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的祖地建在一條三階靈脈上，周邊還有外延的幾條二階靈脈。
高家就佔據了其中一條二階靈脈，但僅僅是二階中品。
劉家給高家承諾了很多，具體情況，也沒必要細說。
環威和霸九刀抵達劉家之後，待了整整十天，被好吃好喝招待着，還到處遊山玩水。
這是彰顯存在，等到第十天頭上，高家也拿來了雷法秘術的原本和復刻本。
其實這也都是基本操作了，不需要別人提醒。
兩名真人驗看一下，確定二者並無差異，於是收起了復刻版。
然後兩人做出了承諾，庇護兩家五十年，並且通過留影石記錄了下來。
不過他倆也聲明瞭，這個庇護是防禦性的——都是學了吳老六那個開頭。
交易至此達成，當晚劉家大擺酒宴，次日恭送兩名真人離開。
兩人也是駕駛着飛舟貼地飛行，儘量不那麼張揚。
但是開了沒多遠，兩人對視一眼，直接停了下來。
兩名真人將飛舟收起來，同時背靠背，擺出了戒備的姿態。
“倒是夠小心，”路邊樹林裡傳出一聲輕笑，閃現出三條人影，全是金丹修爲。
環威看清楚三人，輕喟一聲，“原來是秦老大，劉家的事，是你們安排的？”
“當然不是，”中間身材偏瘦的金丹笑一笑，“我已經關注你倆很久了，總能等到機會。”
“只有你們三個嗎？”霸九刀悶聲悶氣地表示，“那樣的話，可是有點自不量力了。”
“怎麼會？”秦老大不以爲意地搖搖頭，“我們三個加在一起，也惹不起仙獸。”
然後他面色一整，“你也知道我身後是哪位，關鍵是我們很好奇，逍遙真仙現在如何？”
環威搖搖頭，又嘆一口氣，“抱歉，我們並不知情，你想知道，最好去紅葉嶺自己問。”
秦老大聞言面色一整，“你這麼回答，就讓我很難辦了，交代不了身後那位。”
“你是說柯良真仙？”霸九刀面無表情地發問，他還真強硬，直接點出了對方的靠山。
不過秦老大屬於誰的勢力，對大多數金丹來說，也都不是秘密。
雖然他是散修，跟六大真仙裡的三人有接觸，但是主要背靠的是柯良。
柯良和逍遙同列散修六大，可兩人的交情真不算深。
簡單來說，屬於那種“可以偶爾合作一把，大多時候不相往來”。
秦老大一聽，臉上的表情有點怪異，“霸九刀你現在，膽量見長啊，敢直呼真仙之名？”
“我對他老人家可是敬稱，”霸九刀正色回答，“倒是你，擅自打真仙的旗號……”
“我可不是擅自，”秦老大一擺手，淡淡地發話，“好了，跟我們走吧，大人要問話。”
環威和霸九刀齊齊搖頭，後者更是表態，“你還是動手吧，你也知道，我們被下了禁制。”
如果對方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他倆就奉陪到底了。
但是既然攔住之後先搭話，他就懶得出手了。
哪怕對方的來意，明顯有些不善，可是他真無所謂——有種你動一下我試試？
柯良跟逍遙真仙不過齊名，而後者已經被紅葉嶺當場拿下了。
秦老大聞言，不動聲色地發話，“所以……就是爛命一條了嗎？”
“問那麼多做什麼？”環威淡淡地表示，“只要你敢，只管出手！”
秦老大沉吟了幾秒，還是搖搖頭，“算了，同爲散修，我也不想把關係搞那麼糟糕。”
然後他面色一整，“我是有點好奇，紅葉嶺收集這麼多秘籍做什麼？”
霸九刀不吃這一套，“我還是那句話，去找正主兒吧，我們只是打雜的。”
倒是環威沉吟一下回答，“紅葉嶺的主家，想要嘗試推算幾套系統的功法出來。”
這並不是他不願意守秘，而是在此之前，有太多人問過這個問題了。
後來那條大蛇表示過，這種信息適當外傳，也無所謂。
畢竟收集這麼多秘籍，不可能不引起人懷疑，萬一想歪了就沒意思了。
當然，也僅僅限於“適當”外傳，絕大部分的低階修者，根本沒資格過問這件事。
高階修者……那就要看他倆有沒有興趣解釋。
反正就算解釋了，對方會不會信，也是一個問題。
對於這個答案，秦老大並沒有顯出明顯的意外，應該是也聽到過類似說法。
他很不以爲然地表示，“系統功法……還是幾套？虧得你們也信！”
環威嘴巴動一下，懶得理這傢伙了，霸九刀倒是還了一句，“這話……你找正主說去！”
秦老大隻當沒有聽到了，他輕咳一聲，“我家大人，對逍遙真仙的情況很是關心。”
然而，兩名真人一臉的不以爲然，顯然是認爲，對方搞錯了談話的對象。
秦老大卻繼續表示，“其他四大真仙，也高度重視此事……你們應該想像得到。”
這兩位依舊沒說話——散修六大真仙之間的關係，瞞得過別人，瞞得了他倆？
秦老大說這話，目的非常明確，想表明自己這番動作，不是沒有原因的。
頓了一頓，他才又出聲發問，“不知紅葉嶺給兩位下的禁制，是什麼類型的？”
環威和霸九刀聞言，臉上齊齊現出怪異之色：你還真敢問？
秦老大見狀面色一整，“這個問題很重要，到目前爲止，沒誰確定紅葉嶺的人來自哪裡。”
“有些禁制，是邪修或者魔修才能掌握的，更過分的也有……你倆不明白嗎？”
這話沒有問題，給低階修者下禁制難度不大，但是能給金丹下的禁制，真的不多。
施術者起碼得是元嬰才行，可選的手段也不多……邪修、魔修甚至天魔，都是有可能的。
而東盛大陸在幾百年前，才經歷過異族入侵，對此更是警惕。
然而，霸九刀忍不住勃然大怒，“你懷疑，可以自己去問，難道要我們引發禁制不成？”
他倆現在的行蹤很受關注，求二人辦事的也不少，但是不管怎麼說，兩人的身上有禁制。
禁制的類型五花八門，不少還是被動的，隨口一提都可能觸發——這特麼不是害人嗎？
秦老大聞言冷冷一笑，“引發……也不是不可以，這是爲了東盛大陸的安危着想。”
視人命如草芥這種事，在東盛也不是沒有，但那都是弱小的修者纔會遇到。
兩名金丹被如此對待，還真是罕見。
不過，誰讓人家身後有真仙撐腰呢？確實也能這麼說。
兩名真人默然，十幾秒鐘之後，環威才沉聲發話，“那你就動手試一試。”
眼看着雙方即將劍拔弩張大打出手，樹林裡又升起一股威壓。
緊接着，就是浩蕩的神識掃來，傳遞出一段信息。
“好了，到此爲止，你們兩個小輩，知道要傳遞什麼消息了吧？”
信息傳達完畢，神識還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兩遍，才驀地收起。
“大人息怒，是我們辦事不利，”秦老大沖着樹林方向一拱手，畢恭畢敬地發話。
然後他纔看向面前的兩名真人，冷哼一聲，“便宜你倆了……還不快滾？”
“你……”霸九刀恨得牙根直癢，卻是不敢發作。
秦老大帶着兩名金丹揚長而去，這兩位對視一眼，才悻悻地放出飛舟離開。
要說這一次的事情辦得還算順利，最後被人攔住了，也沒有真的打起來。
但是這兩位實在有點氣兒不順，回去之後第一時間彙報給了大蛇。
反正柯良真仙也表態了，讓把話傳到，這不能算他倆故意挑事。
“柯良……”焦道人輕聲重複一遍，“好了，我已經收到，你們忙去吧。”
環威和霸九刀沒敢再說什麼，回去休整幾天，又開始巡山，接着再去坊市……
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紅葉嶺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
他倆有點忍不住了，於是又去找吳老六——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關鍵是紅葉嶺沒有做出正式的迴應，他倆都不確定，要不要再去其他的坊市了。
這並不是他倆膽小，而是有些社會邏輯在其中。
他倆被人這麼威脅了，紅葉嶺卻沒什麼表示，豈不是說就默認了對方的冒犯？
壞的開頭，一定不能容忍，否則消息慢慢傳出去，逐漸會蔚然成風。
在他倆看來，柯良真仙都授意傳話了，顯然屬於有意挑釁。
這種行爲，怎麼能容忍呢？必須給與堅決的還擊纔對。
吳老六卻是淡淡地表示，“只敢在外面叫囂罷了，他們有種就來紅葉嶺！”
話是沒錯，但霸九刀還是有點氣兒不順，“就怕他們藉此做文章，咱們在忌憚什麼？”
“屁的忌憚，”吳老六不以爲然地回答，“你們是不清楚，主家有多麼不喜歡雜事。”
“好了，別嘰歪了，”大蛇的意念降下，“咱們是講道理的，不大點事，能怎麼還擊？”
“不疼不癢的還擊，有意思嗎？”
幾人聞言不做聲了，倒是啓揚真人特地找過來，打聽紅葉嶺會有什麼後續動作。
不過他做爲逍遙真仙的嫡系，已經跟環威和霸九刀說不到一起了，陣營明顯出現了分化。
又過半個月，這一天，閆家的傳送陣裡，走出了一行十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