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肖陽那一出,一場夜宴自然不歡而散。
一羣武科新人一起回去,一路上氣氛很是沉默,誰也不主動說話。
一直到快分手的時候,越子離才快步上前,對着古月安輕聲道:“古兄,不要多想。”
古月安笑着點了點頭,示意越子離不要多想。
而事實上,古月安有沒有多想呢?
他當然,一定會多想。
“是王不負的意思,還是陳睚眥的意思?”古月安來到專門分配給他的一頂頗爲寬敞的帳篷裡,繫好了帳簾,將帳篷裡的火燒大,然後取出了幾壇早就從馬車裡搬下來的酒。
在夜宴裡,古月安自然沒有喝痛快。
丁蓬自然完全來者不拒地拿下了一罈酒,但他沒有自己喝,而是一臉狗腿地把酒提給了也出現在了帳篷裡的李探花。
李探花朝着笑着點了點頭,坐在火堆旁,一邊喝酒,一邊又開始雕刻起美人來。
“我覺得是陳睚眥。”丁蓬又給自己拿了一罈酒,躺在火堆旁,舒舒服服地喝了起來,“因爲王不負沒可能啊,他當時的反應也不像是假的,而且你今天幫了他那麼大的忙,他沒道理會這麼急着來試探你的底線。”
“試探的話……是不是未免太蠢了些?”古月安自己也拿一罈酒,“不過,真要說起來,我們的太子殿下,好像一向都不是很聰明,看起來,倒像是他的風格。”
“我倒是不這麼認爲。”很難得的,一直都不怎麼參與古月安他們對話的李探花,居然開口了。
古月安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前輩的意思是?”他連忙看向李探花。
“他的槍上有感情,就像是他的眼睛。”李探花這麼說,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古月安有些聽不懂。
“他是個多情人,那一槍,爲的是他自己。”李探花再次說。
這一次古月安聽懂了,那一槍,並非是來自於誰的指使,只是肖陽自己想刺,便刺了。
可是,古月安刻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更別說,還是關於情感方面的事情。
李探花卻不說話了。
不過古月安相信他,倒不是完全要迎合他的意思,只是,李探花本身就是一個多情的傷情人。
同類總是有一種共鳴的不是嗎?
古月安不再去想這件事的細節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都是無用的。
雖然他還沒有到達絕對力量的程度,但是,如果說,王不負或者說陳睚眥有陰謀要朝着他來,那麼他不介意用他的雪焚城一一接下。
喝乾了一罈酒,古月安開始整合這幾天以來的收穫。
除了在鎮北軍中一下子獲得了巨大的聲望以外,古月安還獲得了統共兩百點的練功點數,三塊仙級靈力碎片,一張化靈符。
這些獎勵都是來自於他這一日一夜做的事情,昨夜連下五城,獲得了一百點練功點數和一張化靈符,今天白天獻頭溫酒殺人,又獲得了一百點練功點數,和三塊仙級靈力碎片。
現在他的練功點數的儲備達到了將近兩百五十點,這對於古月安來說,已經算是一筆鉅款了。
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練功點數乾涸的情況,所以他現在已經有了囤積練功點數的習慣。
三塊仙級靈力碎片,他再次全部餵給了張子虛,使他的境界一下子上漲,已經快要到達先天極境的地步了。
此外,就是那張化靈符了。
古月安之前還不知道化靈符是什麼東西,但是現在他卻是明瞭了。
“化靈符:可以將瀕死之人化爲武靈。”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說出了一個極其不簡單的功用。
這簡直就是一張神符,不僅僅可以用來救人,還能用來害人,想想要是古月安有什麼仇家,他先是把那個人打到瀕死,然後再用化靈符將他化作武靈,最後輪迴出手,將他變作收容物。
完美的連招,也是恐怖至極的連招,若是讓其他人知道古月安有這麼恐怖的手段存在,恐怕很多人都得仔細想想到底要不要和古月安爲敵了。
這是真正的,永世不能超生了。
整理完了收穫,古月安打算開始修煉,早一步打開丹田的穴竅,他的實力就早一步進入更廣闊的領域。
可就在他打算閉目進入那副明月照大地的圖景的時候,李探花卻是問道:“你想不想學飛刀?”
古月安愣了一下,看向了李探花,心中有些狂喜,但沒有表露出來。
這麼多日子的努力,總算是李探花肯**東西出來了。
李探花驟然出手,只聽叮的一聲,隨後便是火光忽明忽暗。
等到古月安看過去,卻是發現有李探花手中的那把刻刀正在火堆之上忽快忽慢地旋轉着,火光的忽明忽暗正是來自於刀的節奏。
這個場景,讓古月安想起了今天晚上肖陽的那一槍。
“明天也去嚇一嚇今天的那個年輕人。”李探花無比精巧地控制着那把刻刀不落地,一邊笑着說。
這一笑,卻是恍惚間讓古月安感覺到了,李探花,其實也不是那麼的絕對疏離,他的身上,也是有人味的。
除了傷情和寂寞,他也是同樣還是個很有趣的人。
“當然願意了。”古月安反應過來,連忙擺正了姿態,朝着李探花行了一禮道,“還請前輩有教於我!”
但是隔了一會,古月安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對,然後他想到了是哪裡不對了,他從【兵器譜】中取出了雪焚城,有些尷尬地看着李探花道:“呃……前輩,我這把刀,也能飛嗎?”
李探花看着古月安,好一會,笑意更濃了:“怎麼不能了?”
“不會吧?”古月安先是看看手裡的這把刀,然後又想象着以前看的電視劇裡的小李飛刀的凌厲無形,怎麼都無法把兩者聯想起來。
這麼大的刀,還沒飛出去,人家都早就有了防備之心了吧,還怎麼做到例無虛發?
“刀之一道,越往高深,越不在於形,而在於勢。”李探花倏然收回了那把刻刀,將那把刻刀再度握在了手裡,摩挲着道,“我的飛刀,人人皆知,可爲什麼,仍然例無虛發,你可知曉?”
“因爲……快?”古月安想着以前的一些對於面前這個人的飛刀的映像,說道。
“快,只是表面的原因,更重要的一點在於,你一定要堅信自己……出刀必中。”李探花驟然改握爲持。
一瞬間,古月安就有一種完全被鎖定,彷彿一定會被那一把飛刀擊中的錯覺。
所以,是信心嗎?
聽着李探花的教導,古月安另一個念頭卻是怎麼也壓不下去。
那就是……以後練成了,是該叫大古飛刀,還是……小古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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