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
凌允打斷了她的話,神情有些痛苦的接着她的話說:“只是沒想到,你愛上了烈,是嗎?”
青憐芯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那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分明就是那訴說不出來的情愫。
凌允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這樣柔弱的她,這樣充滿了感情的她,爲何,爲何竟然不是爲了他而表現出來的?!到底,他要怎麼做,纔可以得到她的心?!
“不,我就算愛他,也是曾經的事情。”青憐芯堅定着眼神,看着凌允開口。第一次,她第一次這樣在別人的面前剖析自己的感情。是的,她如果愛他的話,也只是曾經而不是現在。自從他傷害了她之後,這輩子,對他的虧欠,也早就不存在了。
凌允沉默了,不出聲。
“我沒想到的事是,竟然是你開口說,你一定會做皇帝。如果,是烈的話,那該多好——”頓了頓,她彷彿的感覺到自己的話跟先前的說着有些矛盾,立刻又接着說:“不過沒有關係,我還是做了皇后。夠了——”
看到凌允始終沒有開口,她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視線:“現在皇上還想知道些什麼?”
“朕只想問問,既然你的母親被齊月王拘禁,你爲什麼不跟朕說?難道朕連你的母親都救不了嗎?”這也是他想不通的事情。而且,是不是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真是那麼沒有用的人嗎?蟲
這是他身爲帝王,最覺得哀怨的事情。竟然自己的女人,都不信任他。
“讓我說出來?如何說?怎麼說?說我是齊月王的大女兒?說我是父親安插在這裡的一個眼線?說我是父親放在你身邊的一個定時炸彈?”一連串的反問句,問得凌允啞口無言。
是啊,如果她這麼說出來,自己又怎麼會願意幫助她?也許早在得知她身份的同時,讓她銷聲匿跡了。
而直到現在還沒有對她動手,也許不忍心佔據了很大的一部分。
“呵呵,我說的對嗎?皇上。”青憐芯緩和了情緒,看着他嘲諷的丟了一句。“現在皇上打算怎麼處置我呢?”她自知,是不可能逃得過的。而且,如果父親知道了她現在的境況,也會處決了母親吧。
說不定,母親此刻已經不在人世了……
“你想朕怎麼處置你?”看到她一副淡漠的神情,凌允頓時覺得自己很無力,雙手忍不住的握成了拳頭,到底,他應該拿她怎麼辦?
“隨皇上的意願吧。”青憐芯旋轉過身,輕輕的移動步子,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回寢室。
“青憐芯!”凌允咬着牙叫道,他臉上一貫的溫和不知道何時已經全然的瓦解了。在這個女人的面前,他到底應該怎麼辦纔對?!
他恨,但是是恨自己,恨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的將她藏在心底,恨自己爲什麼沒有能夠得到她的心,恨自己爲什麼不早一點發現她的身份,然後導她入正途,更恨自己,爲什麼沒有能夠發現她隱藏在心底發秘密,如果他能夠將她的母親救來這裡,是不是就可以保住她、留住她?
他不知道,只知道,整個人因爲她,都快要爆炸了。
青憐芯聽到他的叫喊,停下了腳步。眼眶裡不自覺的充溢了淚花,並不轉頭,是因爲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輕輕的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自己面前的路,低低的說:“皇上,我,隨您處置,您走吧,不要再來這個南院了——”這裡充滿了她和烈的回憶,凌允還是不來的好,以免傷了他,也傷了她。
她只想做一個蜷縮起來的一個弱者,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舔食着自己鮮血淋漓的傷口。
如果,她一開始就認識的凌允,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爲什麼——爲什麼——”凌允不由的掀開了薄脣,苦澀的開口。他真的不明白,是不是月老牽錯了紅線?
“如果,我先認識的是你——”青憐芯不自覺的說了一句,隨即又急急忙忙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輕輕的搖頭。不行,不能這麼想的,不可以的。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凌雲肯定,自己聽到了,連忙的衝上前去,站在她的身後,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肩膀:“憐芯真的忘記了嗎?是朕先認識的你——”她真的不記得嗎?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嗎?
青憐芯有些愣住了,他說什麼?他先認識的她嗎?是嗎?是不是她曾經遺落了些什麼?
“憐芯可還記得,你曾經賣過花燈?曾經有一個人,經常去買你的花燈——”
青憐芯的思緒慢慢的飛了出去——
“姑娘,你這裡的花燈我全都要了,你快回家吧,夜深了……”
“姑娘,今夜你又沒賣出去花燈?不如都賣給我吧……”
“姑娘,天快要下雨了,我這裡有一把傘,你拿着別淋溼了自己……”
“姑娘……”
“姑娘……”
沒有忘記,她一直一直沒有忘記——那個男子,那個經常在夜裡守着她的男子,那個關心她花燈沒有賣完的男子,她怎麼會忘記?可是,那個男子總是披散着一頭的長髮,怎麼會是凌允?怎麼會是他?
她曾經還以爲是哪一個公子哥,所以雖然有些微的動心,卻不曾留意過,只害怕是會跟母親落得一樣的結果。
可是,她後來在遇到凌允的時候,又哪裡想得到,就是他?
“是你?真的是你?”青憐芯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凌允,她不敢相信,怎麼會是凌允呢?他的相貌跟那時候的真的相差好大。
凌允淡淡的一笑,伸手將頭上的玉石束帶解開,一頭烏黑的發隨即散落。
青憐芯後退了一步,捂着自己的嘴,不住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