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里夫居然還在藍精靈，不過他表示：你不用來緝私部找我。
風波纔過去不久，哪怕帝國的人對生死看得比較淡，但終究是剛剛死了這麼多人。
就算死者家屬情緒穩定，也不能故意去刺激不是？
兩人在路邊碰面了，謝里夫的座駕，居然是一艘懸浮車。
不過在中轉星，這種車也不算太少見，畢竟不是宜居星球，禁空令沒有那麼嚴。
見面之後，老謝也不客氣，開車載着他直奔精靈之家。
在車上他就開始抱怨，“上次談成那種結果，我可沒少被人指指點點。”
曲澗磊卻不以爲意地表示，“再有下一次，讓他們來談，你看我怎麼對付。”
“還有下一次？”謝里夫聞言翻個白眼，“今天你得請我多吃點好的。”
曲澗磊雖然不擅長社交，也感受出來了，這傢伙是在向自己賣好。
兩人都是至高，平日裡有多少事情，根本不用強調，上一次戈特爾想組個三人局都沒成。
其實他要對付諾頓家，何須別人建議？這算是他也主動釋放一點善意。
“這種垃圾當接班人？”曲澗磊不屑地哼一聲，“諾頓家根本就是自取滅亡！”
當然，有關小湖的環節，就被他略過了——反正強調對方很噁心就好。
謝里夫又吃喝一陣，才小心地發問，“回頭你見萊茵的時候，能喊上我嗎？”
B級的變異屬性，已經很難得了，尤其這個冰屬性，在太空裡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哪怕萊茵後來表現得很感激，還幫他收拾了思海創造的員工。
曲澗磊訝異地看他一眼，思索一下才發問，“你不認識她？”
謝里夫聞言，頓時就石化了，好半天才長出一口氣，“還好上次見面的時候，沒得罪你。”
所以他必須繼續示好，“上次接了諾頓家活兒的，是一個B級冰屬性。”
所以說，自身的強大才是根本，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反正就是一人成團的無奈了，說多了都是淚……
曲澗磊搖搖頭，卻也懶得爭辯，反正他覺得，既然收費了，就別說什麼人情了。
他雖然在對方身上吃了癟，但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真的很有人格魅力。
精靈之家的門衛見到懸浮車，居然遠遠行了一個禮，也不知道是衝着車，還是衝着至高。
“講究人！”謝里夫豎起一個大拇指，“思路清晰，而且恩怨分明！”
謝里夫看到了對方搖頭，他一本正經地表示，“我知道你很傲氣，也有自己的看法。”
對於緝私部而言，這種B級的份量，不會比A級輕，能處理此人，難度顯然不會小。
而且他還惦記着回頭把人搞死，這就不是一般的辣手了，而是要送給某人一個人情。
曲澗磊點點頭，表示自己領情，“對內部的人下手，確實需要一點魄力，多謝。”
賽爾財團可能掌握了更多信息，但是沒有告知他，爲了保險起見，他留守歌德利很正常。
三十歲的B級，當然就更值得關注了，所以有人看好他也正常。
培養來培養去，居然弄出個“路怒症”的接班人，就算不遭遇他，早晚也會被社會弔打。
謝里夫眨巴一下眼睛，“一百二……不對，九十歲？”
現在有人代替他出面，這真的很好。
西格瓦雖然被他殺死了，然而，對方還有多少實力，有沒有至高了，這都很難說。
因爲殺光了對手，此刻他還不知道，對方也是跟萊茵死磕的主兒，否則感想會更多。
在這種剛需之下，諾頓家有沒有至高已經不重要了，必須要有人吸引怒火。
不過謝里夫並不居功，“這人爲了一己貪念，給緝私部帶來這麼大的損失，死不足惜！”
謝里夫聞言來了興致，“哦，怎麼噁心了，說一說？”
曲澗磊不以爲意地笑一笑，“這個無所謂，你是爲了公事，又不是有什麼私仇。”
他遲疑一下，又泄露出了更多的消息，“你知道，你們殺了諾頓家的什麼人嗎？”
按說都在天鉤星域，堂堂的至高想認識誰，還不是很輕鬆的事？
謝里夫苦笑一聲回答，“認識倒是認識，但是她很難接近，我這個至高身份也是阻礙。”
“其實我很窮的，”曲澗磊嘆口氣，“只不過這點小錢不算什麼。”
然而，謝里夫還真的給了他一點驚喜，“我已經把諾頓家族列爲緝私部的嚴查對象了。”
最好的甩鍋對象是他，但他明顯不是好欺負的，那就只能甩給諾頓家了。
曲澗磊答應得痛快，但是謝里夫可不敢理所當然地等待通知。
“那又怎麼樣？”謝里夫不以爲然地回答，“這一次緝私部慘重損失，固然有我們自身的原因，但主要還是有外因！”
然而話纔出口，他就後悔了，對面是四十出頭的至高，兩者相比，三十歲的B級算個屁！
曲澗磊想一想，確實也是這個道理，緝私部想要平息內部的風波，起碼要找個甩鍋對象。
而且從最樸素的恩怨構成上來講，緝私部也確實是爲諾頓家扛雷了，並沒有甩錯鍋。
“你這可不是廢話！”謝里夫翻個白眼，“星際救援，誰聽說過免費的？”
曲澗磊搖搖頭，“沒你說的那麼誇張，我是收錢的。”
“這還算‘就那麼回事’？”謝里夫愕然，“這可是救命之恩！”
謝里夫遲疑一下，還是發話，“諾頓家的少爺，是有至高師父的。”
帝國是有師徒體系，但那是在手工業等行業中，覺醒者裡沒聽說過。
尤其難得的是，兩人還是“化敵爲友”這種方式認識的。
所以他點點頭，“那行，看情況吧，我也不確定什麼時候會見她……歌德利的事還沒完。”
“在我的堅持下，緝私部前一陣處理了他，回頭我找個藉口，把人弄死算了。”
四十歲的B級，六十歲左右就可能進階A級，有生之年裡，起碼有點機會進階至高。
至於說對方怎麼發現了諾頓家的算計，他也沒去考慮——強大勢力從來不缺信息渠道。
吃喝一陣，謝里夫主動問了起來，“你跟海音家族的六小姐很熟嗎？”
曲澗磊怔了一怔，然後笑了起來，“我有傲慢的資本啊，你猜我今年多大？”
他並不擔心對方會瞎猜，因爲從表面上看，歌德利那邊真的離不開他這個至高。
然而就算這樣，他還是笑一笑，“那是你的考慮，但是對我來說，還是要謝謝。”
他真的無語了，這特麼麻子不叫麻子，根本是坑人啊。
他若是不搞死挑釁者，念頭不會通達，但是繼續出手的話，緝私部怕是要跳腳了。
謝里夫卻是聽得有點愕然，居然只是因爲趕路時的一點糾紛？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緝私部損失如此慘重，起因竟然是這麼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真是這麼想的，一個大勢力的接班人，必須要注重綜合素質的培養。
曲澗磊見他這麼明事理，於是又問，“關於諾頓家族，你有什麼建議？”
關鍵還是在於上一次，有至高帶隊來犯。
“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曲澗磊很乾脆地搖頭，“我只知道，那是個噁心人！”
謝里夫雖然是至高，這架勢也把他嚇了一跳，“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錢。”
曲澗磊愣了一愣才發話，“他家也有至高的。”
曲澗磊固然可以小看此人，但是必須承認，三十歲的B級已經很牛了。
合着還是放不下架子！曲澗磊懂了，不過也沒感到意外——至高確實該有至高的體面。
曲澗磊淡淡地回答，“四十出頭。”
也就是至高出聲，處理起來纔不會有阻礙。
曲澗磊也沒覺得有啥不能說的，於是將兩次遭遇講了一遍。
“師父？”曲澗磊聞言又是一愣，對方說的可是神州話的發音，“師徒系統，不是師生？”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自打穿越以來，這還是第一個主動向他示好的至高。
諾頓家的奇葩少爺，正好撞上硬得不能再硬的釘子……還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當初蕭莫山曾經跟他說過，只要四十歲以前進階B級，軍方可以赦免他很多過錯。
曲澗磊點菜也是輕車熟路了，不多時就張羅了一大桌子，粗粗估一下，起碼價值二十萬。
謝里夫沉吟一下發話，“你們殺的是諾頓家極力培養的接班人，三十歲就B級了……”
“也就那麼回事，”曲澗磊隨口回答，“她在星際流浪的時候，我順手救起了她。”
合着那位少爺除了被家族看重，他的資質也入了別的至高的法眼。
“但是我的想法纔是主流，你不屑計較，只會顯得你傲慢、不合羣。”
“對，師徒系統，”謝里夫點點頭，面色有點凝重，“他的師父，距離至高之上只差半步。”
“距離至高之上只差半步？”曲澗磊的眉頭揚一揚，這算是前所未有的勁敵了。
不過他更關注的是另一點，“師徒體系……覺醒者有這個體系嗎？”
謝里夫搖搖頭，“真沒這個體系，是原初戰士帶來的。”
“帝國本身是不鼓勵的，太容易形成派系了，但是原初戰士的主張……有獨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