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回其實覺得,龍麒和龍葵這樣從剛開始就對這些海軍沒多大友善的樣子。
也不失爲一件好事,看看海軍的態度。
其實葉風回都覺得,說不定他們會生氣呢會翻臉呢
海軍不是很兵痞的麼不是很狂麼欺男霸女的不是麼
葉風回倒是想看看他們的氣焰,其實從對方的氣焰,多少就能推算出對方的底線在哪裡。
然後葉風回就失望了。
沒有氣焰啊
這些海軍士兵,半點氣焰都沒有
雖然看上去的確是比王城近衛軍要有血性得多,氣勢也好得多。
但是,沒有氣焰啊
半點沒生氣,被龍麒和龍葵兩兄妹這樣那樣的,他們也沒有炸毛的,溫順得像是一羣小綿羊似的。
於是葉風回也大概就明白了,轉頭就輕聲對千隕說了一句,“看來,袁大統真不是打算找茬啊。”
千隕側目看她一下,這事兒不是早就已經有結論了麼她還在試探呢
“剛那個,吳巖。”
千隕下巴朝着馬車外的方向挑了挑,低聲說道,“王城驍騎尉出身,年輕有爲,比我就大一歲,和我幾乎是同時從軍的,只是他是王城驍騎尉出身,我是斥候驍騎尉出身,後來被調到海軍去的,本來他是要去北承的,但是我是斥候驍騎尉出身,主戰成分更多一些,所以我被調去北承,他就被調去海軍了。”
葉風回目不轉睛的聽着,“所以,他是好人”
“人哪能完全用好壞來定義的”
千隕摸摸她的頭,“我還以爲寶貝兒你比我更懂得這個呢”
葉風回想了想也是,人哪有純粹用好壞來分的狼吃了羊,狼就一定是壞的了嗎
就是這麼個道理。
她輕輕點了點頭,千隕這才繼續說道,“只不過,袁大統想必是知道這一層吧,所以纔派吳巖過來的,就是不想冒犯我們。”
估計就是怕要是其他的將領過來,真的是純純的兵痞子的,怕是會觸了葉風回和千隕黴頭的吧。
馬速雖然減慢了不少,但是畢竟沒有多遠的距離。
差不多也到了。
海軍鎮,分明比平日裡要安靜很多,沒有那麼嘈雜的紛亂。
葉風回從車窗看向外頭這軍鎮的樣子,心裡冒出些盤算來,這裡恐怕不少生意,直接就和袁大統有不少關係吧雖說海軍士兵的待遇都很好,但是袁大統要是做了海軍鎮裡頭這些產業,又能把給出去的待遇,通過各種渠道收回來。
如果真是這樣,聰明是聰明的,但是,要是是她來做這裡的話,恐怕會有更多的做法。
這是什麼港口啊碼頭啊多好的位置。
“親王殿下,王妃殿下,就快抵達了,路途辛苦,還請再稍事忍耐。”
吳巖策馬到了旁邊,聲音很恭謹地說了一句。
“知道了。”
千隕應了一聲,坐直了身子。
葉風回已經給他理了理衣服來,這男人坐的時候,總是沒有什麼懶散的樣子,英姿筆挺的,所以衣服也不會有多亂。
而他則是給葉風回輕輕理着頭髮,夫妻倆你儂我儂了一會兒。
;外頭的馬蹄聲已經越發密集了。
從海軍鎮已經到了碼頭處,碼頭邊整齊排列着海軍士兵,皆是一樣的深藍色軍服制式,騎乘在馬匹上,看上去很是整齊有序。
已經在等着鑾駕的到來了。
排場倒是夠大的,陣勢也是挺足夠的。
儀仗隊也有,只不過都是軍隊的儀仗隊,其實也就是士兵們組成的。
禮樂隊其實也是軍樂隊擔當的,此刻吹吹打打的,也都是些軍樂,只是聽上去節奏變得更加鄭重了幾分。
貴族們早就已經到了,因爲知道殿下和王妃也會赴宴,誰都不敢怠慢,早早就過來了,此刻也在碼頭邊等着。
瞧着鑾駕離這邊越來越近了。
衆人的姿態也就越來越恭謹了。
終於,鑾駕的車隊已經在碼頭上停了下來。
葉風回坐在馬車裡,就輕輕嘀咕着,“一,二,三端起來。”
然後她慵懶的身子,就坐得正式而端正了起來,眉目之間有着不怒自威的威嚴。
一看就是已經裝上盔甲一般的姿態。
千隕在一旁瞧着,也就笑起來了,“其實不用這麼正式的”
葉風回卻不怎麼認爲,“輸人不輸陣,這人都還沒輸呢,陣自然也不能跌了份。”
葉風回昂首挺胸地坐着,下巴微揚,一副威嚴高貴的樣子,隱隱透着幾分傲慢,看着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說着,葉風回就準備讓龍麒開車門,準備從鑾駕下去了。
但千隕只從車窗朝着碼頭上的情景掃了一眼而已,伸手就抓住了葉風回的手,“傻丫頭,不急,再等等。”
“嗯”葉風回不明所以。
千隕笑道,“不是說輸人不輸陣麼你要是這會子就出去了,那就輸了陣了。”
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讓她繼續坐好,“沒看到麼袁大統還沒出來呢,難不成要我們先下去等他麼好好坐着,等着他出來了,他們都在鑾駕前頭跪好了,咱們再下去,這才叫做不輸人也不輸陣。他要是不先出來,咱們就別下去,要是一直僵持着,就讓鑾駕調頭走人。”
“夫君霸氣”
葉風回忍不住稱讚了一句,她竟是漏了這個。
於是也就不急了,瞧着碼頭上那些等着的士兵和貴族們。
她悠哉的在軟墊上坐得舒適了幾分。
就這麼持續了約莫有一刻鐘吧,禮樂依舊在吹吹打打,人們依舊在等着。
鑾駕已經停了,但是,就是沒人去開門,鑾駕上的兩位貴客也一直沒有下來。
而且,東道主也不在,袁大統還沒出現。
貴族們忍不住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起來,“袁統帥搞什麼爲什麼不出來迎難不成在和殿下和王妃鬥氣”
“那傢伙真是這種時候了,玩什麼脾氣要麼咱們去請兩位貴客下來”
“咱們能有什麼分量拉倒吧”說着,一個貴族扯過旁邊一個海軍士兵來,“還不趕緊把你們頭兒叫來”
正好就在此時,袁大統終於從艦船上走下來了,一身高階軍統才能穿的軍服,很是精神矍鑠的樣子,從艦船上走下來。
只是,如果細看的話,能夠看得出來,他眼角微微抽動着,顯然在忍着什麼煩躁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