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槍威逼着站在一起的這些人可謂慘極。他們有的鼻青臉腫,有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爛爛,有的身上還留有一處汩汩淌血的傷口。可不管這些人形象有多麼的慘,氣色有多麼的差,這些剛纔還鬧得歡的人們此時都穩重了不少。一個個努力控制着微微抖動的身體,高舉着雙手堅持着。
在他們的周圍,是一羣緊抿着嘴脣的年輕士兵。而真正讓這些人屈服的,就是這些士兵手中雪亮的抑或是帶着血污的刺刀。雖然在這個國度沒有“秀才見了兵,有理說不清”這句話,但眼下這些人可是深諳這句話的含義的。哪怕是夾雜在人羣中的幾個白人,也都和他們身邊的黑人兄弟一樣高舉着白色的,遍生着長毛的手臂,不敢有一點越軌的行動。
在剛纔刺刀和子彈的提醒下,這些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眼前這些士兵是不好惹的,誰要想活下去,就乖乖按這些士兵要求的去做。至於人權,新聞自由,見他 媽 的鬼去吧,當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時,其他的什麼都是廢話。
見人羣被控制住,一些士兵便開始把混在人羣中受傷的人給拽了出來。那粗魯的動作和充滿殺氣的低吼,幾乎把那些強拽出來的人嚇昏掉。不過等這些人被強行拽出來搜完身後,他們便很快得到了軍醫救治的待遇。直到這個時候,這些剛纔強咬着牙不敢出聲的倒黴蛋,這纔敢低聲的呻吟起來。
其實,這些人的運氣還算不錯的。因爲在這個時候,幾具屍體正被人民軍士兵從會議廳裡拖出來。等這些屍體被棄置在市政廳前的廣場上後,立刻就有拿着照像機和攝像機的人對着這幾具屍體一通猛拍。而那鏡頭還不住的在死者和扔在他們身邊的手槍上做着特寫,至於這手槍到底是不是死者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免費提供
與此同時,混雜在人羣中,原來應該負責這次籌備會秩序的士兵們也被單獨的分離了出來。他們同樣享受到了刺刀和槍口的待遇,只是這些身強力壯的士兵基本沒受什麼傷,站起隊列來還像那麼回事似的。
接下來,士兵們把這些被圍着的人分成了若干組,安靜的等待着。他們在等什麼?迷底很快揭曉。幾個抱着攝錄裝置的士兵從會議廳裡走了出來,直接抱着攝錄設備走到了停在市政廳廣場上一輛廂式貨車裡。接着,這些剛纔鬧事的人每二十多人一組,都被押到了汽車後門處排成了隊。
直到這些人面對這輛車的後車廂,他們才知道這些士兵們要幹什麼。車廂裡坐着五六個面目冷峻的軍官,他們正認真的對着放像機看着,一邊看一邊把目光投向等在車廂門口的衆人。他們在看什麼?車廂門口有兩臺面朝鬧事者的電視機說明了一些。這兩臺電視上,正反覆播放着剛纔會議廳裡拍攝的,不同角度的鬧事鏡頭。這一來,剛纔挑頭鬧事的人便無所遁形了。
看到士兵們居然用上了這樣的辦法,剛纔挑頭鬧事的人一下子焉了。有心想反抗,可哪裡還有機會?他們身後就是一隊虎神眈眈的士兵,那恐怖的槍刺就支棱在他們的後面,稍有風吹草動便會橫屍當場。
看到躲不過這一關,有幾個聰明點的鬧事者便自動的站了出來。這些傢伙可不傻,他們知道眼前的這些士兵可不好惹,與其一會被揪出來,還不如自己主動站出來的好。
有聰明的,也就有腦子不靈光的。有幾個傢伙,直到被士兵從人堆裡拽出來,還還在徒勞的掙扎着。對這些人士兵們的處理方式也極爲簡單,拖到廣場邊上的雕塑後面,調轉過ak47的槍托,掄起來就是一頓狠揍。硬木槍托砸在人體上的沉悶響聲,間或還有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更讓青天白日下的廣場有種地獄般的冷。
等揍得差不多了,士後就會把基本上動彈不得的鬧事者拖出來。然後再在他的身邊扔上一支槍,然後叫過電視臺的攝像機一頓猛拍,這一來,人證物證就俱全了。
真正讓廣場上的鬧事者們恐懼的,還不止這些。就在這邊進行着挑頭鬧事者的甄別時,另一邊的士兵們已經從瀆職的一隊士兵中間,挑出了兩名帶隊的主官。還不等兩名軍官說什麼,等一邊的士兵一而上,直接把兩名軍官掀翻在地,用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等旁邊的士後把兩名軍官拽起來的什麼,另一些士兵已經擡着幾個用於壘制工事的沙袋走了過來。
別人不知道這是幹什麼,這兩名軍官可知道這是要做什麼了。這幾個沙袋是用來擋跳彈的,而那些可能變成跳彈的子彈,應該就是用來對他們兩人執行死刑的。
見勢不妙,兩名軍官拚力的掙扎了起來,大聲喊着討饒和認錯的話,想抓住最後的求生機會,可是已經太晚了。一個人民軍軍官隨手揀起兩塊鵝卵石,硬生生的塞在了兩名軍官的嘴裡,接着其他士兵用繩子一勒,那悽慘的告饒聲立刻變成了絕望的嗚咽聲。
此時的市政廳廣場上,除了幾百名士兵便是這些剛剛鬧過事的傢伙。可現在,在兩名軍官的喊聲消失的瞬間,廣場上好像連一個人都沒有,幾百人居然沒一個人出一點響聲。即使在廣場邊緣,人們也可以聽見兩名軍官口中痛苦的嗚咽聲。
錢,不是可以隨便能拿的。如果拿了不該拿的錢,往往就會付出幾倍於那意外之財的利益。
“砰,砰。”隨着兩聲槍響,宣告了兩名軍官的死亡,市政廳廣場也同時陷入了死寂的狀態。
在兩名瀆職的軍官被處死之後,剩下來到事情變得簡單容易了許多。一些挑頭鬧事的人都被甄別了出來,被分別押走;受傷的人得到了及時的救治,當然有些有過激舉動的人恐怕走出醫院的同時,也就是他們進監獄的時刻;至於那些所謂的記者們,也都得到了細緻的甄別。證件、身份、採訪器材,該查的一樣也沒有落下。等事情完全了結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時分了。
這時,臨時政府派出工作宣佈:蒙塔亞民選政府籌備會因故推遲到下午舉行,歡迎持合法手續的記者採訪會議。
下午的籌備會再度開始的時候,會議廳裡的氣氛和諧了不少,至少再沒有隨意的喧譁與放肆的挑釁了。會議廳裡已經經過了簡單的處理,地面上的血跡已經被洗去,沾上血污的地毯也已經被更換掉,只剩下空氣中飄散的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提醒着人們上午這裡生過不愉快的事情。
如果說這是一局比賽的話,這一回合肯定是臨時政府取勝了,不但是勝了,而且還是完勝。挑頭鬧是的人大多沒有合法採訪手續,甚至他們還買通了兩名負責會議的軍官,把武器帶過日子會場。這種事情不管到了哪個國家,也都不會有好果子吃。更何況,準備充分的臨時政府還準備了攝錄設備,用視頻記錄下了事件生的整個過程。這一來,這個可能被命名爲“市政廳慘案”事件,無論如何也翻不過案了。好在,整個事情只死了幾個人,這已經算是非常完美的結局了。
會議再度開始,主持會議的人正是周吉平。
“各位先生們,女士們,本來這次會議是準備研究新一屆蒙塔亞民選政府籌備事宜的。但因爲上午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臨時政府認爲我們有必要向在座的各位澄清一下事實……這次事件,純粹是由馬蘇阿里政府留下的一小撮人組織實施的,目的就是爲了破壞新一屆民選政府的選舉和組成。我們大家一定要擦亮眼睛,識破這些前任獨裁政府餘孽的所作所爲,不要受這些人的鼓動,不信謠,不傳謠。協助臨時政府的工作,讓全體蒙塔亞人民在公平、公正、公開的環境下選舉新一屆蒙塔亞民選政府……”
周吉平的講話直接就給上午的事情定了xing——馬蘇阿里的餘孽,與其他人無關,與在座的諸位無關。
實際上,雖然在座的諸位不能肯定上午的事到底是誰做的,但他們至少可以猜出,上午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麼所謂馬蘇阿里的餘孽做的。因爲人們都知道,馬蘇阿里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無論是什麼樣的人,哪怕他對馬蘇阿里時代再有感情,也不可能冒着天大的危險幹這件事。
這一點,不管是布消息的周吉平,還是聽到這個消息的記者們,誰都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因爲人們都很清楚,這是一本永遠也翻不過來的帳。既然死的人不多,又有人可以背黑鍋,那就讓它過去吧,鬧僵了對誰都不利。
“既然事情有了變化,我們也想改變一下原先的會議流程。在這裡,我們想先布幾個消息,權當記者招待會提前了吧。”周吉平繼續道。
“好了,現在把東西帶上來!”說到這裡,周吉平向外面揚聲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