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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探聽到那領兵之人是何人?”徐榮又問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深諳此道。
“打頭的是一面薛字大旗,應該就是在虎牢關前射傷董太師的薛禮薛仁貴!”斥候經驗極爲老辣,把該打聽的都打聽清楚了。
“薛禮?這就有些棘手了,此人武藝高強,當初我和其他六將圍攻他的時候,竟然先後還被他殺了四人。他武藝之高就算不如溫侯,恐怕也只比溫侯稍弱一籌而已。”徐榮沒想到,居然會是薛禮這個老對手,當初要不是他機警,多半也已經殞命於虎牢關下。
“就算你不單有勇,也能行兵打仗,我就不信你五千步兵還能我和五千精騎相抗,正好新仇舊恨做個了斷。”
徐榮面色一冷,大聲說道:“全部上馬,趁着薛禮大軍立足未穩,我們前去突襲。”
“喏!”這些西涼士兵都是豺狼虎豹之輩,在這裡躲了好幾天早就憋屈不已,現在聽到徐榮發話,全都亢奮起來,巴不得當即就衝到薛禮軍前大戰一場。
薛禮並不知道徐榮已經將他盯上,正在率領騎兵準備突襲於他。他在到達孟津南境之後,選了一處地勢頗高的小山坡作爲大軍紮營之地。這是他第一次單獨領兵,顯得更加謹慎。
這小山坡的坡度能夠極爲有效地抵消騎兵的衝鋒能力,他顯然也知道,這一戰防守爲主,是以穩紮穩打,並不貪功冒險。
不單如此,他還派遣士兵在山坡周圍都挖了陷馬坑,表面蓋上草木僞裝,以騎兵衝鋒起來的速度根本就難以發現。陷馬坑裡都是削尖了的木樁,一旦掉下去馬死人亡,絕對沒有一絲生機。
“大家提高警惕,本將猜測那徐榮等了這麼久,一旦知道我們只有五千人駐紮在這裡,多半會憋不住前來偷襲。他們騎兵速度極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到了,我們不得大意。”薛禮握着方天畫戟,十分英武,加上他在虎牢關下一戰成名,這些將士都對他十分信服。
“大家把山上的碎石都收集起來,在營地外圍壘成一圈,這樣不但能阻止敵軍騎兵偷襲大營,還能在交戰的時候推下去化作滾石攻擊敵人。”薛禮因地制宜,充分利用地勢就地取材。
有了陷馬坑和石牆,薛禮仍舊不放心,聽着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咆哮聲,他不由得一笑,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地笑意。
“將軍,再過三裡地便是薛禮的營地,此人當真非凡,紮營在山坡上,明顯就是對我們早有防備。”小校指着遠處的一個小黑點似的小山坡,對徐榮說道。
“這薛禮不簡單啊,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山坡周圍肯定設有陷馬坑之類的陷阱,他現在應該就等着我們前去偷襲呢。”徐榮淡淡一笑,對薛禮的佈置並不意外。
“那我們要怎麼辦,他們只有五千人,要是現在不趁機消滅掉的話,一旦被趙雲的白馬義從發現,兩相夾擊,我們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啊。而且我們的糧草已經不多了,再不從敵人手中奪糧的話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小校擔心地問道。
西涼騎兵和塞外胡人一樣,爲了保持騎兵的速度優勢,並不多帶糧草,向來都是以戰養戰,因此個個兇猛殘暴。但是現在他們五千兵馬,所需太多,除了從劉協軍中搶奪糧草之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進行補給。
“很簡單,我們不能上去,難道還不能想辦法將他引誘下來嗎?”徐榮看着遠方,胸有成竹,淡淡地說道。
“將軍你看,西涼鐵騎果然來了!”薛禮旁邊,一員校尉指着遠處突然出現,正越來越明顯的西涼騎兵驚聲說道。
薛禮神射無雙,這目力自然遠非常人所及,不但一早就看見了不斷奔襲過來的西涼騎兵,而且還看到了他們竟然在漸漸地分兵,只有一千西涼騎兵向他們而來,另外的四千西涼騎兵卻是在徐榮的統領下不管不顧向南面掠去。
“不好,看來這徐榮是鐵了心要自絕後路南下侵擾糧道了,這一千騎兵多半是來阻擋我們出兵的。”
薛禮暗叫一聲壞事,他不是不知道徐榮很有可能是故意爲之,就是要逼得他引兵下山失去所有地利優勢,甚至連提前佈置好的陷阱都派不上用場。
但這是陽謀,徐榮肯定也清楚憑藉劉協的機警,他繼續留在孟津不會取得任何戰果。所以乾脆不怕劉協會徹底截斷他的退路,如果薛禮真的無動於衷的話,他就趁勢南下,去侵擾諸侯大軍的糧草供給線。這樣一來,他多半也會在聯軍的包圍之下戰敗身亡,但他死之前一定會給聯軍造成巨大的破壞,甚至足以影響到兩軍勝負。
薛禮不敢賭,馬上命人點燃馬糞柴煙,希望趙雲的白馬義從在巡守的時候能夠發現戰況趕過來救援。在西涼騎兵的環伺下,他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派出士兵前去尋求支援。
徐榮看見山坡上的滾滾濃煙,心中對薛禮的佩服又多了幾分。如此緊急情況之下,這薛禮尚且不慌不亂想得如此周全,當真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不過,你既然點燃煙火,那也就證明了你已經中計,要捨棄地利,用步兵和我的西涼鐵騎交戰了。”
人數相等,野外平原交戰,騎兵精銳對失去地利的步卒,徐榮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可能會輸。
薛禮看着遠方停下來的西涼鐵騎,又聽了聽耳邊變得微弱不可聞的奔騰之聲,雙眼冒出奪人神魄的精光,對麾下士兵大聲說道:“敵人就在眼前,而且還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西涼鐵騎,告訴我,你們害怕麼!”
“將軍說笑了,兗州軍哪個不是不怕死的漢子!莫說只是區區西涼鐵騎而已,便是飛熊軍在前,我們兗州軍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校尉長槍高舉,眼中全是熊熊的戰意!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兗州士兵高呼不止。
這句話自當初任城一戰從蘇烈口中傳出來之後,所有的兗州士兵都把它當做了振奮士氣的口號,眼下齊聲高呼,氣勢無雙!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