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會照做的,主人,請不要動怒。”
袁大統很緊張,聲音很恭謹,細聽的話,甚至不難聽出,他聲音裡頭都多了幾分懦弱的卑微。
只有面對深深恐懼着的人,纔會有這樣懦弱的卑微。
被他稱作主人的人,身形依舊隱藏在暗中。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便沒有什麼要動怒的。”
聲音依舊清冷,沒什麼溫度,卻是從黑暗中拋了一個瓶子過來,那瓶子材質特殊,看上去似是全透明的,裡頭亮着一團光,光團在瓶子裡頭氤氳地動着,如同活物一般。
袁大統手忙腳亂地接過,眼睛卻是亮了,眸子裡頭先前還有着恐懼的神色,眼下更多的卻是驚喜。
“多謝主人”
“你不是正好在元境四階大圓滿的瓶頸麼,這個給你,可以進階了。”
袁大統此刻覺得主人這清冷得讓人頭皮發麻脊背寒涼的聲音,似乎都變得動聽了不少。
他卡在這個位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直無法突破,這也讓他有些煩躁。
眼下,有主人給的東西,想必進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房裡似乎有略略的風聲,一直緊閉的舷窗開了,暗處角落那深沉的黑影已經消失不見,房間裡的光線明朗了不少。
袁大統知道,主人已經離開了。
袁大統不由得鬆了口氣,整個人倒是放鬆了幾分,畢竟,主人實力高深莫測,的確是讓他不得不忌憚。
他這纔看向了手中先前得到的主人的饋贈,目光裡頭有了幾分熱切。
這瓶子近乎通體透明,裡頭亮着的那光團,從這亮度看來,純度就很高。
這一團光的亮,趨向於冰藍色,其中卻是繚繞着,黑,紅,褐,綠,再加上原本的冰藍色,一共五種顏色。
袁大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這這是純正的魔性之力啊
他趕緊蘊了氣,雙手都亮出靈力的光來,口中也亮出了靈力的光,而後,忍住了手上激動的顫抖,打開了瓶子。
手中的靈光將瓶子裡的魂光緩緩包裹,而後從口中漸漸吸入。
而這些純正魔性之力的魂光,並不狂暴,隨着他吸入的動作,如同受到了牽引一般,朝着他的口中緩緩涌進去。
只一瞬間,袁大統就感覺到了,力量
純正的力量洶涌的,磅礴的,像是整個人都隨着這力量的涌入而變得膨脹了幾分。
氣勢和氣場也一瞬間暴漲了起來。
袁大統能夠感覺到了,自己一直卡住的瓶頸,那元境四階大圓滿的境界,已經有些瀕臨突破的邊緣。
他按捺了心中的狂喜,穩住了心神和靈力,繼續吸取,而後就感覺到了。
突破
袁大統口中逸出一聲滿足的低吟來,眉眼裡頭的喜悅不言而喻。
隨着瓶子的漸漸空了,那些魂光逐漸減少以至於亮光越發黯淡,到最後終於消失。
袁大統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來,心滿意足的看着自己手掌的靈光。
而後用力握了握拳,像是要感覺自身的力量一般。
突破了,終於突破了
如此想起來,就算要損失這麼多錢財,似乎也沒有那麼讓他心煩了。
袁大統之所以能夠坐上海鍕統帥的位置並且一直長盛不衰,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一來,當然是他有些本事,能夠服衆。
而且,帶着海鍕又發了橫財,手底下個個日子都過得好,誰對他能心生什麼反骨呢再說了,手底下不老實的,也都被他處置得乾淨了。
二來,就是他的修爲,的確是帝國武將裡頭爲數不多的高手了,元境的修爲,現在已經突破了元境四階大圓滿,到了元境五階的修爲了。
這在帝國武將裡頭,算是非常佼佼的了。
他四十多歲的年紀,又並沒有什麼天賜的資質,能有這個修爲,並不簡單。
也是努力的,但更多的,是投機。
袁大統是個很懂得投機倒把的人,所以,真要按照普通修士的路子老老實實的修煉,就憑他的資質,幾乎不可能有今天的修爲。
但是,他走上了和普通修士不一樣的道路邪修。
那還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也只不過是海鍕裡頭的一個小頭目罷了,別說一把手,他的權力在海鍕裡頭連前十都排不上。那時候,海鍕也還沒有成爲現在這樣,讓帝國覺得危險而難以控制的鍕閥。
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袁大統得知了邪修這條雖然歪,雖然危險,但的確更急功近利的一條路。
年輕氣盛的激進,袁大統幾乎是義無返顧就走了這條路。
而後,一路順遂,修爲突飛猛進。
因爲他的性格和心機,加上比別人都要突出的修爲,以至於他在海鍕裡頭的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逐漸,就到了海鍕最高統帥的位置,而他也看出了海鍕位置的微妙,能夠對帝國帶來的牽制。
於是海鍕在他的帶領下,越發鄉紳,越發市儈,越發不受帝國控制,成爲了帝國心臟附近的一大毒瘤,動不得,又彷彿隨時可能爆炸。
如若不是這樣,袁大統恐怕還沒法認識他人生中的貴人那位主人。
神秘而高深莫測,仿若一塊寒冰,哪怕是說話時,那種冰寒似乎都讓人快要窒息。
但是,卻能夠讓讓他的修爲更上一層樓,並且主人彷彿知道對於邪修而言,最適合的修煉方法和要點。
如若不是這世上根本就沒了什麼魔族的話,袁大統真的快要忍不住認爲,這位主人會不會就是地獄走出來的惡魔了。
“統帥大人。”
門口有親兵敲門。
“進。”
袁大統應了一聲,親兵進來就看到統帥大人的心情似乎極好,從表情的每一個細節都不難看出他的好心情,也是奇怪,統帥明明先前還很暴躁的,似乎是因爲乘風商號卡了那批船的定金,又拖延交貨時間的緣故呢
“何事”袁大統問道。
“已經開始宴會的準備了,只是,需不需要讓人去窯子抓些吹拉彈唱的姐兒倌兒過來助助興,那些貴族老爺們就好這一口。”
親兵說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