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揚滿臉的不樂意,“我生是西北的人,死是西北的魂啊!”
他忙不迭的表忠心,顯然對於要去西羅帶兵的事情是避之不及的。
葉風回想着,那是一個軍團啊,多好啊,他還不樂意?還生是西北的人死是西北的魂了?
葉風回只覺得自己肯定是太好說話了,這些人才個個都能跟她討價還價的。
葉風回點了點頭,一臉從容淡定並且隨和的樣子,但是雷揚總覺得自己依稀從主子的眼睛裡看出了些許Y險狡詐的算計味道來。
心裡頭頓感不妙,主子這眼神,那就是要擺弄人啊!
“這樣啊?既然你這麼離不開西北,那好吧,你也看到的,殿下現在這個樣子,我哪裡放心他獨自去北承呢?我這肚子只會越來越大,你總不至於忍心看着我挺着大肚子跟着千隕一起去北承軍團吧?”
葉風回目光裡頭多了幾分可憐巴巴的,而後就繼續對雷揚說道,“所以現在北承軍團基本就是千隕血色收割軍的幾個心腹,以及沈馳那幾個在撐着的,這眼看承唐退兵,消停一陣之後,就是春夏演兵了,事情是一茬一茬接着來的。你要是不樂意的話,那就只能讓沈馳他們過去西羅了,這樣的話,倒也簡單,你不是生是西北的人死是西北的魂兒麼?那你去帶北承軍團吧,正好你本來就是北承軍團出身的,想必更加熟稔吧。”
葉風回這話說得是不急不緩的,這話裡頭,怎麼聽都多了幾分威脅的意思,隱隱約約的,畢竟別人是不清楚,但是葉風回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雷揚因爲當初在北承軍團的那些遭遇,以至於他對北承軍團有着一種牴觸,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回北承的,他寧願在這裡當個小小的城備軍統領,帶着他手下的土匪兵……
雷揚的眉頭皺着,看着葉風回。
葉風回就從這漢子的目光裡頭看出了幾分沒好氣兒來。
嘿!他還沒好氣起來了?
葉風回下巴一挑,伸手指了指他手裡的虎符,“那行吧,看你老大不樂意的樣子,來,虎符還我,我另作打算。”
雷揚先前還有些沒好氣的表情頓時明亮了不少,趕緊雙手將虎符呈上了。
葉風回接過虎符,在手裡頭輕輕掂了掂,就朝着營廳門口喚了一聲,“來人吶,給主子我把陳錦瑾叫過來,我有事兒要吩咐她啊,是了,把陳遼也叫過來,趕緊的!”
葉風回就這麼嚎了一嗓子,原本雷揚已經變得有些明亮的表情,頓時就完全暗下去了,臉也苦了不少。
趕緊就擺了擺手,馬上喚道,“主子!”
“怎麼?你不接這差事還不許我差給別人了?”
葉風回眉梢挑了挑就反問了雷揚一句。
雷揚眉頭死皺着,臉更黑了,別人?那能叫別人麼,一個是他媳婦兒一個是他岳父老子!
“我瞅着陳遼也當統領好多年了,他那個年紀那個資歷,領一個軍團還是領得的,錦瑾更是女中豪傑,跟着一路過去幫襯幫襯就是了。”
葉風回睨他一眼,“你就好好待在西北給我領着這城備軍,生是西北的人死是西北的魂兒吧,這話真讓我怪感動的。”
她目光裡還多了幾分戲謔的意味,看上去,特別可惡!
雷揚無奈了,能不無奈麼?他覺得自己都夠不按照套路出牌了,當了那麼一陣子的土匪,算是什麼規矩都沒有了的。
卻沒想到能攤上一個更沒有套路沒有規矩的主子。
鬥不過啊鬥不過,輕而易舉就被吃得死死的了。
雷揚輕輕抿着脣,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來,“主子,難怪別人都說您是個惡魔。”
“怎麼?你也有同感了?多謝誇獎。”
葉風回絲毫沒有推拒,馬上就當成誇獎收下了。
能把這話當成誇獎收下了的人,她也算是獨一份了吧。
葉風回微微笑着,看着雷揚,然後就眉頭微皺不耐地問道,“怎麼樣,你什麼情況?趕緊讓人去叫錦瑾和陳遼過來吧,我好安排呢。”
雷揚咬牙切齒的一臉無奈,單膝跪下,就雙手手掌攤開託到前頭,無奈地說了一句,“雷揚自當爲主子效力,無論天南海北,絕無二話,死而後已。”
葉風回聽了這話終於笑開了,站了起來,伸手就將那虎符重新放回了雷揚寬厚粗糙的手掌心裡,得意笑道,“早點乖乖聽話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嗎?非得讓我這麼*你做什麼呢?是不是?陳遼當了半輩子統領了,等着你們去西羅了,也給他個將軍噹噹,人也沒白把女兒嫁給你。“
事已至此,雷揚已經放棄掙扎了,接過了虎符也就垂頭點了點,同意了葉風回的話,站起身來,“唉,多謝主子。我戎馬多年,還真是從沒有想過有一天竟是能得到軍團的指揮權,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手握虎符……”
“有什麼沒想過的,你能力出衆我是知道的,有勇有謀能忍能狠,是不可多得的武將,我素來是信任你的,纔將這城防守備的事兒放心交給你,你終是要成大事的,我一直都知道,不然又怎麼可能讓錦瑾跟了你?錦瑾是個好姑娘,你我都清楚,我是半點不忍委屈她的。”
葉風回輕輕嘆了一口氣,就看着雷揚,“我知道當初在北承軍團的事情一直讓你耿耿於懷,所以你也一心不想到軍團裡去的,原本我也想着不要*你,但是雷揚,你要知道,有着一身的才能卻不去最正確的地方使用,這樣暴殄天物是要遭天譴的。”
如果說先前葉風回是威*利誘的讓他同意,眼下就是講道理掏心窩子了,有硬有軟嘛。
雷揚聽着葉風回這話,就輕輕嘆了一口氣,“主子的話,我也是都明白的,其實我已經對去軍團沒什麼太大的牴觸心理了,只不過,習慣了爲主子看家守院,也習慣了咱們西北雖然外表彪悍內心卻淳樸熱忱的百姓,眼下情勢越來越差了,我若是去了其他地方,咱們這家門家戶,我總歸是不放心的啊。別說我不是文臣只是武將了,都能看出來,王城對咱們西北是不打算睜隻眼閉隻眼了,這次鬧成這樣,更是不可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