊接着就又來堵我的話了,我聽到他的話,心裡不由得冷笑。相談甚歡?不知道是誰看到的,怕是眼睛有問題吧,難道看不出來我和傅軒之間尷尬的氣氛嘛?
果然,這些所謂的記者們,爲了增加看點,真的是什麼事實都不顧了額,只知道爲了自己的利益。
只是我還必須耐心回答,不然怕是會被寫成對於我和傅軒的緋聞我絲毫不否認。我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
“我和傅軒連朋友都算不上,在玫瑰花是意外,而那頓放,或許在你們看來是相談甚歡,但是對於我們兩個當事人來說都是十分尷尬,而且有必要說明一下,那並不是約會,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不妨去問一下傅軒好了?”
這些記者也知道只撿軟柿子捏,傅軒他們自然能是不敢去惹,於是只好一個勁兒的想要來追問我,以此想從我的口裡得到一些話。
現在見我滴水不漏的將他們的問題全部拋了回去,他們自然是有些不樂意了,誰也不想無功而返。
“夏歡顏小姐,既然你說和傅少爺不是朋友,爲什麼會直呼其名,難道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嗎?”
“對啊,你爲什麼要否認呢,是不是因爲覺得事情敗露了無論是在婁總這裡還是傅少爺那邊你都待不下去了?”
“夏小姐,這麼說來,你是已經被婁總踢出局了嗎?”
一個個尖銳的問題向我涌來,我聽到這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然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提問的記者,我討厭有人講婁清寒牽扯到這件事情裡面來,我更討厭有人來肆意猜測我和婁清寒的感情狀況。
“夏歡顏從來都是我生命力不可或缺的一個人,怎麼會有踢出局一說?”男人有力的聲音透過人羣傳過來。
我順着聲音,有些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了過去,真的是婁清寒來了,我聽到人羣中有人小聲在議論:“是婁總啊,怎麼他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是啊,這也是我現在心裡所疑惑的,明明婁清寒纔去了公司呀,怎麼現在就又到了這裡來。
但是我現在滿腦子裡想的並不是這一個問題,我想到的只有婁清寒中來了,我終於可以不用苦苦支撐去應付這些討厭的人了,我彷彿是飄蕩在海里的人終於找到了自己可以依靠的那根浮木。
婁清寒的話音剛落,剛剛還嘰嘰喳喳在說話的人一時之間都停住了話頭,婁清寒的威名大家還是有所瞭解的。
我看着婁清寒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保安們已經放下了拉扯記者們的手,而正中間的記者也都紛紛爲婁清寒讓出了一條路出來。
婁清寒幾大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視線轉向了剛剛問我最後一個問題的記者。
婁清寒冷冷地看着那個人,微微厲聲道:“剛剛就是你問的,我是不是把夏歡顏踢出局了?”
剛剛還有些氣勢凌人的記者,在婁清寒迫人的視線下,突然變得有些畏畏縮縮起來,連話都說不完整了,他看着婁清寒,結結巴巴說道:“婁總,我,我,我剛剛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不過婁清寒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凌厲地開口:“夠了,你說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聽到了什麼我也知道,你是哪家報社的?”
那個記者已經被婁清寒現在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意嚇得冷汗淋漓,冷不防又聽到婁清寒在問他話。
只見他微微猶疑了一下,憾事將報社的名字說了出來,“婁總,我,我是朝陽,朝陽報社的記者。”一句話他斷了好幾處才終於說完了。
聽完了聽得回答,婁清寒眯了眯眼,然後冷笑着看了一眼說話的記者,“一家朝陽報社的記者,就敢這麼瞎報道?”
冷哼了一聲之後,婁清寒猛然提高了聲音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我告訴你,我永遠不會把歡顏踢出我的人生,反倒是你,你將不會再是朝陽報社的員工了,哦,不,我說錯了,以後都不會再有朝陽報社了!”
聽到婁清寒的話,那個記者不敢相信地擡起了頭,我也有些錯愕地看向婁清,看樣子,婁清寒這次是真的氣得不輕了。
周圍的其他記者聽到這話也是一片譁然,竊竊私語聲都冒了出來。
“天哪,得罪了婁總就是這種下場!”
“是啊,還好我們沒有問一些讓婁總不爽的問題,不然現在那個就是我們的結局了!”
“婁總?”那個記者還想要求情,許是沒有想到婁清寒會因爲這個就讓他事業,更嚴重的是,因此朝陽報社也將不復存在了。
於是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氣勢,那位記者開始低聲下氣的哀求,“婁總,我真的是一時之間鬼迷了心竅,我真的錯了,我下次不敢了,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只是婁清寒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接向門外站着的保安開始招手,不帶一絲情感地開口:“把他趕出去!”
接到婁清寒的命令,而且此時在婁清寒的氣勢之下,也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幫忙,所以即使那位朝陽報社的記者一直在奮力掙扎,但是還是被毫不留情地拖出了辦公室。
我只能聽到他的哀求聲一直在久久迴盪着——“婁總,我是真的搓泥,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吧,夏小姐,對不起,是我錯了,婁總!”
終於,一切都歸於平靜了,剩下的記者們看到剛剛那位的下場,也不敢在多說些什麼了,只面面相覷着。
婁清寒環視了一圈周圍面色各異的人,先是冷哼了一聲,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剛剛的狀況你們都看到了吧?”
婁清寒就這麼輕輕地問了一句,大家都忙不迭的開始點頭,“婁總,我們都看到了!”
我看着這些人在婁清寒的面前服服帖帖的,不由多看了幾眼婁清寒,現在的他在爲我出頭,樣子十分冷峻,但是卻異常的吸引人。
“既然看到了,就應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們的眼睛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編瞎話的,否則,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吧?”
婁清寒說完這些話之後,再一次冷冷地環顧了記者們一圈,我看到大家的臉色異彩紛呈,想必他們都知道婁清寒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婁總,我們都知道了,您放心,不該說的我們都不會說,我們也不敢隨便瞎編亂造了!”有記者率先做出了保證,接下來,就是一個又一個的記者開始許諾。
我看着這一下子急速反轉的場面,覺得很是震撼,明明對着我大家都是長槍短炮的,毫不留情,而現在,對着婁清寒,則是把姿態放到了最低處,這就是權勢的力量。
見各位記者都已經鬆口了,我不想再計較些什麼,確切地說是,我不想再在我的辦公室裡見到這羣剛剛一直不停逼問我的人,即使他們現在已經認錯,但我還是不想看到他們的臉。
於是,我稍稍拉了一下婁清寒的手指,對着婁清寒小聲說着:“清寒,我不想見到他們,你讓他們趕緊走吧!”
婁清寒明白我此刻心裡的想法,沒再多說些什麼,看了我一眼之後,然後轉向一旁的記者們,“聽到沒,還不快點給我離開這裡!”
婁清寒一聲呵斥,大家都趕緊忙不迭地拿着話筒、扛着攝像機就出去了,終於辦公室裡只剩下我和婁清寒兩個人。
耳邊那些嘈雜的聲音終於消失了,我終於可以安安靜靜的清淨一下了。婁清寒看到我臉上的倦容,伸出手指爲我輕輕按摩着太陽穴。
婁清寒的手指輕輕在我太陽穴上撫摸着,我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看着婁清寒的眼睛,四目相對,我輕輕開口:“清寒,還好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