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羅將手中握着的阿古斯長槍的虛影一束,就如同手執長槍而立一般,然後,遞到了妖刀的面前。
“這……”
妖刀瞳孔微縮,一時之間不知應該作何舉動。
“這是魔像的六柄天魂器之一的器靈,給你。比起炎靈葫蘆和引雷錘那些法術性質的,阿古斯長槍的性質,更適合你的攻擊方式。”
迦羅聲音依舊平靜。
但妖刀卻很清楚,這些東西,原本都是在欽行、玉倫、榮巖和輝夜手中的。
輝夜所持的是炎靈葫蘆,欽行所持的是魔靈盾,玉倫所持是阿古斯長槍,而榮巖所持則是引雷錘。
除去妮洛所得到的震雷釘和凜風羽扇之外,其他的四柄,也都是阿古斯魔像天生天成的,天魂器。
事實上,妖刀的前任閻魔堂長老,也等於是她的老師,曾經是拒絕了獲得阿古斯魔像手中的天魂器的。
因爲他覺得,阿古斯魔像雖然兇狂暴虐,但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泰坦大神力量的化身,應該抱持着敬畏的態度,而不是惦記着阿古斯手中的天魂器。
前任閻魔堂長老是個思想古板守舊的傢伙,雖然是這樣刻板的性格,卻每每在看到自己的得意門生時,眉眼裡有着溫柔。
所以在妖刀得到打開界門的功勳時,他沒有絲毫猶豫就退位讓賢。
事實上,如若摩羅沒有犯錯誤,也作爲打開界門的功臣的話,原則上來說,應該也是能坐上一個長老席位的,接替欽行。
但是,妖刀能夠想象,如果真的是那樣,欽行恐怕不會像她的老師這樣坦然,能沒有絲毫猶豫就退位讓賢。
甚至,在妖刀接替了長老席位之後,老師還曾經問過她,如果她願意的話,也能夠去要一柄阿古斯魔像的天魂器。
但是妖刀拒絕了,她覺得沒有必要,自己所得到的,已經夠多了,主上毫不吝嗇,分給她的魔神神力。
只有她得到了。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還是空空蕩蕩的,像是少了什麼,永遠都填不上,無論是獲得神力,還是獲得神器,恐怕都一樣。
“主上……”
所以此刻,妖刀雖是認出了阿古斯長槍的器靈,但是卻遲遲沒有伸手。
她不知道該不該收,或者說,她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是想還是不想收。
迦羅的手依舊握着長槍的虛影在她面前,“這些東西,落在那四個手裡也是白費,他們使用這些魂器,永遠只能只得其形,不得其魂。但你不同,露娜。”
迦羅看着她,目光雖然依舊淡然,卻似乎多了幾分親切,畢竟是一直陪在他身邊,忠心耿耿的部下。
所以迦羅對妖刀的態度,素來就更好一些。
“你有魔神的神力,所以對於這些神器的器靈,才能夠使用。”
事實上,也是因爲這樣,迦羅纔將分散在四個魔族長老手中的四柄天魂器的器靈直接奪走了。
不是他太過貪婪,橫豎留在那四個手中也是浪費,他們根本無法使用到器靈,他們所使用的,所依仗的,也不過就是那些魂器本身所附帶的比普通魂器好得多的施術效果罷了。
“我身後沒有任何人,也就只你一個了。露娜。”
迦羅將阿古斯長槍的虛影更朝着她遞了幾分,“你如果死了,我會很不高興的,所以,拿着。”
聽了迦羅這話,妖刀輕輕咬了咬嘴脣,沒再拒絕。
伸手過去。
在接過的一瞬間,她手腕上就多了一個傷口,而這阿古斯長槍的虛影,就如同受到了吸引一般,以她傷口的鮮血爲引,竄進她的傷口裡。
進入了她的身體裡。
只一瞬間,仿若靈魂都在顫抖,妖刀覺得自己似乎能夠聽到那些來自遠古洪荒混沌的咆哮。
能夠感受到那剔骨的冰寒,那些殺氣,像是經歷過屍山血海的屠戮。
連她這樣也算是見血無數的,竟是一瞬間都被震懾住了。
“守住自己的意識,用神力控制它,不要被它控制,你可以的。”
迦羅在一旁緩緩說着,像是在給妖刀做出指導。
她的眼睛都已經不自覺地開啓了魔眼的狀態,渾身的氣息翻涌着,呼吸急促像是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隨時可能咆哮出聲。
只不過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漸漸的,她的呼吸平穩了下來,再睜眼。
她已經恭謹朝着迦羅行禮,“多謝主上。”
“客氣。好了,戰鬥吧,帶着你的兵。”
“主上呢?”
妖刀問了一句,就看到迦羅的目光很是深沉,但是那種深沉,讓人覺得有些不安。
片刻之後,迦羅才說了一句,“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切都快要結束了。無論是我,還是千隕和回兒,都很清楚,這一次,就是最後一戰了。”
說完這句,迦羅沒有再細說任何。
但是妖刀心裡,卻總有着幾分隱隱的不安感覺。
另一頭,迦羅和妖刀已經遠離的,聯軍中軍營地那邊,葉風回也是一樣的感覺。
她擡眸看向了天空,先前就已經察覺到了,那邊的感覺,不太對勁。
只不過,說不好是個什麼感覺,確切說起來,是不知道那是什麼。
只能感覺到不對勁罷了,但是那種感覺,很不好。
絕對是來者不善的,但是對方,顯然並沒有任何動作。
葉風回輕輕呼了一口氣。
茱萸就在她一旁,此刻也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葉風回。
“阿回……”
她輕輕叫了葉風回一句。
葉風回點點頭,“你也感覺到了?”
大抵是因爲,茱萸就在旁邊,離她的靈力最近的緣故,所以或許能夠依稀感覺到。
茱萸點點頭,“我說不好那種感覺,但是……好像不太對勁。”
“既然對方不是敵意,就算了。無非就是深入敵營的打探,只不過能做到這樣近距離還能這樣隱秘的……”
葉風回沒繼續說下去,搖了搖頭,“我們繼續吧。”
只要對方沒有攻擊之意就還好,畢竟現在不是能夠分神的時候。
而遠處,千隕和封彌燃的表情很凝重。
“父親,我們不追過去麼?”
封彌燃問了一句,已經有氣流在他的眼睛裡涌動。
“不用,既然對方沒有攻擊的意思,就暫且不動,現在……”
千隕下巴朝着前方空地席地而坐的女人看了一眼,“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