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桑!你去幹掉他們!”
“我?”
撒丁僞軍的頭目一陣無語,他想要說些什麼,但聲音被隨後的炮聲淹沒了。
十二門鋼製加農炮的威力非比尋常,僅僅一輪齊射就把城門撕成了碎片。
由於特種鋼加強了炮管的強度,使用的炮彈也是特製的大威力開花彈,所以射擊的效果十分炸裂。
這種威力讓加里波第感到難以置信,他打過這麼多年仗見過很多大炮,但還是奧地利人的火炮給他留下的印象最深刻。
相比之下巴西政府軍的火炮就和笑話一樣,加里波第心想傳說中轟開君士坦丁堡的烏爾班巨炮也就不過如此了。
兩輪炮擊之後加里波第叫停了炮擊,炮火剛停就有一羣人嗷嗷叫地從城門和城牆的缺口處衝了出來。
見此情景,城頭上的法軍指揮官不禁興奮地叫道。
“火力掩護!”
另一方面,義勇軍的士兵立刻跳入戰壕準備戰鬥,但他們很快發現不對勁,因爲那些衝出來的人,男女老少都有,雖然拿着槍,但大都是亂打一通。
“衝着城牆上的法軍開槍,放他們過來。”
義勇軍槍炮齊鳴,已經領略過對方火炮厲害的法軍立刻縮了回去。
隨着槍炮聲漸稀,法軍指揮官探出了頭,然後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攥緊了拳頭,起身大聲罵道。
“該死的叛徒!意大利人都是騙子!”
一發子彈就打在那位指揮官身旁的牆垛上,他立刻又縮回了頭,因爲他清楚此時肯定有不止一名神槍手在瞄準他。
加里波第看着破碎的大門和坍塌的城牆,以及剛剛投降的撒丁共和軍,他派出了使者。
加里波第覺得己方已經佔據了優勢,無論是在兵力,還是火力上,抑或是心理上,最重要的是法國人期盼的援軍也已經來不了了,他覺得戰鬥已經結束了。
然而加里波第的信使舉着白旗,還沒走到城下就被城內的法軍指揮官下令亂槍打死。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您這樣不好吧?”
一名沒有叛逃的撒丁共和軍軍官說道。
也許這名撒丁共和軍軍官沒有別的意思,但是聽在那位法國軍官耳中卻是在暗示自己。
“你這樣做我們還怎麼投降?”
“他們是叛軍!面對叛徒我們不需要講任何道義!”
法軍指揮官未嘗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之前法軍在游擊隊手中吃的那些敗仗與撒丁軍隊的兩面三刀脫不開關係,剛剛那羣叛徒更印證了這個猜想。
當衆擊斃叛軍信使,一方面是展現自己的態度激怒敵方,另一方面也是絕了這些撒丁共和軍再次叛逃的念想。
加里波第的信使被擊斃,頓時引得義勇軍們一陣驚呼,有人哭喊,有人咆哮,有人咒罵
這時來自奧地利正規軍的參謀說了一句話。
“這些高盧蠻子殺害了我方使者,他們已經違背了戰爭的規則,我們應該在勝利之後進行屠城以警示那些小瞧我們的人.”加里波第趕忙上前捂住了這位參謀的嘴以防他說出一些更可怕的話來,所謂的義勇軍除了少量奧地利正規軍以外大多數都是剛剛放下鋤頭的農民,以及反覆投降的撒丁軍隊。
這些人的覺悟並沒有多高,屠城這兩個字可能震懾不了法軍,反而會把這些自以爲是正義一方的義勇軍嚇壞。
而且作爲一個意大利民族主義者,加里波第不可能同意這位奧地利參謀的做法。
這樣做不但會讓城中剩餘的撒丁軍民鐵了心和法國人幹,更會傷害到撒丁人的民族感情。
不過殺戮使者確實是重罪,加里波第在之前已經見識過奧地利重炮的威力,他此時毫不猶豫地下令道。
“先生們,請你們盡情地釋放怒火!”
重炮立刻開始轟鳴,一支支臨時發射架被搭起來,然後一起向薩維利亞諾射擊。
很快薩維利亞諾的城牆上就石屑亂飛、塵土飛揚,古老的建築不斷坍塌,不時還有人體碎片被拋向空中。
濃煙、血霧、塵土遮蔽了守軍的雙眼,只有不斷地爆炸和哀嚎不停傳來。
游擊隊員見此紛紛興奮地歡呼、吶喊,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
但很快法軍的反擊就開始了,法軍炮手推開已經死去的同袍在硝煙和血雨中瞄準,射擊。
一門門大口徑城防炮紛紛開火還擊,巨大的鐵球砸在戰壕上,強大沖擊力直接將沙袋撕裂穿透側面防禦深深嵌入泥土之中。
法軍面對奧地利裝備的強大火力倒不是沒有反擊的機會,只不過單就殺傷效率而言實在太低了。
只能單點的實心彈,在奧地利的新式開花彈面前毫無優勢。
但更可怕的是雙方在精準度和射程方面的差距,奧地利的鋼製線膛炮比法軍使用的撒丁王國鑄造的老式滑膛炮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線膛炮作爲一個1846年纔再次出現各國軍中眼中的新事物,還沒有被各國陸軍普遍接受。
實際上就連後裝線膛炮的發明者,撒丁王國軍事工程師卡瓦利少校本人也沒有意識到他的發明會對後來的火炮發展帶來怎樣的變革。
城內的法軍和城外的義勇軍們大多數也看不懂這種技術細節,他們只會佩服奧地利的炮兵和工匠。
而且比起火炮,那些火箭纔是讓他們印象最深刻的東西。與重炮不同,火箭的發射速度簡直令人咋舌。
上架、固定、點火、發射,這一系列動作對於熟練的火箭兵來說只需要幾秒鐘。
威力更是驚人,至少看起來與重炮的效果差不多。
只不過精準度上差距有些大,明明火箭架沒有移動過,但是連續射出的三發火箭可以一支插在城牆下的壕溝裡,一支轟在主堡上,一支直接飛進城裡。
當然在這種時候,尤其是對於這些游擊隊來說,爽就完事兒了。
最終義勇軍一口氣向薩維利亞諾施放了三千多支火箭,舉目望去一片狼藉。
不過法軍並沒有任何投降的意思,他們從殘磚碎瓦中鑽出來依舊堅守着陣地。
加里波第在望遠鏡中看到這一切後不禁攥緊了拳頭,他曾經領教過奧地利軍的火力,那是如同末日般的轟炸,甚至能直接將一個棒小夥嚇瘋。
見到能在這種轟炸之下依然不崩潰的軍隊,加里波第就知道這場仗難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