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暗流洶涌
勝利凱旋！
幾十年來唐國在與雪國戰爭中敗多勝少，總體是失敗的。能夠守住和平的局面已經相當不易了，這種相對和平是用無數將士的生命以及唐國的臉面換來的。而今天，唐軍居然取得了勝利，而且是戰勝了雪國的王牌之軍黑焰騎兵，這場戰役必定會載入史冊，會讓雪國從此不敢再輕易南下半步！
在唐軍某些將士的心中竟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是否可以北上！
沙煙關大帥府內，衆將領的眼神都有些發亮，雖然有的將領纏着紗布，有的走路還需要有人攙扶，但是軍人的榮譽感和自豪感早已讓這些傷痛化爲烏有。
榮大帥端坐在正中間的太師椅上，楚葉現在是親兵，與另一名親衛劉興侍立在其左右。
“諸位，這一仗打出了我唐國的威嚴，雪國短時間內定不敢再犯我邊境。可是，也暴露了我軍的實力。我們還需加緊操練，爭取讓我們的騎兵、步兵再強大一些。楚葉有一個想法，能不能建立一支超級強大的硬弩軍，一千人即可，每名硬弩軍都身持強悍的硬弩，手力可以一箭射透黑焰軍的重甲！這支軍隊不能單獨作戰，要與騎兵、步兵、榮家軍相互配合，共同作爲唐軍部隊中的特殊作戰軍團。”
榮大帥說完，看了看還有些興奮的衆位將領，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在取得如此重大的勝利之時，居然沒有談到慶功，而是談如何再建一支軍隊，提升軍隊的整體實力。唐國有此等帥將，真是有幸！
宋之平站了起來，“大帥，我覺得楚葉的提議可行，首先一千人並不耗費太多的財力物力，其次，我們軍中現在就有可以射穿重甲的硬弩及弓手，只不過沒有合成一個完整的隊伍。還有，我建議，可以再編制一些雪國的神箭手，眥國的也可以，目的是爲了和平！”
榮青欣賞地看向了宋之平，“之平啊，你的建議非常好！”
榮青又轉頭對其他將領說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嗎？”
“大帥，我覺得應該研究一下穿雲雷，如果將它埋在地下，人馬一踏上就會炸的話，就能佈置一個穿雲雷大陣，就算對方是千軍萬馬也不怕，全都崩上天！”
一名負傷的將領說道。他胳膊上的傷就是被穿雲雷炸的，他一直在琢磨如何能夠也有這種武器。
“哈哈哈！”他的話讓屋內的氣氛達到了一個高潮。是呀，如果能研究出穿雲雷，管他什麼黑焰軍火焰軍的，全都炸飛不就完了。
議事廳內洋溢着濃厚的氛圍，大家只有一個目標，如何讓唐軍更強大！
楚葉站在大帥身後聽得有些入迷，這幾天他學到了太多的東西，對於兵者之道，有了更深更真實的體會。
大唐李氏家族如果知道北方前沿沙煙關議事廳內的熱烈討論後不知該有多高興，他們現在就很高興，李天承正在看着榮青遞上的戰報。
李天承是現任大唐國主，知命之紀，正值壯年，對於雪國一貫有些忍讓，不過從其執政的能力來看，算是一位名主。
“狄相國，榮大帥親筆奏表，我大唐軍士幾乎全殲雪國的王牌黑焰騎兵！真是讓我沒想到啊！我大唐盛世即將來臨！”
李天承沒有大笑，但是眼睛裡射出的笑意卻足以讓狄虛谷感到熾熱。
“王上，真是可喜可賀呀，想我大唐一直被雪國騷擾，雪國最大的倚仗就是這黑焰軍，如今，榮大帥這幾年的精心準備終於見功於疆場，現在的拓跋家族必定不敢再有南下之意了！唉，害得他們白白地準備了這麼長的時間！”
“哈哈哈！”
二人大笑，李天承終於還是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狄老啊，你這看花兒，多美。”
李天承指了一下宣勤殿內的一株蘭花。
狄虛谷很自然地走到了李天承的身邊，欣賞着那抹幽蘭。
二人雖爲君臣，實爲知己。當年就已是丞相的狄虛谷力挺不太被看好的四皇子李天承，終讓老皇帝力排衆議，立四皇子爲太子。
“我王的意思是說，花無百日好，人無百日紅，國無恆強？”
不知爲何，鬥戰大陸上的人們都喜歡欣賞花朵。
“是啊，雪國稱霸鬥戰大陸幾百年了，也該輪到我等登場了！”
李天承擡頭看向了窗外，藍天上正有一隻雄鷹飛過。
“王上，我們與榮大帥一起密謀了近十年，終於讓世上知道，我唐國纔是鬥戰大陸上的霸主！”
狄虛谷也隨着李天承的目光看到了天上展翅的雄鷹。
“狄老啊，你可知楚葉？”
“當然知道，現在他的名字簡直無人不知。真是我大唐好兒郎！”
李天承示意狄虛谷坐下詳談。
“榮大帥已經奏明，他已收下楚葉爲義子！”
李天承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幽深目光。
“我王，如此來看，朝中局勢會發生一些變化呀！”
狄虛谷眉頭略緊。
“是啊，你我二人可以無話不講，朝中的臣子們已經明顯在站隊，之前太子的位置就不算太穩固，現在又有楚葉站在了榮大帥的一側，哎，只要榮青支持哪位皇子，哪位皇子的勝算就會大許多，即使是太子，現在也不會比榮青更有聲望！”
李天承看着狄虛谷，他無數次這麼看過狄相國，因爲他遇到了太多的難題。
“我王不必擔心，榮大帥一心爲國，並無半點私心，只是多了一個楚葉，看他在新人賽上的表現，他也是一個愛國之士！”
狄虛谷對楚葉還是有些瞭解的，這麼出名的人物，早就在皇族貴族中被列爲頭等研究的對象。
“誰都年輕過，也都瘋狂過，就是不知風雨過後還是否不忘始終！”
李天承看過太多的殺伐權謀，更知道人心易變，本來相對穩定的朝局，因爲楚葉投向了聲震整個鬥戰大陸的榮大帥之後，勢必會有一些動盪。而作爲朝局的操盤者，他是不會允許有太大的波動的。
“我王，可以一試！如果楚葉確實能知收斂鋒芒，一心爲國，王上可以考慮將其迅速招致身邊，此等人才實在不可多得。如果，如果他心高氣傲，像前朝的孫一刀一樣，就讓他一直駐守邊疆，成爲一員戰將吧！”
孫一刀是有名的少年天才，可惜恃才放曠，目中無人，在取得非常多的戰功的同時，也惹下了天大的麻煩，最終只能身陷囹圄，讓所有人都爲之惋惜。用一個隨時會爆炸的人物，不如用一個相對安穩之人。
德才兼備最好，只能選其一，在動亂年代選才，在和平年代選德！
“好吧，你來擬旨，楚葉不僅在新人賽上一舉奪下雙料冠軍，又冒死將戰事信息送回我唐國，還在對陣黑焰軍的戰役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這麼大的功，真不知道該賞些什麼了，最重要的，他纔不到十五歲呀！”
李天承一下想起了一個人，“對了，差點忘了，楚葉有一位叔叔也立下了奇功，被殺手在沙煙關內殺死。此人必需重賞，可將其立爲英雄，既是告知天下我唐國厚待愛國之士，又是給楚葉與榮大帥一個面子，讓他們深感皇恩浩蕩！”
狄虛谷起身一禮，“我王聖明，老臣馬上去做！”
“還有一事，榮大帥說了一件奇怪的事，殺死那個叫，對，殺死趙一端的殺手可能是我大唐郢州人！”
狄虛谷有些不可思議，“朝中各派雖然偶有內鬥，但在對待外敵上從來都是一致的，難道真有人想判國？！”
“狄相，你辛苦一下，再派人暗中調查此事。一定要保密！”
李天承現在最爲放心的就是沙煙關，雖然雪國還未傳來撤兵的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短時間內這仗的打不起來。最不放心的便是朝堂內部，一旦沒有了外敵，內鬥可能就將開始了。
沙煙內的議事廳裡還在如火如荼地商討着，不知不覺已到了午時。
“聖旨到！”
榮大帥帶領衆人連忙走向屋外，跪倒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沙煙關衆將士浴血奮戰，勇挫雪軍，揚我大唐軍威，朕甚喜。特發此詔，現嘉獎如下，榮青大帥多年來一心爲國，護我大唐北方邊境平安，近日又帥軍擊敗了雪國的黑焰軍，功勞甚巨，晉升一等公爵，世襲罔替！楚葉，新人賽拔得頭籌，揚我國威。之後又屢立奇功，升子爵，賞銀錢若干。宋之平，……”
這詔書寫得很有深意，楚葉再有功勞，也不會僅次於榮大帥，其他將領居然位居楚葉身後！
接詔，送使後，榮青送走了衆將官，與楚葉來到了後院。
“兒呀，你在想什麼？這裡只有我們父子倆，可知聖上爲何如此擬旨？”
榮青輕啜香茗，表情極其悠閒。
“義父，我不敢妄度聖意，只是，我隱約覺得聖上賞了我許多，又好像沒有賞什麼。”
楚葉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自然不懂兩隻老狐狸的策略。
“小葉呀，你很聰明，應該能想到，如今你正當紅，就如同花兒正當盛時，再加上手握重兵的我在你身後，這唐國上下哪個不忌憚你幾分！就連聖上也會對你另眼相待！聖上知我一心爲國，從不參與黨派之爭，可是對你，只知你現在愛國，不知你錦衣加身後是否還能保持本心！所以，這道聖旨是在提醒你，也是在鼓勵你！你小小年紀已有爵位在身，這可是比多少錢財都高的獎勵啊！”
榮大帥自然高興，一天之內榮家有幾件喜事，其中最高興的便是楚葉已經晉升子爵，而自己的公爵及世襲罔替他並不太在意，爵位的高低並不重要，世襲也只能傳給楚葉。不管怎樣，如今擺在楚葉面前的是一條金光大道，能不能走好，就要看楚葉的內心了。
“義父，我明白了，這樣吧，我就在這邊境學習兵者之道，我還想研究一下陣法和穿雲雷，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多學習，而不是尋求功名！”
楚葉自然能夠看淡這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辜負任何人，他的義父，趙叔叔，歐陽震，夏冰……
“好孩子，月有圓缺，人有顯隱。你現在需要由月圓轉爲月缺，由顯貴轉爲隱忍。這也是爲人之道，切勿貪念一時，要目光長遠，胸懷天下。未來屬於一直有準備的人！”
榮青像教導自己孩子一樣地教導楚葉，也讓楚葉嗅到了趙一端、歐陽震、陳中天的味道，這些長輩都是除父母外自己最親的人！
“義父放心，我要做一個像您一樣的人，一心爲國，不慕名利！”
屋內的燈光溫暖如春，就像母親的手，撫摸着人的心靈。
唐國和雪國都在一如既往地向前推着時光的車輪，暫時的時局很平穩，實則暗流洶涌，朝堂內、外的爭鬥都有可能一觸而發，生活在其中的人們也隨時可能被捲入這暗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