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暴露
賜由的一番神操作驚得楚葉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走了狗屎運，名爲孔尼的前輩還沒出場，邱回就激動成這樣！要是文道之聖親臨，估計邱回能把太學院長的位置讓給自己。
正想着，邱院長的目光還在罩着自己，這讓楚葉有些爲難，“怎麼，非要讓我當太學院長啊？我可幹不了，以後再說吧！”
邱回是在納悶，這個楚葉到底有多少秘密？此時已經思緒穩定的他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孩子，這麼多年自詡還有幾分成就，現在才知道，鏡中花罷了！
楚葉被太學之長瞅的渾身彆扭，又不能躲開，忽聽賜由說道：“這個楚葉確實不錯，不只是我，連師兄都對他稱讚有加。”邱回的視線終於移開了，他在恢復，楚葉能感受得到，邱院長正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恢復生機，像是雨後春筍。
賜由也不再關注棋局，他擡眼打量了一下生機盎然的院落，沉聲道：“好一處世外桃源，淵，你想爲太學謀發展，這是好的，但畸形的生長是不可取的。不要忘了文道一脈的根本！”
說完，賜由一擺衣袖揚長而去。
西山多少年來都是清淨之所，無人敢染指。即使最近在太學周圍異動的魔界與太虛淨土的人，也沒有登上西山。沒想到這一羣沒大沒小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衣人竟敢挑戰太學的底線，最令賜由感到恥辱的是太學之長邱回居然想不了了之？是可忍，孰不可忍！
“弟子告退？”
邱回點了點頭，楚葉趕緊溜了出來。
邱院長此時是在謀劃大事，況且還管賜由叫了大哥，楚葉可不想在這裡惹人煩。
出了小院，心情一片大好。看來太學興盛指是可待了！
沒走幾步，迎面飛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別人看起來不男不女，在楚葉的眼中卻是窈窕淑女。
“幹嘛了？”
張一一一拍楚葉的肩膀，仰着頭，近在咫尺地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
全身一麻，楚葉像中了閃電之力一般深身顫抖了一下，“你要幹什麼？”
那張俊俏的臉蛋馬上變了顏色，嗔怪道：“我問你幹嘛去了，什麼我要幹什麼？”
看着撅起的櫻桃小嘴，楚葉一點防禦力都沒有了，只好從實招來：“一位前輩剛剛來過，和邱回院長較量了一下棋藝。”
張一一好像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只見她又向前走了半步，差不點踩到了楚葉的腳面，一雙杏眼中射出了男人們無法躲閃的目光：“騙人！哼！他們下棋找你去做甚？”
“是啊，找我幹什麼？”
楚葉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總不能說邱院長哭鼻子了吧。
“你不知道，我深諳棋道。”
“屁！”
“女孩子家怎麼這麼粗魯！”
張一一沒理楚葉，向旁邊看了看，覺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拉着楚葉走到了角落處。
“剛纔那個白衣老者是誰呀？”
好像是哪根神經被針刺到了，楚葉馬上意識到了，她好像有問題。
很多時候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對的，雖然沒有任何依據。什麼事都憑證據的話將寸步難行，證據，很多時候只是證明自己的感覺而已。
“你眼神還真好使，他呀，就是那位前輩嘍！”
話語飄到張一一的身上時，粉嫩的小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不自然。
“對了，你大晚上的不睡覺都幹什麼去了？我早就想問你了，下次能不能帶上我？”
這東一句西一句的問題明顯是欲蓋彌彰，楚葉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
“我晚上要去修煉，你也知道，我是個武者，不能只學文而放棄武呀！”
心若遠了，連說話都冠冕堂皇。
“咱們走一走吧！”
聰慧得讓世界幾乎透明的張一一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二人的距離在拉遠，那就索性不去談這個問題了。迎着日漸濃郁的太學之風，各懷心事的兩個人漫步其中。
誰也沒有再說話，心靈經過了無數次的碰撞，縷縷火花溢滿心房。
最終，還是楚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氣氛。
“太學是文道之宗，你來這裡的目的是爲了學習還是爲了什麼？”
強忍心中不平，風中輕拂的流海下那雙能透徹心扉的雙眸此刻正狠狠地注視着心有靈犀的張一一。後者被這滾燙的目光灼得渾身不自在，只好假裝擡頭看向遠處的黑白建築，整理了一下平整的衣襟。
“我沒有別的意思，來到太學就是爲了學習的，和你們都一樣。只是，只是……”
經過內心複雜的鬥爭，張一一還是讓話語有了迴環，她捨不得，捨不得欺騙楚葉，哪怕捨不得的後果會很嚴重。
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似的，張一一的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朝向哪裡，只好對着楚葉的腳尖。
“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爲難你。只是，只是……”
沒等楚葉說完，張一一趕忙接過話薦，她怕楚葉說出後面讓他們倆都傷心的話。
“我說，我說！”
她嘗試着擡起頭看着另她癡迷的眸子，強忍着突突的心跳，輕聲說：“我來太學中學習的目的就是要見到隱藏起來的老怪物。”
還是說出來舒服啊！張一一如釋重負，現在就等楚葉如何審判她了。
可這聲宣判就是不來，只見楚葉負着手圍着張一一轉了兩圈，然後站在她的面前用一種說不出什麼樣子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在緩緩地吐出一口胸中的濁氣後，終於開了腔：“你終於暴露了！”
張一一在等着長篇大論的宣判，就這麼幾個字就完了？
“大人，還有嗎？”
不知爲何，在這聲奶聲奶氣又有些羞赧的詢問後，周圍突然生出了小兩口打架後又合好了的味道，好像是曖昧，又像是打情罵俏。
楚葉一下沒繃住，撲哧一聲，一口皓齒閃着青春的光華看得張一一都直了眼。
她索性假裝擦了一把口水，繼續沒羞沒臊地欣賞着。
“我可告訴你，再這麼勾引我，你就要吃苦頭了。我的控制力很差的。”
這個聰明的小女子竟然在偌大的院落中，在關於間諜的話題裡公然挑釁自己。楚葉越想越覺得有趣，真是刺激，這難道就是偷的快樂？
就見張一一忽然間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是太虛淨土中人，這件事不光你知道，邱院長也知曉。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沒有任何惡意。”
說出邱院長後，楚葉的疑慮瞬間打消了一半。
見楚葉的臉色有了變化，張一一繼續說道：“我本不喜歡來這鬥戰大陸，哪有我們那好啊？可是，父親他非讓我來，說是這裡的文道對以後的修行非常重要，許多達到大境界去了太虛淨土的人都很後悔沒有好好鑽研文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楚葉有些明白了。
他師父陳中天已經撕裂了第八道枷鎖，卻遲遲不敢暴露真實水平，與人對戰時都自壓境界。想必也是不想過早地進入太虛淨土，雖然那麼高的境界是楚葉現在還不能體會的，但他能感受得到，師父在尋找，尋找修煉過程中可以彌補漏洞的東西，想必也是與文道有關。否則，就算去了太虛之中，也要從頭練起，那樣豈不更慢？
再想想西山上的兩位前輩，尤其是孔尼前輩，已經是文道之聖，這種人物燕國一定沒有，想那眥國也是一樣。不知有多少人想上門求教，或者意圖以武力相逼，可最終，都沒有成功。而他自己是何其幸運，居然得到了兩位老怪物的垂青，難道是自己真的天賦異稟？
“你是不是認識那位白衣前輩？”
見楚葉陷入深度思考當中，張一一斷定，他一定知道許多她不知道的東西。
楚葉心道，壞了，剛纔的表情讓自己暴露了。
“認識，剛纔在院落中，邱院長親自介紹的。”
說完楚葉不禁搖頭，爲什麼撒謊沒有等級之分呢？他在這方面的天賦是無與倫比的。
“好吧，這件事先過去。嗯，你一會兒有空嗎？我是想與你聊聊關於……”
“哎，你們兩個幹嘛呢？”
斬千秋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孫嵐和劉常林。
“抓間諜！”
張一一一下子將眼睛瞪得溜圓，嘴脣也成了一個圓。
“下次帶我一個！”
劉常林有些興奮地說着。
斬千秋衝到楚葉的身邊，氣喘吁吁地說：“蔡知秋找你，好像有急事！”
楚葉盯着斬千秋看了一會兒，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這體力下降得也太快了，這纔多遠呀，至於累成這樣嗎？”
斬千秋又吸了幾口氣，前胸的起伏稍稍緩和後說道：“我滿院子的找你，你知道我跑了多少圈嗎？”
身邊的孫嵐和劉常林連忙點頭。
“既然事情緊急，咱們跑得去吧！”
楚葉抓起斬千秋就跑，後者想掙脫也沒用，就聽見一聲大吼：“你知道蔡大人在哪嗎就往外跑？你慢點，不對，你停下來！”
楚葉根本不管，一邊拖着斬千秋一邊說道：“反正在郢州城裡，只要一直跑，總會遇到的！”
“大哥，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嗎？你要這麼折磨我！”
“當然有，總來打攪我，也不陪我吃好東西。”
張一一一直跟着身後，聽到楚葉說打攪後，不自覺地將嘴咧成了香蕉。
“好好好，你快點停下，蔡大人在門口呢！”
“那更要快點了，不是說有急事嗎？”
楚葉還真沒有使出全力奔跑，要不然，斬千秋的鞋都會飛起來。
“哎喲我的天哪！”
斬千秋雙手拄着膝蓋，彎身弓背，在那一個勁地叨氣。
蔡大人想過來攙扶卻被楚葉一把抓住胳膊帶到一邊，“是不是有人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