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就現在開始吧。”
葉風回搖頭很是堅決。
但她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是死鴨子嘴硬。
沒辦法,就算是嘴硬,也總得有個地方是硬的,否則,千隕該多擔心啊?
他眸子裡那些滿滿的心疼。
千墨用金針在她經絡上施布好了之後,手中那些凝集得純粹的異火靈力就片刻都不遲疑的直接沿着金針進入她的經絡了。
只一瞬間而已,葉風回清楚記得,就只有一瞬間。
她是眼睜睜地看着千墨手中那些流淌着黑色流焰的異火靈力,就這麼隨着金針一瞬間進入她的經絡。
然後,她就覺得自己像是被燒死了一百遍一般的疼。
那種不止骨頭血肉,似乎就連靈魂都在燃燒的痛楚,簡直是讓人痛不欲生的。
“啊——!”
她嗓子裡扯出一聲慘叫來,視線都因爲疼痛而有些模糊了,只是依舊能夠清晰看到,千隕站在牀邊,他身體直直地站着,彷彿,非常僵硬,星空一般深沉的眸子裡頭,此刻的痛楚之意,滿得快要溢出來。
就像是恨不得替她來承受這一切疼痛苦楚一般。
葉風回馬上停止了自己的痛呼聲,戛然而止,只用力咬着嘴脣,忍着這種燒到靈魂裡的劇痛,不僅無法忽視,更是連暈都暈不過去。
只能生生忍着。
牀面子被她用力攥着,都發出了布帛斷裂的聲響來。
到最後,她渾身,都不受控制的,因爲劇烈的疼痛而痙攣起來。
她痙攣的模樣,就像拿刀子在戳千隕的眼睛,看着這模樣,千隕只覺得眼睛都在刺痛,就更不用說心裡已經抽痛成什麼樣子了。
他手指攥得緊緊的,指甲嵌進掌心,手掌裡都是血。
但是葉風回能清楚感覺到,隨着千墨的異火靈力在她經絡裡頭遊走一圈之後,似乎的確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就像是,先前自己因爲傷重而逐漸虛弱的心脈經絡,此刻漸漸在這異火的淬鍊下,不再那麼搖搖欲墜了。
這讓她忽然就有了信心。
治療只持續了一刻鐘,剛開始不能持續太長時間,否則經絡會承受不住負荷的。
只是葉風回卻覺得,仿若一個世紀一般漫長。
千墨手中的異火靈力漸熄,擡手不急不緩拔出了金針。
再看牀上的姑娘,大冷的天,卻是已經渾身都被汗水打溼了,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之後每五天一次淬鍊,這次只是一刻鐘,時間太長怕你經絡承受不住,等着你經絡慢慢強韌之後,時間我也會慢慢加長的。”千墨說了一句,其實算是對千隕說的。
主要是,牀上的人兒看上去似乎有些疼過頭了,彷彿沒了什麼意識一般。
千墨是這麼覺得的,畢竟有幾個人能在異火帶來的痛苦中承受一刻鐘啊?那感覺就像被活活燒死一樣,燒死,起碼燒死了之後就不疼了,疼暈了之後就不疼了。而這個燒上一刻鐘,都還死不了……也暈不過去。
只是很快,他就見識到了,的確是有人能夠承受下來的。
因爲她葉風回,從來就不是普通女子。
“呵……呵呵……”
牀上的人發出了兩聲虛弱的小聲,而後伴隨着的就是一陣輕輕的咳嗽,她渾身都彷彿沒法動彈了,但是卻是意識相當清楚,“疼死老子了……”
葉風回虛弱地開腔說了一句,眸子裡頭的神色清光黑亮。
“要不是,你是幫我……誰讓我疼成這樣,我拼了命也要弄死他的。”
葉風回聲音依舊虛弱,千隕馬上坐到了牀邊,將她抱在懷裡,“回兒,還好麼?辛苦了。”
他用力握着她的手。
葉風回就點了點頭,淺淺笑了起來,“我沒事,不就是疼麼,我別的說不好,最能忍的就是疼了。”
千墨看着她還能說話,神智清醒,也輕輕鬆了一口氣,看着先前她疼得渾身都痙攣的樣子,千墨心裡也不怎麼好受。
“那就好,最近再讓卓逸清給你調幾副湯藥,專門用來藥浴的,慢慢改善體質,體質改善好了,經絡這邊有異火淬鍊,我相信你能好起來的。”
千墨一雙漂亮的鳳眼,漸漸彎了起來。
葉風回點了點頭,蒼白的臉色很是虛弱,脣角卻是倔強的笑容,“嗯!就照你說的辦。”
只要能好,她什麼都願意。
她還想長長久久陪在千隕身邊呢。
千墨每給她淬鍊一次,也不輕鬆,也需要休養恢復一下,所以很快出去了。
千隕沒做聲,就抱着她。
葉風回垂眸看着他指縫間的淺淺血漬,就知道,他肯定是心疼壞了,纔會把手掌心都攥出血來。
她吃力地擡起手來,抓了抓千隕的手,將他手掌翻了過來。
心裡固然是心疼的,但是她卻是淺淺地笑了,“真好,起碼在我最疼的時候,還有個願意陪我一起疼的人。”
“唉……是我不好。”
千隕摟着她,將腦袋埋到她的肩窩裡,“還不如我死了的好。”
葉風回反手默默他的頭,“乖,乖,我這不是沒事兒了麼?”
“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這樣哄我?”千隕被她這動作和話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的。
葉風回依舊笑着,“你難過的樣子,就像小孩子一樣,一整張臉寫滿的都是委屈。乖,不委屈了啊,老婆沒事。”
“老婆?”千隕有些不解這個詞的意思。
葉風回思索了一下,要怎麼跟他解釋這個詞,擡手就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老婆啊,以後要和你一起變老,變成老婆婆,所以我是你的老婆。”
“那我呢?老公公?老公?”
千隕舉一反三。
葉風回就笑了,“對,你是老公,我老公。”
她伸手將他的腰摟緊,“所以你要疼我啊,我要陪你一起變老的,爲了能和你一起變老,你看我現在吃多少苦……”
千隕心疼的同時也感動,俯首吻了吻她的臉,又何嘗不明白,她願意承受這苦楚,自然不可能只是爲了想能夠繼續修煉而已。
而是,想和他一起成長,而後,和他一起變老。
“等戰事結束了,穩定了,我帶你去找老傢伙,他一定能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