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新瀆聖同盟的另一大主角,英國人又怎麼會忘記了奧斯曼帝國呢?
不過此時的麥吉德一心只想做個老六,他一面欣然接受了英國人的邀請,另一面將這個任務交給了米洛什·奧佈雷諾維奇。
美其名曰是對米洛什的信任,實際上不過是丟鍋而已。
雖說此時麥吉德是迫於英國人的壓力纔不得不向奧地利亮劍,但當初可是米洛什·奧佈雷諾維奇第一個向麥吉德獻策攻打奧地利的。
麥吉德確實想幹一番大事,但他很清楚奧斯曼帝國這艘破船已經經不起風浪了。
於是乎找一個替罪羊就成了必然選擇,只不過米洛什·奧佈雷諾維奇也想當個老六,他自然不會真的和英國大使一同出現在維也納。
米洛什到達維也納之後就去了首相府,不過他可不敢幹涉奧地利的內政,只是單純地賄賂了臨時首相。
這位臨時首相承諾讓斯特拉特福子爵和拉馬丁直接面見費迪南一世,斯特拉特福子爵得知之後甚至還十分感謝米洛什。
(通常來說大使是沒法直接面見皇帝的,因爲奧地利的情況比較特殊,皇帝沒法處理政務。)
不過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斯特拉特福子爵和拉馬丁決沒有機會羞辱費迪南一世,相反他們的所作所爲一定會被無限放大.
米洛什的賄賂中除了黃金以外還有奧斯曼帝國的情報,雖說大多數都是一些沒什麼營養的東西就是了。
奧斯曼帝國的兵力、軍事部署、補給,以及麥吉德個人和國內的態度,奧地利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
米洛什帶來的情報則是完善了其中的一些細節,比如所謂的新瀆聖同盟在奧斯曼帝國內部有相當多的反對派。
這些反對派毫無疑問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奧斯曼帝國蘇丹自古以來就有屠兄殺弟的傳統,馬哈茂德二世自己更是遵循這一傳統的最後一位蘇丹。
但是他死後並沒有要求麥吉德延續這一血腥的傳統,結果就是馬哈茂德二世的十三個兒子全部活了下來,這便給奧斯曼帝國增加了十三份不穩定因素。
其中不乏一些人中龍鳳,當然也不乏一些人中牛馬,奧斯曼帝國的情報最早就是從他們口中傳出的。
這些人的目的不言自明,麥吉德的統治並不穩固,奧斯曼帝國終究不負當年之勇,所以弗蘭茨也不想對其浪費太多精力。
除了法國人、匈牙利人、奧斯曼人、塞爾維亞人,英國人也沒有忘了波蘭人。
波蘭的幾大復國組織基本上都被俄、普、奧三國打散了,還算有些影響力的便只有波蘭復國軍了。
不過由於首領的不知所蹤,這個組織也處於半癱瘓狀態。
蘭德雷·普羅米拿了庇護九世的天使投資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人說他被奧地利的密探暗殺了,有人說他死在了起義的戰火之中,更有人說他已經踏上了前往新大陸的船.
英國的方法十分簡單粗暴就是用錢砸,他們直接用十萬英鎊砸出了一個新領袖。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波蘭復國軍的名頭在加利西亞地區已經臭掉了,這位不知名的波蘭復國軍新領袖剛剛進入加利西亞就被憤怒的民衆活活打死了。
當奧地利的憲兵們趕到的時候只發現了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1848年6月15日,法比邊境。
一縷陽光透過沒有玻璃的窗戶照射在新兵梅茲的臉上,他坐起身美美地伸了一個懶腰,看看四周營房裡已經沒人了。
“(粗鄙之語)都這麼急幹什麼?趕着投胎呀!反正我們都是德意志人了,就讓那些德意志人去打仗呀!”
抱怨了幾句之後新兵梅茲便開始穿着衣物,當門被推開時空氣還是那麼清新,尤其是對被腳臭和汗臭蹂躪了一夜的鼻腔來說,這種略微帶着露水味道的空氣格外有吸引力。
溫暖而柔和的光線照射在古老而堅固的石牆之上,爲這個沉默的巨人帶來了一絲生機。
要塞周圍是茂密的森林和蜿蜒的河流,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從法荷戰爭起,這座要塞便屹立於此,它見證了三個國家的興衰。放眼望去,無數野花在淡淡的晨霧中綻放。優美的景色讓人忘了這裡不日便會成爲戰場,梅茲又看了看四周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他一拍腦袋終於想起了,今天是禮拜天,大家一定都是回家探望親人去了,畢竟今天休息嘛。
梅茲有些頹喪地一屁股坐到了石牆上,他嘆了口氣,按照營房裡的規矩最後走出營房的人要留下,看來他只能下週再回家了。
梅茲有點想家了,也不知道家裡過得怎麼樣,村頭的姑娘嫁人了嗎?小教堂裡的老神父還是那麼嘮叨嗎?
畢竟已經過去十幾天了,他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
利奧波德一世是個好人,但國家爭霸和他這種牧羊人的兒子沒什麼關係,他不關心更不會豁出命去。
不過不管誰要打法國人,他一定幫幫場子.
比利時政府和法國政府曾經有過一段蜜月期,但比利時人和法國人歷來不和。
尤其是在法國臨時政府掌權期間,大量法國稅務官和打着法國人旗號的比利時人搞得比利時民不聊生。
當然除了國仇家恨以外,梅茲參軍還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爲了錢,另一個則是比利時已經實行了義務兵役制,逃兵役會被處罰。
也不知道家裡的羊怎麼樣了?
突然一陣風吹過打斷了梅茲的思緒,這個季節風吹過樹林沙沙作響的聲音本來再尋常不過了,但是牧羊人的本能卻讓他感到了一絲異樣。
太安靜了!正是沒有了平時吵鬧的鳥羣才害他睡過了頭。
梅茲轉頭望去,他發現樹林中正在有人逼近,手中還端着槍。
“有人!有人!樹林裡有人!”
梅茲向着哨塔上的哨兵大吼道。
守了一夜的哨兵本正享受着和煦的陽光和微風的吹拂,被梅茲吵醒之後不耐煩地伸了個懶腰。
“哪有人?喝多了吧?”
“真有人!就在樹林裡!”
哨兵眯起眼只看到一片再尋常不過的樹林,沒好氣地啐道。
“滾滾滾!”
哨兵沒有想到的是,他甩手的動作爲他招來了厄運。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槍響,那是梅茲都沒注意到的位置。一名身穿法軍制服的老兵槍口正冒着硝煙,高臺上的哨兵難以置信地捂着脖子一頭栽倒。
梅茲顧不及多想立刻跑向鐘樓,他不知道的是已經有人瞄準他了。但礙於時代所限,即便是法軍中的神射手也很難打中在百米之外的移動目標。
兩發子彈僅僅是命中梅茲身旁的牆壁,但四散的石屑還是劃傷了梅茲的臉頰。
不過此時的梅茲顧不及多想,他徑直衝上了鐘樓奮力敲響警鐘,然而當他回望身後時才發現法軍的數量遠遠不止他之前看到的那些,隨着太陽的升起法軍的隊列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盡頭
在奧地利帝國拒絕了英法等國的無理要求之後的第十六天,法蘭西第二共和國悍然向比利時公國發動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