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臥房,我不會出去的。”
他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帶了一分無奈在裡頭。
葉風回聽了這話,嘴脣抿了抿,這纔開始細細打量這間臥房。
先前都沒好好注意,眼下一看……似乎的確是很華麗啊?雖然顏色是暗沉了些,但是無論是牀品還是傢俱,質地都是很好的,低調的華麗。
再仔細一看,似乎的確……比自己的閨房,面積要大多了……
他的臥房麼?
呃……在人家的屋裡趕人家出去,似乎的確有些不合規矩。
“這是你的臥房?那……我出去好了。”
她想了想,就迅速從牀上跳下來,動作利落矯健,哪裡有半分傷兵的樣子。
封彌千隕也不攔她,由着她朝着門口走了過去。
只是,葉風回剛走到門口,想伸手開門,手指卻是怎麼都觸不到門,像是有一堵無形的牆擋在前頭一樣,讓她無可奈何。
使出反常必有妖,這肯定是封彌千隕搞的鬼。
她當然清楚這世間有術師存在,而術師們那一手神乎其技的術法,比如……結個禁錮罩什麼的,似乎並不是什麼大事兒。
葉風回眸子眯了眯,狐疑地朝着封彌千隕的方向看了過去。
就看到那男人的確是依舊悠然地坐在那裡,氣質清雋倨傲,坐姿很是優雅。
只是,先前在牀上躺着的角度,是處於他的側面,根本所以看不到,但是現在站在門口,正好就站在他的正面了,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這男人坐在那裡,腿邊放着一根二尺長的術杖……
並且,上頭還嵌着一顆寶石,那術杖,她怎麼看怎麼眼熟。
明明……就和端王送的那根術杖一模一樣!
葉風回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迅速伸手摸向腰間,納物袋也好,錢袋也罷,哪裡還有半分影子?
“我想你應該是在找這個吧?”
男人聲音傳過來,光是聽着這聲音,葉風回就忍不住一陣牙癢癢,這人簡直無恥!
轉眸就看到男人依舊坐在那裡,手指上悠哉哉地掛着兩個布囊,一個自然是葉風回的錢袋,另一個……則是她的納物袋。
她所有家當都在裡頭啊,甚至她搞清楚這個納物袋的功用之後,把自己那逆天的箱子都裝在裡頭的。
那裡頭那把高精準電子脈衝的光能狙擊步槍,可是她的命根子,姑且不論,現在自己還沒辦法肌體重造出能夠打開箱子的指紋來,還沒辦法用上這槍,但是上輩子算是博了命也沒讓歹人得到這傢伙,她還是很看中這槍的。
箱子是氮化碳製作的,堅硬程度不能用言語來形容,而且夾層裡頭全是炸藥,如果強行開箱就會爆炸,她倒不擔心別人會拿到這東西,她擔心的是,若是有人真有能力拿到這東西,打不開箱子強行拆箱,然後爆炸了……
槍也沒了,她會蛋痛死的。
“還給我。”葉風回的眉頭皺了起來,目光漸涼,聲音裡頭有着一抹冷。
就這麼定定看着封彌千隕,她其實想說他無恥的,但是想着,是自己暈過去了,失去了神智,又能怪誰?
而封彌千隕似乎並不打算馬上還給她,依舊在那裡坐得悠然,他其實先前只是拿了她的納物袋而已,沒有翻過裡面的東西,剛剛見她不老實,才隨手從袋子裡摸出來,一摸就正好是這術杖,於是就擺弄擺弄了一下,做出了個禁錮的術法來。
於是,聽着葉風回這話,他眉目微凜,朝着牀上掃了一眼,“你現在可以乖乖休息了麼?”
葉風回一滯,像是被捏住七寸的蛇一樣,只能乖乖走到牀上去躺下了,側目看着他,“還給我!”
他遙遙一拋,兩個布囊就朝着她過來,葉風回伸手接住了,就檢查了一下里面的東西,察覺沒有少什麼,最重要的是那逆天的箱子還在,她這才放心,輕輕鬆了一口氣。
只是目光依舊涼薄,不冷不熱地看着他,“沒想到,堂堂睿親王,還有這種偷雞摸狗的習慣,真是讓我開了眼了。”
心中不悅,出口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語。
封彌千隕眉頭一皺,她話裡頭那些夾針帶刺的諷刺實在是有些刺耳,可是轉眸就看到了她眸子裡那森然的冷和緊緊抿着的脣角。
看上去,是真的生氣了?
他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眉梢淺淺挑了挑,倒是沒了多少怒意,修長的手指捻起這支術杖來,在指尖輕輕轉動着。
見他不答,像是石沉大海一拳頭打了個空一樣,這個悶葫蘆!
葉風回眉頭皺得更緊,心裡倒是更冒上來一股惱怒,勉勉強強才忍了下來。
索性也不說話了,躺下就直接面朝裡面,背對着他。
倒也睡不着,所以就睜着眼睛,只聽着身後男人依舊沒有離開,房間裡頭安安靜靜的,沒一會兒,就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他似乎是真不打算走了!他還真看起書來了!
葉風回無奈,乾脆閉上了眼睛,心中竟是沒有什麼警惕,沒過一會兒,就陷入了睡眠。
睡得不沉,依稀聽到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就幽幽轉醒。
“殿下,屬下已經向端王彙報過了,按照您的意思。”
這聲音,是漠。
葉風回認了出來。
“嗯,他怎麼說?”
封彌千隕聲音依舊淡然,甚至還伴隨着紙頁翻動的聲音,應該是一邊聽着漠的彙報,還一邊在看書來着。
“暫時沒有什麼新的指示,只讓屬下繼續跟着四小姐,保護她的安全。”
“那她目前應該是安全的。你就守着吧,有任何情況便向我彙報。”封彌千隕擡眸看了漠一眼,這麼說了一句,就輕輕擺了擺手。
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漠面無表情漠然的臉上,頓了頓,朝着牀上的人看了一眼,“殿下……四小姐,爲何會睡在您的牀上?”
“她剛練氣受傷了。”封彌千隕順口答了一句,而後目光就朝着牀上人掃了一眼,“而且她不是睡在我牀上,只是躺在我牀上而已,她已經醒了。”
葉風回聽着這話,臉上表情一滯,尷尬地坐起身來。
又尷尬地朝着漠看了一眼,“漠,你回來啦……”
她只能這麼套近乎地說了一句緩解尷尬,畢竟,公然被發現偷聽,事實上,的確是件不光彩的事情。
而她先前還說人偷雞摸狗呢……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啊。
葉風回看着漠,臉上露出笑容來。
她原本只想化解尷尬,卻沒有注意到,在看到她對着漠笑的時候,戴着面具的男人,目光深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