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掠空獸皮，曲澗磊沉聲問一句，“這個空間石……可以嗎？”
“那當然更可以了，”柯良隨口回答，然後就緊緊地盯上了他，眼神熾熱，“你有？”
空間石是更高端的材料，跟虛空獸皮相差無幾，但是穩定性上強出不少。
畢竟是礦物產出，而虛空獸是生物，成長的過程中，總有這樣那樣的差別。
可是蒼梧界並沒有大規模的此類礦產，極其稀少，還有部分來自於其他修仙界。
曲澗磊摸一摸額頭，“說一說價格吧。”
他已經做好了奇貨可居的準備，但是真沒想到，這個奇貨，竟然稀奇若斯！
然後柯良纔開始陳述此物的珍稀，接着又講一講市場價。
儲物袋是不可能一直不壞的，而且空間石還有其他更多的應用地方。
就比如說曲澗磊製造的黑駒塔和行在什麼的，也會用到。
所以這東西雖然珍稀，但確實是消耗品。
此前空間石的價格雖然高，但是相對供需相對穩定，現在也是有價無市。
曲澗磊聽完解釋之後才明白，“現在空間石的價格，已經漲到這種程度了？”
團隊攜帶的空間石數量不算太多，有一多半留在了封印大陣之外。
在進入此界之前，他們充分考慮了可能遭遇到的惡劣開局。
最不樂觀的情況，大不了也就是退出修仙界，重新返回帝國。
預留退路這種事，曲澗磊已經輕車熟路了，於是篩選一些物品留在外。
絕大部分的戰艦、武器裝備，那都不合適帶進修仙界。
靈石也不合適帶太多，雖然這是修仙界的貨幣，但是一旦站穩腳跟，可以賺取不是？
正經是帝國那裡靈氣禁絕，團隊如果遭遇挫折，不得不返回，這可就是最後的底牌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雖然他們在阿修羅世界搶劫了海量的靈石，但現在還真是不寬裕。
同樣情況的還有空間石，那是製作大殺器的材料，大部分也留在外面了。
倒是無暇晶無所謂，少女星域那裡就有無暇晶礦，回去之後可以開採。
同理，他們帶進來最多的，是虎人屍身，一來能輔助證明身份，二來沒準能賣高價。
事實證明，虎人屍身確實很值錢，因爲仇恨度的緣故，溢價極高。
曲澗磊認爲，在其他修仙界，大概率賣不出更高的價格了，纔會向柯良真仙推薦。
可是現在沒想到，空間石的價格直接爆表了。
團隊攜帶的空間石，是總數的三分之一，按照柯良提供的價格，差不多能賣七八萬上靈。
不過這個東西，肯定是要謹慎着賣。
柯良看他沉默不語，心裡也在打鼓，而且跳得格外厲害。
空間石現在是真正的有價無市，只不過價格高到離譜。
偶爾一小塊，還可能在大勢力間流通，或者拍賣場上見到。
但是大量的空間石，幾乎是不可能的，也是各大勢力的戰略儲備。
如果對方真有價值兩三千上靈的空間石，他絕對不硬撐着，舔着臉也要收起來。
不過下一刻，他聽到對方發問，“給你一千上靈的空間石，其他用虎人屍身和無暇晶？”
“這個……”柯良真仙再度糾結了起來。
沉吟了片刻，他纔出聲發問，“能再多賣給我點空間石嗎？我用上靈買。”
曲澗磊搖搖頭，“我們的也不多了……你有極靈嗎？”
“極靈？”柯良真仙忍不住打個哆嗦，“曲道友，莫要開玩笑了。”
“那就這樣吧，”曲澗磊做出了決定，“再給你一千上靈的虎人屍身，一千上靈的無暇晶。”
這虎人屍身……柯良覺得實在有點無語，倒不是東西不好，關鍵是太奢侈了。
但是再一想，原本打算什麼都不要，現在能拿下價值三千上靈的罕見物資，也真的夠了。
不過曲澗磊又表示，“我方已經答應閆家，不對市場造成衝擊，這個……”
“我明白，”柯良真仙很乾脆地點頭，“我會冷卻一段時間。”
如果他是花了靈石採購來的物資，可能會因爲週轉的需求，撐不了太久。
但是他付出的，只不過是拿出秘籍，讓對方復刻了一份。
說得輕巧一點，認爲是無本生意也不爲過。
憑空得到了這麼一筆財富，只要不出現天大的意外，他有信心守護到天荒地老。
一千上靈的虎人屍身，是小半截的元嬰屍體，再加上一些虎人金丹。
看到曲澗磊源源不斷地放出虎人屍身，以及各種碎塊，柯良真仙有點眼睛發直。
“夠了夠了，不用再加了。”
“沒事，我們不缺這些東西，”曲澗磊又放出了一點零碎，“多給你點也無妨。”
最後柯良還是忍不住了，“冒昧問一句，貴方是在哪裡跟虎人作戰的？”
“在他們肆虐的地方，”曲澗磊隨口回答，“我們可以保證，不是撿漏得到的。”
“這個我信，”柯良點點頭，忍不住又問，“貴方……來自中州？”
他實在想不出，東盛大陸上，什麼時候冒出了這麼一股強橫的勢力。
虎人屍身就別說了，只說無暇晶的數量，就不是任何一股勢力能拿得出手交易的。
他可以想像得到，對方手上剩餘的無暇晶，肯定比交易給自己的還要多。
如果考慮到空間石的因素，他幾乎懷疑，對方可能是來自於其他修仙世界。
但是這個猜測不但驚世駭俗，也容易惹惱對方，所以也只能問是否來自中州了。
曲澗磊看他一眼，心中有點膩歪：老兄，你難道不知道，這些問題過界了嗎？
不過，兩人才完成這麼大一筆交易，溝通得也很順暢，他也懶得較真。
於是他笑一笑，“道友，世界很大，沒有誰能掌握全部消息，我們還有去中州的打算。”
“哦，”柯良點點頭不再發問，心裡卻是暗暗記下了：對方未來可能前往中州。
這一次他的收穫不算小，關鍵是他食言收了對方物資，雙方卻還依舊是一團和氣。
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加大了打聽幕後主使者的消息。
不過這種事，其實也沒那麼燒腦，按照誰獲益，誰嫌疑最大去查就好。
交易後的第五天夜裡，柯良再次來到了曲澗磊的行在。
這次他帶來了兩個活口，以及二十來具屍體。
幕後主使者是逍遙真仙的後人，就是那個打算衝擊金丹的傢伙，以及幾個族人。
他們非常關心自家老祖的下落，但是又不敢前往紅葉嶺。
於是釋放出消息，說老祖出了贖金，卻被紅葉嶺坑了。
這些人釋放消息也是老手，自己不出面，還出靈石請了專業的團隊。
團隊是兩家，一家商盟，一家是東盛大名鼎鼎的情報組織“風雨樓”。
風雨樓不止經營買賣情報，還提供刺殺、懸賞、買賣人口等中介服務。
比如說刺殺，他們曾經完成過刺殺元嬰得手的任務。
這個組織瘋狂的時候，一度搞得天怒人怨，幾大頂尖勢力曾經聯手圍剿過。
後來他們偃旗息鼓，但是最終也沒有徹底消失。
現在的風雨樓基本還處於半地下狀態，行事也沒有以前那麼張揚了，低調了很多。
不過柯良真仙表示，這個組織之所以能屹立不倒，是因爲身後有頂尖的勢力暗暗支持。
十二家頂尖勢力中，支持風雨樓的不止一兩家。
很多時候，他們還是頂尖勢力的刀，負責做一些見不得人的髒活。
曲澗磊對此也不奇怪，這種性質的組織竟然能存活至今，沒有說法才叫真正奇怪。
柯良真仙帶領下屬，幹掉了始作俑者，滅殺了那個商盟的主使者和相關人員。
但是對風雨樓，他只是殺掉了七八個經辦者，並且搗毀了一處情報點。
他表示這個組織太龐大，自己根本不可能推翻，只能滅殺一些小嘍囉出出氣。
再有就是一些說風就是雨的跟風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起鬨架秧子。
散播傳言的人很多，他沒有殺完，只是殺掉了消息傳到他耳中這條線的人。
也就是說，柯良出手還是相對節制的——起碼沒有數字魅影在帝國時，行事那麼酷烈。
可就算這樣，他也幹掉了足足一百多人，其中還有兩個金丹真人。
現在他帶來的二十多具屍體，並不是他殺掉的全部，只是選擇了一些有代表意義的。
可見元嬰一怒，有多麼的可怕，真的是血流成河。
他帶來的兩個活口，一個是他的下屬，還有一個撮合各方的關鍵人物。
這不是柯良不忍心下手，而是他認爲不能殺掉所有的活口，必須讓紅葉嶺驗證一下。
真要殺掉所有人，他難免有做賊心虛的嫌疑，活了一把歲數，他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活口……曲澗磊沉吟了，現在團隊裡最擅長搜魂的賈水清和易何都不在。
其他人也能搜魂，但終究是對神魂不太友好。
他微微頷首，“柯良道友的話，我是願意相信的，搜魂就大可不必了。”
然而，在表現出友善的同時，他也必須向對方證明，自家團隊不是好糊弄的。
於是他摸出了龜甲和貝殼，隨手撒了下去——這點反噬，應該沒問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