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蘭特·杜瓦埃的行動並沒有遇到太多阻礙,卡洛斯六世從不被人看好的棋子到成爲國王又到變成路邊的一條野狗,一切僅用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
由於無法確定卡布雷拉是否忠心又擔心交界地的安全,卡洛斯六世選擇了逃往更安全的北方,畢竟那是他起家的地方。
然而離開羣山時卡洛斯六世幾乎帶走了所有人,留在北方的卡洛斯派也是整日興風作浪不幹人事。
想象中一呼百應的場面並沒出現,他反而是從篡位者變成了冒名者。再加上卡洛斯六世平日裡深居簡出,並沒有太多人見過他。
人們都先入爲主地覺得卡洛斯六世已經死了,所以無論他拿出什麼樣的證據也都無法打消人們心中的疑慮。
有的人活着卻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卻依然活着。
在位時風評不佳的伊莎貝爾二世做夢都沒想到,此時居然會有人高舉着爲她復仇的大旗對抗新生的西班牙共和國。
原屬伊莎貝爾二世的勢力懼怕卡洛斯六世,也同樣懼怕費蘭特·杜瓦埃。
共和派在西班牙還是新興事物,但是西班牙人認識費蘭特·杜瓦埃。
這位臨時大總統的名聲可不太好,即便是在怪物橫行的伊莎貝爾二世宮廷也算得上是奇葩的存在。
天知道這位連國王都敢殺的總統會怎麼處理他們這羣叛徒,沒人不想把命運攥在自己手裡。
之前卡洛斯六世爲了避開弒殺王族的罪名,特意宣佈伊莎貝爾二世是失蹤,這就給了他們藉口和希望。
另一方面攝政女王克里斯蒂娜也清楚自己的處境,無論是西班牙共和國得勝,還是奧地利帝國得勝,自己都會被清算。
與其等死,那還不如奮力一搏,畢竟理論上她也能繼承西班牙的王位。這還要多虧了費爾南多七世廢除了薩利克法,她女兒能做國王,她自然也能做。
至少隨便僞造一份費爾南多七世的遺囑對於攝政女王來說並不難,至於西班牙波旁的其他人多半都是一些爛泥扶不上牆的廢人。
只能說卡洛斯六世死的太及時了
英國人絕不想奧地利帝國重溫舊夢,但他們也不想法國和西班牙聯合起來,更重要的是他們不想接受投資失敗的事實。
西班牙對於英國來說並不重要,但是西班牙不被其他國家掌控卻對英國來說很重要。
於是乎英國人和攝政女王克里斯蒂娜一拍即合,前者願意支持後者成爲西班牙國王,後者將會驅逐共和派和奧地利人。
法國人的行動讓英國政府感到不安,這可不是一般的顛覆政權,而是可以劃爲顏色革命。
英國此時雖然是君主立憲制,但那也是君主制。他們可不想哪天被法國人給家偷了,尤其是國內還有憲章派整天搞事的情況下。
哪怕是被後世稱爲“吉祥物”的維多利亞女王,此時也發出了嚴令命德比伯爵必須立刻解決憲章派的問題。
維多利亞女王的要求也很簡單,那就是要麼託利黨把憲章派解決,要麼就滾蛋讓輝格黨上位。
維多利亞女王的態度出奇強硬,這讓德比伯爵十分爲難。
憲章派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問題了,本來一切早該結束,但是由於某人的干預讓一切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歷史上的憲章派雖然聲勢浩大,但是組織結構過於鬆散,也缺乏明確的目標和鬥爭手段。
然而這些此時的憲章派都不缺,這樣一個完全領先於時代的黨派讓英國政府無比頭疼。
不過也僅僅是頭疼的程度,畢竟這是十九世紀,只要當權者放棄下限,那就沒有什麼是辦不成的。
英國政府祭出了自己最擅長的胡蘿蔔加大棒策略,一方面如歷史上一般增派密探,嚴格監視,另一方面向憲章派的領袖們拋出橄欖枝進行收買。
利益收買這招,在資本主義的大環境下幾乎是無敵的,畢竟此時英國主流思想就是金錢至上、一切向錢看。
英國政府高層也明白維多利亞女王在恐懼什麼,只不過他們並不關心,畢竟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的利益,君主制和共和制又與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白金漢宮。
“維多利亞,你做得太過分了!德比伯爵好歹也爲英國王室效忠了那麼多年,你怎麼能.”
阿爾伯特親王一直在忙着飛艇的研究和世界博覽會的相關事宜很少回家,這次剛回來就聽說維多利亞將德比伯爵狠狠訓斥了一頓。
“爲什麼不能?”
維多利亞一改平日裡在阿爾伯特親王面前小鳥依人的模樣,冷冷地問道。幾個孩子識趣地跑開了,他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的母親最近心情總是很差。
“我知道西班牙的事情刺激到你了,但這裡是英國,是個文明的國度,並不是西班牙。”
阿爾伯特親王出言安慰道。
費蘭特·杜瓦埃在就任西班牙共和國臨時總統之後,爲了以絕後患對西班牙王室可謂是趕盡殺絕,凡是西班牙王室成員不問年齡,不問性別,不問對錯,一律處死。
維多利亞女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也是六個孩子的母親,那些惡魔太瘋狂了,連五個月大嬰兒也沒放過。
那孩子做錯了什麼?
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孩子死在我的面前,哪怕他是個搗蛋鬼,我也不希望他死掉。”
阿爾伯特親王一把抱住維多利亞,親吻妻子的額頭安慰道。
“我會保護你們的”
就連英國的維多利亞女王都感到了危機,更不要說其他小國君主了。最近傭兵訂單增加,以及宮殿改造項目的激增,正印證了這一點。
德意志地區的小國君主們正在以各種理由、各種藉口將本國的共和派和危險分子送去海外殖民地,畢竟殖民地的收益也是按照人口數量分的。
奧地利帝國的幾條殖民地專線都開始排隊了
除此之外一些小國君主還提出建立整個邦聯內的監察機構,以免極端猶太分子和國民議會死灰復燃。
甚至還有國家提出邦聯一體化議案,畢竟小國在共和派面前顯得太過無力。而且比起自己手中微不足道的權力,顯然自己全家的性命更加重要。
亞平寧半島上這種恐慌更是發展到了極致,亞平寧商業同盟直接變成了亞平寧經濟、安全同盟。
兩西西里國王費迪南多二世更是連夜派人到維也納來簽訂秘密協議,甚至允許奧地利帝國在那不勒斯駐軍。
那不勒斯,兩西西里王國首都,港口城市。
費迪南多二世經過1837年、1848年兩次叛亂,他對於兩西西里人已經徹底失去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