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樣子其實就是馬慶福一手策劃的一場騙局,目的只是想讓康領導遇見墨婉而已,僅此而已。所以墨婉到了鹹福門小粒子就找了藉口把墨婉打發回去了。
墨婉本來也對見什麼靜嬪不感興趣,也就回了鍾粹宮。
墨婉後來也想過在御花園裡遇到的那個人是什麼人呢?只怪墨婉見識短淺,沒見過皇上,當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竟然遇見了大清帝國的首席執行官。
不過也彆着急,很快又能見到大領導了。
因爲布貴人被翻牌子了。
下午的時候敬事房的太監來傳口諭,大概意思是告訴彤玉,今天皇帝老子想睡你了,請你務必好準備。
對於布貴人來說真是喜從天降,一個小小的貴人竟然被皇上翻了牌子,布貴人差一點就高興的哭出來。
然後就是忙碌,布貴人兆佳氏.彤玉和她手下的三個宮女,都毛丫子了。什麼時候見過這陣勢啊?話又說回來,用的着她們三個忙什麼呢?根本插不上手。
墨婉有點緊張,晚上就能見到康熙皇帝了她有點莫名的興奮,不過她被電視劇矇騙了。
布貴人被接走了,去幹什麼?當然是洗乾淨了,洗洗更健康嘛。然後薰香,香噴噴的皇帝老子才更喜歡嘛。再然後就是化妝了,這會兒化妝的活也輪不到墨婉她們,自有人爲侍寢的妃嬪化妝的。
爲了不至於侍寢的妃嬪緊張,還特地允許帶上伺候自己的一個宮女隨從着,於是瑞香跟着去了。看來還是比較人道的。
彤玉走了,留下的墨婉和魚吉爾托腮坐在房裡,無所事事,又爲彤玉高興,高興當中又有那麼一點擔心。
魚吉爾先看着漸漸黑下去的天對墨婉說:“不知主子這會子怎麼樣了。”
墨婉白了魚吉爾一眼,心想還能怎麼樣?陪皇帝大人OOXX唄,如果入宮對於彤玉來說就是嫁人的話,那她的新婚之夜是不是來的晚了點?墨婉嘆氣:晚點總比沒有的好。
墨婉還在神遊,魚吉爾見她不說話又說:“姐姐想什麼呢?”
墨婉這纔回過神來:“沒想什麼,咱主子這回算是時來運轉了。”
魚吉爾一臉豔羨:“是啊,主子就是主子,總歸是有福氣的。”
宮裡下匙了,布貴人還沒有回來,於是墨婉果斷的洗洗睡了。
等布貴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看着布貴人滿面的春光。墨婉也很高興,她明顯感覺到所有人對她們幾個說話的態度都不一樣了。
唉~墨婉平生第一次感到,和一個男人睡覺竟然是如此的榮耀。
雖然她也想抱皇上的大腿,可絕對不是爲了改善生活質量和提聲社會地位去抱的。雖然對於釣個金龜婿傍個大款之類的事情她不排斥。嫁個質量高的老公或者攀高枝什麼的也是件很不錯的事情,可也的有點自我啊,也不能讓她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投入到勾引男人的事業中去啊。
真要把自己淪爲某種工具,墨婉表示:很受不了。
二十多年來墨婉耳濡目染,從家長到老師再到老闆,都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一個真理,只有做一個有理想,有文化,有知識的孩紙纔能有美好的未來,她一直把這些當做是聖賢之言,墨婉一直堅信只要自己夠努力就會有一份等量的回報,她的勵志偶像啊!她的居里夫人啊....如今她被顛覆了。
什麼寒窗苦讀,什麼心懷天下,在這個年代的女人身上,統統只能歸結爲兩個字——狗屁!只有得到男人的寵愛才是正道,這個世界怎麼是這個樣子?
墨婉苦惱了。面對大環境墨婉只好放棄了自己幹一番轟轟烈烈大事業,做女強人的理想。
墨婉在心裡默唸:這裡是清朝,這裡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這裡是以夫爲綱的操蛋年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做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那就是不識時務。
要憑一個女子在這個社會闖蕩出一片天地,那……實在太不容易了……
墨婉再次把自己的理想調整過來,向着勾引皇帝的偉大理想而努力奮進。老天啊!您要是不讓她和康熙有點什麼,那也不符合穿越定律啊。
墨婉苦惱了一小天,下午的時候鹹福宮的首領太監來了,而且帶來兩個宮女,一個高挑的身材,細眉細眼的,有點媚氣,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是個小蘿莉。
大家都納悶了。
原本布貴人這裡應該是八個人伺候的其中包括四個太監和四個宮女,不過去年有個宮女到了年紀,出了宮,又因爲布貴人本來是個未得聖寵的,所以內務府就找了一大堆藉口沒有給布貴人再派侍婢。好在她們三個也忙的過來,布貴人本來也是個極好說話的主兒,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如今情況不同,萬一哪天布貴人得了寵,他們這些太監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亡羊補牢爲時未晚,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不過怎麼來了兩個宮女啊?就算是布貴人得寵,宮裡的規矩還是不能變的,貴人的級別伺候的侍婢就應該是四個。
呃…墨婉默默的掰着手指頭,瑞香,魚吉爾和自己,是三個人,再加上新來的兩個,三加二等於五,沒錯啊,雖然咱是學文的,不過這種簡單數學也是能算明白的。
就在墨婉苦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答案揭曉了。
首領太監恭謹的說:“馬洪林給布貴人請安,主子貴安。”然後對布貴人行跪安禮,看那馬洪林先端正姿勢,右腿先跪下,然後左腿也跪下,右腿隨即起來,左腿也起來。好傢伙,這一連串的動作節奏均衡,不慌不忙,不拖不拉,很是專業。墨婉真佩服啊。
布貴人擡手示意他起身,馬洪林又說:“今兒早上李總管差奴才挑兩個得力的宮女派到貴人這裡來,這剛過晌午小的就帶着過來請主子瞧瞧,若是還順眼就留下,若是不和主子心意小的這就帶回去,下晚兒再另差兩個過來。”
布貴人看了一眼兩個宮女,一臉的笑容,說:“看着就是伶俐的,留下吧,代我多謝李公公,也有勞馬公公了。”
馬洪林接着說:“還有一事,馬慶福,馬堷達吩咐小的,從明兒起墨婉姑娘端凝殿應值。”
端凝殿?墨婉迅速在腦海裡搜索自己新單位的信息:端凝殿,位於乾清宮,是專門存放皇帝衣物的地方,說白了就是皇帝專用的衣帽間。
從地方調到中央了?越來越接近核心部位了,墨婉突然覺得自己前途無量!
如果說紫禁城是一個以康熙爲核心領導人的機關單位,那麼乾清宮就是辦公區+生活區。墨婉有幸從一個名不見經轉的叢屬部門調到直屬機關工作,那可是不容易的事,運氣來了當都擋不住。
雖然驚訝,但大家都知道馬慶福是何許人,他說要調動一個宮女,比老師給學生調座位還容易呢。
布貴人打賞了馬洪林,這個鹹福宮的總領太監樂顛顛的回去了。
彤玉對新來的兩個侍女問了話,表示一下對新員工的關心和愛護之後就把她們兩個支開了。
彤玉轉而對墨婉說:“能去御前伺候,說來也是天大的福氣,不過…這好端端的怎麼就挑上了你呢?”
墨婉也想不明白啊,估計是自己工作努力,業績突出,被上級領導發現了,然後加以提拔,把自己調到更重要的工作崗位上去了。不過用腳趾頭想一想都知道不對啊,就她這懶散的毛病,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虧了彤玉是個軟妹子,又是個未得聖寵的貴人,才能讓她這樣混下去。墨婉昨晚還痛下決心,等布貴人回來,自己就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努力工作,絕不偷奸耍滑了。
誰知組織上不給她在布貴人面前改過自新的機會,直接把她調到養心殿去了。
莫非自己奸懶饞滑的特性已經名揚紫禁城?傳到馬慶福的耳朵裡,這位總管要親自調.教自己?
不至於吧?
墨婉想不明白,包括布貴人再內,瑞香和魚吉爾更是想不明白。
魚吉爾有點捨不得,說:“這麼說墨婉姐姐明天就見不着了。”
瑞香嗔了她一眼:“呸!呸!呸!說起話來也不過心,這樣不吉利的怎麼說出來?咱們墨婉是往哪裡去?那是去養心殿,伺候萬歲爺了。”
魚吉爾圓睜了眼睛,有些羨慕:“是啊,姐姐要去乾清宮了,這麼一來就能見着萬歲爺了?”
瑞香搖搖頭:“也不盡然,御前侍奉的宮女是極少的,就算進了乾清宮也未見得就能伺候着萬歲爺,再說端凝殿是什麼地方?皇上怎麼會到那裡。”
墨婉皺着眉頭:“我纔不稀罕伺候什麼萬歲爺,最好一輩子都與主子和姐妹們在一起,來的個無拘無束纔好。”雖然心裡想着去,可嘴上也不能太直白了不是?話又說回來,對墨婉來說離開這裡畢竟還是有些不捨的。
彤玉忙擺手:“你這妮子莫要渾說,當心被人聽了去,這去了乾清宮,日後凡事都要自己留神,莫要再口無遮攔,養心殿不比咱們這裡。”
墨婉點頭:“奴婢記下了。”
晚上墨婉收拾東西,難免有些捨不得瑞香和魚吉爾,下房裡來了兩個新同事,說起話來也不那麼隨便,布貴人雖新近得了皇上的恩寵,性子卻未變,對瑞香她們三個依然並不嚴厲。晚上就叫上她們三個守夜,也就給她們說話的機會。
三個人就在布貴人的外房開了一次臥談會。同事處的久了,也就有了階級感情,說到後來三個人都抹了眼淚,還是瑞香比她們兩個年長一些,寬慰說:“妹妹雖是去了養心殿,可終歸還在宮裡頭,見面的日子還有呢。”墨婉和魚吉爾才止了眼淚,點頭應承了。
瑞香說的沒錯,乾清宮也不是人人都能見着皇上的,皇上身邊多是太監,宮女不多的,墨婉人在端凝殿根本不在御前侍奉。皇帝沒見着,規矩卻多了一大堆。
雖然依舊沒見過皇上,不過墨婉堅持不放棄的理念,信心滿滿的工作着。
就在各種規矩中,新年過去了。
墨婉照例去四執庫送衣服,提着羊角等,抱着衣服包裹,還沒到儲秀宮就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一對宮燈閃爍,後面是一乘肩輿越來越近了。墨婉照規矩退一旁,主子出現是要回避的嘛。雖然每次退避墨婉都會罵上幾聲,不過也只能在心裡泄泄憤罷了。
墨婉低頭,聽見一隊人的腳步從自己面前經過,心裡責怪古人沒有時間觀念,自己從路上經過就要別人暫停迴避,簡直是浪費別人的時間,又想起老師曾經說過,浪費別人的時間就等於圖財害命。想到可氣處,墨婉在心裡給這隊太監們默默喊着口號:一二一,一二一...對嘛,步伐要整齊劃一才行。
還在她默默惡搞的時候,耳邊卻傳來熟悉的聲音:“墨婉?”
原來是布貴人,彤玉。見到熟人了,還是自己的老領導,難得啊!
墨婉上前:“奴婢給主子請安,主子貴安。”
布貴人揚手讓墨婉起身,說:“你近來可好?”
墨婉笑盈盈的答道:“回主子話,墨婉很好,前幾日聽魚吉爾說主子有身子了,可宮裡的規矩又不方便過去看主子,只在心裡默默的惦念着。”
布貴人道:“瑞香和魚吉爾也常唸叨你,同在宮裡卻難得見着,你自己要多留心纔是。”
墨婉應承了,又擔心天氣太冷,凍着彤玉,沒說幾句話彤玉便起轎走了。
到了四執庫,墨婉把衣服交給當值的太監,太監抖開來一邊檢查一邊讓小太監登記,口裡念着跟唱歌似的:“明黃地兒彩雲金龍妝花緞貂皮朝袍一件,石青緞銀鼠皮行服褂一件。”又到燈下仔細的檢查了衣服有沒有破損之處,才擡頭對墨婉說:“是這兩件吧?”
墨婉點頭,眼睛卻盯着那件石青緞銀鼠皮行服褂。
看着眼熟,着實眼熟!
這皇帝的衣服自己怎麼能眼熟呢?難道以前去故宮看文物展出的時候見過?不能吧...
墨婉一拍額頭,嚇了小太監一跳。
“姑娘?還有什麼遺漏?”
墨婉:木訥……、
“姑娘?”
在小太監千呼萬喚中,終於回過神來:“沒有,沒有,只這兩件,公公登記收好,送去浣衣局洗熨了,這季節說不上什麼時候就等着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