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此時的盧森堡嚴格意義上講已經不能算小國了,在盧森堡危機之後獲得了荷蘭的林堡地區,同時又收復了比利時佔據的西盧森堡。
國土面積直接增加了三倍,人口增加了1.5倍。
瑞士以散裝形式加入德意志邦聯之後,盧森堡又獲得了伯爾尼州的管理權。
伯爾尼州本來就存在着大量的德語人口,再加上盧森堡強大的經濟實力很容易就搞定了這塊飛地。
由於弗蘭茨的出現,瑞士地區的經濟遠不如歷史同期,奧地利加入德意志關稅同盟,同時又搞了個亞平寧關稅同盟,再加上法國人也不想讓別人分走自己的市場。
於是乎瑞士這個二道販子失業了
比起外部環境,其自身工業落後、農業貧弱纔是根本原因。就連鐘錶製造業和旅遊業也被弗蘭茨搶走了份額。
瑞士爆發內戰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大家都揭不開鍋了,需要有人來犧牲一下。
而大家又都不願意做那個犧牲者.
盧森堡則完全不同,在這個工業時代,盧森堡就是天然的工業區。
煤鐵資源豐富且容易開採,背靠德意志關稅同盟這個超級大市場。
再加上相對廉潔、高效的政府,以及大量高素質人才,他們想不起飛都很難。
這些年盧森堡的面積增加了4.8倍,總人口更是已經逼近80萬(歷史同期爲21萬)。
這對於曾經的盧森堡來說是個無法想象的數字,但是對於法國這樣的列強來說,其危險等級不過是從蒼蠅上升到了蚊子級別而已。
此時來增援比利時的一萬兩千人中,有七千名盧森堡軍士兵,以及五千名來自其他邦國的志願兵。
這個數字可能並不驚人,但實際上這已經是盧森堡這個國家近乎一半的兵力了。
而且這是一支孤軍,並不會像前幾次那樣有大國的大軍在身後壓陣。
最糟的情況,如果比利時人支撐不住,他們將獨自面對強大的法軍。
除此之外,由於所在地理位置的問題,即便是勝了,他們也會成爲法國人優先報復的對象。
所以這不光是支孤軍,還是支哀兵。
不過這種軍隊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怕死。
剛剛越過山頭的盧森堡人並沒有被眼前慘烈的場面所震撼,而是像一羣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羣一般直撲法軍後陣。
法國騎兵的出擊也十分迅速直撲突然出現在戰場邊緣的這支新軍,兩股浪潮似乎要迎頭相撞。
不過這很不尋常,因爲通常來說步兵和騎兵是不會對衝的。
首先這個時代的騎兵就不會選擇和騎兵硬懟,而步兵衝擊騎兵更是聞所未聞。
別說是騎兵,正常人看到奔馬就已經嚇得不行。
對於現代人來說接觸馬匹的機會很少,即便見到大多數也都是拉車的駑馬或者是遊樂園和商場中的矮腳馬。
這種馬很難給人帶來太多的震撼,而真正的戰馬會喚起人類最原始的恐懼。
那種刻在骨子裡對於高速移動的巨大生物的恐懼.
一匹戰馬通常有六七百斤重,奔跑時高度接近兩米(自身高度+離地高度),並且在速度和爆發力上可以輕鬆吊打博爾特。
面對成羣的戰馬,幾乎沒有士兵會選擇與其正面對決。
一方是精銳的法蘭西近衛騎兵,另一方是堪稱孤勇的盧森堡志願軍。
一方有戰馬之利,一方居高臨下.
不過人馬相撞,血肉橫飛的場面並沒有出現。事實上,雙方在進入那塊爛泥地之後都停住了。由於雙方都衝得太猛,所以一時間人仰馬翻,甚至還有被自己人踩死的。
還沒開戰,自己人先倒了一片,雙方都陷在爛泥地裡互相對視,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然而這種幽默的場面並沒有維持太久,畢竟這裡是戰場,很快雙方就開始拔槍互射。
戰鬥血腥而緩慢,在這種近距離作戰之中,槍械的精度和士兵的素質都顯得不重要,因爲這時候幾乎不存在未命中的情況。
到處都是人,人擠着人,人挨着人,戰鬥血腥而殘酷。
尤其是站在前排的士兵,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後路已經被堵死。
一些膽小的士兵,他們只能一邊哭着一邊上子彈,祈禱敵人能比自己人先死光.
不過大多數人的運氣都撐不了多久,然而那些先死的前排又是幸運的,因爲其他人還要繼續忍受這種隨時可能突然死亡的折磨
後方的孔波雷少校看不清前方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騎兵在與敵人交鋒之前突然停了下來。
“懦夫!該死的懦夫!他們根本就不配做法國人!”
然後孔波雷少校一把抓住自己手下一名軍官的脖領。
“該死的!你現在就帶着督戰隊上去!絕對不能讓他們退回來!知道嗎!”
軍官連忙點了點頭,孔波雷鬆開了手,那名軍官連忙扶着帽子如蒙大赦般地逃跑了。
事實上這樣的戰鬥對於法軍來說是不利的,因爲用騎兵和步兵對射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而且法軍騎兵在人數上是不佔優勢的,武器也不利於這種近距離互射。
同時戰馬哪怕經受過再多訓練,它們依然還是動物,是動物就沒法克服懼怕死亡的本能。
起初那些騎兵還是躲在戰馬後面射擊,但是戰馬中彈之後也會受傷,也會死亡。
很快那些戰馬就承受不了恐懼開始逃跑,戰馬在人羣中橫衝直撞的威力比敵方的子彈還大。
而且這種恐懼是會傳染的,隨着戰鬥越發激烈,越來越多的人倒在地上,發狂的戰馬也越來越多。
這支法軍精銳比盧森堡人和那些德意志邦聯的志願軍損失要大得多,而實際損失要比表面上的交換比更爲驚人。
因爲法國人損失的是精銳騎兵,盧森堡的軍隊和德意志邦聯的志願兵大多數都是一些臨時入伍的平民。
這支法軍騎兵的指揮官並不膽小,但是他真不想讓自己手下的精銳葬送在這裡。
說實話那些法國騎兵打得也十分憋屈,下馬和步兵對射,還是這種密集隊形。
如果不是法軍精銳早就崩潰了,但即便是法軍精銳也無法接受這樣的戰損。
“撤退!”
法軍騎兵指揮官無奈之下只能下達撤退命令,再這麼打下去,他的騎兵要消耗光了。
與其士氣崩潰變成逃兵,倒不如他將部隊撤回來重整旗鼓。
前方的騎兵剛剛鬆了一口氣,還在他們思考怎麼才能活着逃回來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不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