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半聖領隊的衆弟子中,尚有五六位女修,貌美並不見得,但各個年輕。乍然看到如此俊美的男子,眼神都變得明亮起來,目光都挪不開了。
有一位胖妞甚至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自己的舌頭,好像要將孫寧一口吃了一般。
別說這些女修,便是包括季全上人在內的許多男子,都是眉頭一皺。
男人是雄性激素分泌的動物,互相之間總是容易嫉妒和充滿攻擊性。當遇到這種長相的同類時,就會產生強烈的敵對心理。
“此人的速度,怎麼如此之快?”
“這速度,怕是比我也要快了一倍有餘。但他的修爲,還停留在第二玄門,應該是藉助了什麼法寶。”
斐然半聖和和風半聖畢竟上了年紀,考慮問題已經比較深刻,明白透過現象認識本質的道理。他們在意的,是孫寧堪稱可怕的速度。
再然後,兩大半聖幾乎同時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孫寧已經緩步而來。
他的步子不疾不徐,速度也降的和平常人走路沒什麼兩樣。
衆人只見那雙如同黑曜石般閃爍的目光,從一開始就凝視着崖頂絕壁前生長的太清仙草,不見喜怒。卻一步步持續向前,越過兩波人後,已經來到衆人的最前方。
季全上人大怒道:“什麼人,膽敢擅闖仙人崖,給我滾開!”
“你,讓開!”
孫寧冷冷淡淡的道:“這株太清仙草,我要了!”
“你說什麼?”
季全上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忽然到來的這個屎一樣的第二玄門,張口就讓自己讓開!
若不是因爲這小子飛快的速度令人吃驚,又有斐然、和風兩個半聖在一旁虎視眈眈,他早就動手了。
孫寧眉頭一皺,淡淡的道:“我說,讓你滾開,這株太清仙草是我的。不要挑戰我的耐心,知道嗎?”
他見這羣人服飾各異,一看便是其餘星辰之人,臉色當然就不會太好。各大星辰之間,向來都是敵對的關係。
“好!好!好!”
付季全狂笑一聲,細長眼中殺機四射,森然道:“本上人縱橫位面這些年,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對我說出這樣的話。現在,你給我聽好。”
說到這裡,付季全故意停頓了一下,顯得慢條斯理,腔調十足,陰測測的道:“停下來,再打斷自己的雙腿,讓條死狗一樣自己從這仙人崖上滾下去,我就不將你斬成碎片。”
場中衆人也是詫異而懷疑的看着孫寧。
雖說季全上人霸道蠻橫,乃是衆人公敵,但他畢竟是位列飛昇榜的存在,實力強橫,連半聖級強者,都對他十分忌憚。偌大一個大永世界,他都是排名前列的人物。
對於這樣的存在,一個修爲只有區區第二玄門的少年,竟然放下如此狂言,其他人會是什麼感想,可想而知。
“唔……爺爺,那位小哥哥生的好好看啊!”和風半聖鬚髮皆白,他身旁則站着一位一身紅衣,嬌俏可人的少女,梳着可愛的丸子頭,面容稚嫩,皮膚白皙,搖晃着她的祖父,十分不忍心的道:“爺爺,你能不能救救他,別讓他被付季全那個大壞蛋害
死啊!”
和風半聖本想拒絕,但在看到最疼愛的孫女兒那無邪的小臉,登時生出不忍之意,寵溺的道:“若是有必要,爺爺會出手的!”
小孫女楊小蠻頓時歡喜的點點頭,嬌俏的道:“謝謝爺爺,爺爺你最好了。”
孫寧微微一笑。
沒有人知道他的笑容,是因爲對季全上人之言的不屑,抑或是對小姑娘楊小蠻此番善意的感謝。
但他仍在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眨眼間,就又走出了十幾步。
“小子,你這是在找死!”
見此情景,付季全哪裡按捺的住,怒斥一聲,飛身而起,伴着一道清脆的劍鳴與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劍光,原地已經不見了孫寧的身影。
他已被無數劍光劍氣劍影所包裹。
別說是一個人的血肉之軀,在這等威勢的劍氣攢斬之下,便是一塊鋼鐵山峰,都要被斬成碎渣。
楊小蠻失聲驚呼道:“爺爺,快救他……”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不單是楊小蠻。
和風半聖、斐然半聖,以及其他武者,都萬分吃驚的看着城中,目中滿是難以置信的意味。
那凌亂的劍光劍氣,忽然消散,彷彿從極致的混亂,瞬間趨於靜止。
因爲兩根手指,正緊緊的捻住了付季全如同一泓秋水般的長劍。
付季全面色大變,催動法力,努力要往開掙脫,但這柄劍在那兩根彷彿白玉般細膩的手指之間,彷彿生了根,紋絲不動。
那青衫少年,仍是神色平靜,連目中的光芒,都未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彷彿自己空手接住白刃的,不是一位位列飛昇榜的存在,而只是翻覆了手掌,又或是吐氣吹了灰塵。
你會因爲自己擡起了手掌而得意,或者有其他多餘的情緒嗎?
孫寧淡淡的聲音此時又自響起:“螻蟻一般,也敢阻我!”
沒有人看清楚他是怎麼出的手,或者他到底有沒有出手。但他言出法隨,付季全這柄上品道器級別的長劍,從劍尖到劍身一直蔓延到劍柄,竟忽然變成了碎渣。
付季全全身劇顫,不可思議看着孫寧,眼裡露出真切的恐懼之色,驚恐的叫道:“你……你!”
孫寧像撣身上的灰塵般輕輕一抖,付季全就身不由己蹬蹬蹬後退,站立不穩。他仍向着太清仙草緩步徐行,行走之間,右手隨手一抽。
一隻金色手掌,應聲出現,不偏不倚的劈在兀自倒退的付季全身上,只聽得一陣骨骼碎裂聲響起,付季全整個人,都被這一巴掌抽成一坨爛肉,屍身呼嘯着飈射數十丈後,從高聳入雲的仙人崖跌落下去。
只留下那頭看上去極其兇狠的赤炎蠻象瑟瑟發抖。
孫寧彷彿沒事人一般,不急不慢的來到太清仙草身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語道:“好一株太清仙草,待完成成熟的剎那採摘下來,正是藥性極致的好時候。”然後,他就地盤膝坐下,緩緩閉上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