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真假
兩個人繼續向邊緣地帶行進，一路上風景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安烈突然降低飛行的速度和高度，羅林扭頭就可以看到那如擎天柱般聳立的巨人階梯盤旋而上貫穿天地所以無論身處何處都不會因爲迷路而困擾，
兩個人停在一片依舊以灰色調爲主的高原上，安烈說道：“到了。”
“這是哪裡？”
“各個種族的獸人集結的地方，雷暴即將降臨快點離開空曠的地方，邊走邊說。”兩個人以幾乎相近的頻率快步行走，安烈負責帶路，突然停下來，伸出手似乎在觸碰面前的一道看不見的牆，說道：“知道空間節點嗎？”
“知道一些。”
“現在站的地方就是空間節點的入口，我們要去的地方名爲莫高大陸，是與卡姆多相聯繫的附屬大陸，那裡是牛頭人的故鄉，也是獸人族內部最大的交易場。”
“牛頭人？就是那些會說大地母親忽悠着你的種族？”
“是大地母親護佑着你，跟着我。”安烈搖頭笑了笑，羅林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一個佈滿水汽的氣泡，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感覺是踏入了一個空間中，突然來到一片天清水藍漫山遍野都是青草的錦繡之地，放養的肉用科多獸在悠閒的吃草，平靜而祥和，羅林忍不住感嘆道：“好遼闊壯觀的大草原。”
安烈同樣非常享受這裡的氛圍，說道：“是啊，誰有能想到外面貧瘠的土地的另一側居然有着這麼漂亮的草原，我第一次來到這裡和你的反應一樣，就像是三餐僅能溫飽的窮人突然之間看到一桌子豐盛的佳餚，但是我覺得像是在荒涼的沙漠中突然看到了綠洲一樣，哈，終於可以暢快的呼吸了。”
“也可以是綠魔肉和豬玀肉的差別。”羅林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科多獸之外的生物，也沒有見識到傳說中的牛頭人，不禁問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參加即將開場的交易會，不過，爲了不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
熱鬧的暗號交易場是牛頭人酋長凱恩管轄的一箇中型交易所，因爲在這裡鬧事就相當於與土著牛頭人爲敵，雖然牛頭人愛好和平但是也喜歡在敵人身上開戰爭踐踏之類的小玩笑體現牛頭人一族的“好客”，所以沒有太多人有膽量在這裡鬧事。
但即使彪悍如牛頭人也有兩個種族讓他們從內心的感到害怕，尤其是老老實實做生意的牛頭人。
這兩個種族一是是已經不可能再碰見的人類，第二個，也是暗號交易場最不受歡迎，也是牛頭人最不會應付卻仍然有機會打交道的狐人。
這邊恰好有一個。
羅林剛剛踏足市場大門就看見所有的牛頭人都張大了嘴巴彷彿看到了古怪的東西，羅林尷尬的笑了笑，而牛頭人卻像是看到死神的微笑般紛紛逃跑關閉鋪子的大門，前一分鐘還人聲鼎沸的交易場變得像是經歷過一場洗劫般死寂。
羅林撓着臉看向在腦袋上戴貓耳的安烈，問道：“是你乾的？”
“準確說你是腦袋上的兩隻狐狸耳朵的緣故。牛頭人有一句古諺是這麼說的，一個狡猾的狐人可以洗劫十個牛頭人勇士，事實也是如此，所以牛頭人最不樂意看到的就是狐人。”安烈扶正自己的貓耳，說道：“就這麼樣吧，我們的目標是暗號的地下交易所。”
就像有着“關門”的光環羅林所到之處都看不到牛頭人在眼睛前面晃盪，兩個人走到暗號交易所的入口，恰好與兩個身穿灰黑色斗篷的人同時到達，兩撥人都沒有先走入大門，對方拉了拉兜帽似乎並不像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容貌，安烈拉着羅林向後一退，對方立刻推開大門走入其中，大門重新關合，大門的守衛警惕的看着兩個人，安烈點點羅林的肩膀，說道：“我們走，這裡需要一些特別的準備。”
羅林察覺到至少有三個人的目光盯着自己，而安烈身上的更多，兩個人走到一間製衣店門前，心靈手巧的猿人店主看到安烈站在門口就拿出兩個麻袋交給他，羅林解開袋子發現裡面是與剛剛那些人相同的斗篷，遮住模樣順利通過門口的守衛，走入曲折幽暗的甬道，羅林說道：“一件斗篷就是身份證明？”
“不，這斗篷只是爲了遮掩身份，因爲交易有時候會遇到衝突，一定程度的身份掩蓋是必要的措施，也是管理者爲了儘量避免麻煩定下的規則。”兩個人的腳步聲在幽深的走廊中迴盪，安烈撫摸着牆壁上古老的紋路，說道：“牛頭酋長凱恩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者，是他隻手開闢出這個獨自的空間供族人安居，你察覺到了嗎？雷暴已經過去，但是我們卻沒有察覺到任何雷暴的力量，因爲凱恩以一己之力抗下所有雷電的攻擊。”
“他的等級？”
“大地圖騰的守護者，十四級，哦我忘了，你可能對傳說騎士以上的等級沒有了解……”
“別看我這樣，我可是覺醒了命格，十二級以上的實力還是聽說了一些。”羅林在手上纏繞綠龍的生命力量，安烈凝望有如綠色的火焰精靈般跳動的能量，暗自鬆口氣，說道：“看起來是類似癒合的命格，對於騎士來說是非常不錯的命格，你可以考慮到龍脈碰碰運氣，願意與擁有癒合能力的騎士簽訂契約的巨龍非常多。”
“做龍騎士似乎並不簡單，不然大陸不會只有一個蘭斯洛特成爲龍騎士。”
安烈問道：“你是紫荊花帝國的人?”
羅林點點頭，安烈悄然捏緊手心，問道：“那麼一個月前的紫荊花有沒有發生重大的變故？”
“有不少啊，你要聽哪個?”
“婚禮。”
“婚禮啊，那當然有一場算得上是史無前例的盛宴。”
“是什麼？”
“教皇和皇帝的婚禮。”
“婚禮？教皇和皇帝？這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嫁給皇帝，怎麼會……婚禮成功了嗎？”
羅林見安烈的模樣非常迫切的等待答案，便說道：“當然是非常成功，那可是皇帝的婚禮怎麼可能有不成功的道理，哦我差點忘了，婚禮還是有點小插曲，一個剛剛失去所有的瘋子不知道怎麼衝進禮堂想帶走新娘，結果惡行被偉大睿智的皇帝陛下制止。”
安烈迫切的問道：“結果呢？”
“什麼結果？”
“那個瘋子怎麼樣了？”
羅林冷笑一聲，左手在脖子前輕輕一劃，道：“死了。”
“死了？”安烈微微皺眉，羅林立刻笑道：“開玩笑的，他沒有死，失魂落魄和死了差不多，連教皇陛下都不想看到他，他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恨不得去親吻陛下的腳尖祈求寬恕，本來我是非常敬佩他的，即使他失敗了也可以說是悲情英雄，但是他在帝都的那些舉動讓我非常的失望，爲什麼他不肯在蘭西因的一些都消失的時候像是一位真正的英雄那樣和他的家人一起死去呢。”
“太好了，他還沒死……然後呢？他怎麼樣了？”
“然後，他就得到自己想要的親王的稱號，單單一個親王的稱號，沒有權利地位領地，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親王的稱號，哦對了瘋子親王的名字就是……”
“夠了。”
“雖然他最後敗了但也算做了一件能讓後世人記住他名字的大事，哦我還沒說名字呢，親王的稱號確實是比一個城主要好聽但是……”
“夠了！我說夠了！”
安烈的反應比羅林想象中的要激烈的多。
羅林淡淡的說道：“失敗者的職責就是爲我們提供笑柄。提問，你似乎很在意他。”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非常瞭解他的性格，他不會那麼做，舔腳尖什麼的……姐姐也不會那麼做。”
“聽你的口氣，你很瞭解他？你和他什麼關係？”
“我……”安烈欲言又止，小聲問道：“回答，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那你關心他做什麼？”
安烈淡淡的說道：“因爲，他奪走了我曾經摯愛的那個人。”
又是救命恩人又是情敵，我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情敵了？羅林暗自苦笑，盯着安烈的臉腦海中漸漸浮現出那一個爲了可妮莉雅被百鬼食體的監獄長，利卡，看起來眼前的安烈和利卡非常的相像，手裡的小說像是利卡的相，容貌俊朗又愛穿白衣，再加上許久不變的撲克臉和間歇性的暴走，安烈的整體感覺和利卡甚至說是漢拔尼都非常的相像。
但是漢拔尼不會說奪走摯愛之類的話，利卡也已經從阿娜絲塔處得知他的靈魂已經完全的湮滅不可能有復活的可能性，兩個人都沒有可能，羅林突然想到那一夜見到愛葛莉絲的時候腦袋裡蹦出的想法……
“我們走吧。”羅林默默的跟在安烈後面，用手比劃兩個人的身高，而後盯着他滑膩白嫩的手與印象中的那一雙做對比，安烈察覺到目光，轉過身來問道：“你在做什麼？”
羅林也沒有收回目光，而是捏着下巴問道：“老師，去拍賣會之前，先填飽肚子吧。”
“好吧。”
兩個人到來地下交易所的一個隱秘乾淨的餐館，羅林用一整塊肉換得餐館的使用權限，關上大門後來到廚房，安烈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見阿強在廚房忙碌，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現在你是客人，就坐着吧。”
食物的噴香讓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次飽飯的安烈忍不住**鼻子，當食物擺在桌子上，安烈愣愣的說不出話來，似乎這些食物對他而言有着特殊的意義，再看到阿強從戒指裡拿出一瓶唯有精靈纔有技藝釀製的果酒，安烈帶着懷念意味的眼神似乎是陷入了緬懷，喃喃道：“精靈果酒？”
羅林見狀輕聲笑道：“我的家就在蘭西因旁邊不遠，也曾經和幾個精靈打過交道，他們給了我這一瓶東西作爲酬謝，這瓶酒應該能非常適合您清淡的口味。”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口味……”安烈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阿強，自己在他面前就是**裸的存在毫無秘密可言，他立刻想到究竟是怎麼回事，看着羅林，羅林笑道：“我家有一個離家出走的壞孩子，她本來是一個對誰都會禮貌對待的好孩子啊，但是她還是不告而別，這讓我這個做姐夫的非常爲難，如果讓我找到她可一定會讓她的小屁股開花！”
安烈“呀”的一聲變得蹙促不安，小手捏在一起來回攪動，這是某個單純女孩緊張時習慣性的小動作，眼神似乎晃動似乎是在想自己的說辭，但想着想着卻還是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羅林見狀不禁笑道：“你還是沒變，愛哭鬼。”
似乎是解開了一個心鎖，不願意敞開心懷的安烈捂着嘴默默的抽泣，羅林現出自己的真實模樣，將手放在他耳垂邊摸到另一種皮膚的質感，笑道：“好了，沒有外人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把面具摘了讓我看看你瘦了沒，不用那麼害怕，打屁股是開玩笑的，哈哈……”
“不能！”安烈突然打掉羅林的手，緊張的檢查自己的面具有沒有破損，見羅林一臉驚愕的神色，抿着嘴，眼淚又開始嘩啦啦的往下掉，“不行，只有面具不行。”
“好吧。”羅林沒有強求，但還是說道：“那麼，叫我一聲姐夫吧。”
“姐夫。”
兩個人都露出錯愕的神色，同時轉向那本應該被關緊的店門，尤其是剛剛準備好說話卻沒有說出口的安烈看着出現在門口的人，金色的長髮配合精緻如洋娃娃般的面容，灰色斗篷下的素色長裙都有如她在蘭西因時的模樣。
城主府官方意義上女主人，正牌的城主夫人，實際上卻是羅林的小姨子。
愛葛莉絲。
羅林轉而看着同樣對來者的出現疑惑不解的安烈，疑問一個接着一個冒了出來，她們兩個，誰纔是真正的愛葛莉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