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皇上,湛王爺同湛王妃出京了!”
雲峰聽言擡眸,“確定嗎?”
“是!”
確定出京了,至於去了何處,雲峰卻是沒再問。
“下去吧!”
聞言,侍衛隨即垂首,掩住眼中的意外,躬身退下。
問一問,探一探湛王去了何處,侍衛本以爲這是皇上必問的。沒曾想……
爲何不問呢?
雲峰握握自己拳頭,比比腕力……瞬時沒了好奇的必要。
另外一邊……
完顏千華得知湛王離京,心裡竟是不自覺的鬆了口氣。這感覺出……
完顏千華不覺扯了扯嘴角,自嘲。爲自己的本能的反應。
再次清楚的意識到,縱然手裡握着他的命脈又如何,潛意識裡她卻畏懼着他。
想着,緩緩閉上眼眸,放鬆身體。雖還不知雲珟爲何離京。不過,在她身體不適時,雲珟不在京城這也算是好事兒。
拿捏雲珟,讓她時刻精神緊繃。太過不受控……
***
或是趕路疲累的關係,容傾變得比在王府時更愛睡了。不過,也因此吐的症狀倒是減輕了不少。
因爲在可能會吐的時候,她睡着了。對此……湛王不知道該不該鬆口氣。
“王妃還在睡?”完顏千染從馬車上下來,走到湛王跟前問。
湛王點頭,開口,“她這樣嗜睡真的沒事?”
這問題,如一日三餐,湛王是每日必問。對此,完顏千染已是非常習慣。
“王爺放心,這都是正常的。”
重複的問題,同樣的答案。湛王聽到,心略安!
容傾安好無事的話,無論聽多少次,湛王都不會覺得多餘。
“她懷相怎麼樣,可好?”
“王爺,王妃現在月份還小,說懷相還爲時過早。”
“什麼時候才能探出來?”
“最起碼要到五個月。”
“要順!”
“這個……我一定盡力。”
湛王聽言,皺眉。
“王爺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這次話出,湛王眉頭鬆開了些許,擡腳走上馬車。
完顏千染不覺失笑。
要順,一定要順!湛王只能接受的。其餘,敢說一個‘不’字試試。
對於容傾生產一事,湛王自從受到驚嚇,又自己不斷臆想延伸出各種血淋淋的場面後……已開始魔怔了。
二十多年來,湛王所有的想象力都用在這上面了。每時每刻都在不斷的嚇唬自己,現在正他的腦海中,欲估應該已無聲導出了十多部的恐怖片。
婦人血戰產子!
婦人產子被撕裂!
婦人產子血崩!
婦人生產一屍兩命……
等等等等!
看着容傾不斷膨脹的肚子,湛王腦中恐怖級數也隨着不斷升級中。如此……他如何能不焦慮!
“夫君!”
“醒了!”
“唔……”容傾揉着眼睛問,“到哪兒了?”
“到荊州了。”湛王拿起馬車內的披風給她披上,“累不累?”
“不累,就是有些餓了。”
餓了?
每次聽到這兩個字,湛王的心跳總是不自覺的多跳幾下。
“中午用了那麼多,這麼快就又餓了?”湛王似隨意道。
容傾聽了,擡頭,“我中午吃的多嗎?”
“飯量已跟爲夫一樣了。”
“跟相公一樣可是不行,一定要超過你纔可以。”
這話,湛王聽着就一個感覺,被恐嚇了。
“畢竟我現在是一張嘴養兩個人。”
湛王聽了,正色道,“她(他)現在還小,真的吃不了太多。所以,若非餓的太厲害,就晚些時候再吃吧!”
容傾聽言,點頭,“那就聽相公的。”
她吃的多,湛王就開始擔心孩子長得大。孩子大了可是不好生,且很危險。所以……
覺要睡好,飯要吃少,娃要生小,一定要順好。還有……不要嘔吐了!
對於容傾生娃兒,這就是湛王的幾大方針。爲此,他正不懈努力着。而從目前的成果來看……
咕嚕!
容傾摸摸肚子,睜着毛茸茸的眼睛看着湛王,認真道,“相公,其實我一點兒都不餓。”
湛王:……
“下來先吃點兒吧!”
聽到讓吃,容傾眼睛瞬時完成了月牙,歡喜的同時還不忘賣乖,“我不用吃一碗,我吃半碗就行。”然後……
她吃了一碗半!
再還要伸筷子的時候,那已然肉嘟嘟的小手被湛王握住。
容傾擡眸,男人柔聲道,“小心積食!”
這關心,這體貼……
完顏千染聽到,默默垂眸……是有人要積食,不過那人絕對不是容傾,而是某個男人。
爲了讓容傾少吃點,明明吃嘛嘛不香的湛大王爺可沒少吃。
“可是我還想吃。”
“吃太多對身體不好。”湛王說着,看向完顏千染。
接收到湛王視線,完顏千染輕咳一聲擡眸,看着容傾,肅穆道,“王爺說的對,晚上吃多了會不舒服,所以王妃還是適量的好。”
附和湛王的話,盡力控制容傾的食量。這就是她同坐在飯桌上的理由。不然……
縱然她是湛王姨母,出現在飯桌也是多餘!
容傾聽了,放下筷子,“那不吃了!”
極好!
完顏千染說的話,她聽。他說的,她已快當耳邊風了。**裸的對比,湛王有些心塞。
“相公,我們去散散步吧!”
憑着容傾的表現,對於她的要求,他實不該答應。然……
“走吧!”
“好!”
看湛王牽着容傾的手走出,完顏千染眼裡不覺溢出一抹悵然,一絲恍惚!
若是她的女兒還活着,現在也應該跟容傾這麼大了。只可惜……
垂眸,遮住眼底點點酸澀。再想那些還有什麼用!
走出屋子,站在院中,看着院內景緻,容傾轉頭看向湛王,“夫君,這是誰家的府院呀?”
湛王沒回答,只問,“不喜歡嗎?”
容傾搖頭,“沒有!很漂亮。”
“那就好!”說着,牽着容傾院中漫步。
容傾不緊不慢走着,入眼的處處是景,入目的均是湛王府的人,這感覺……有種她還在湛王府的錯覺。
“相公,這府院是你置辦的嗎?”
“嗯!”
荊州也有湛王的產業嗎?上次遊玩的時候,明明還不曾有的呀!怎麼這次就……
容傾想着,眸色微閃,“敢問相公已經,你這府院您是如何置辦的呀?”
湛王轉眸,看容傾一眼,“你想知道?”
呃……
“無論相公怎麼置辦的,我都欣賞。”哪怕是直接霸佔的。
湛王輕哼!
凜五低頭輕笑。
容傾垂首,撫撫肚子,正色道,“寶貝兒,剛纔娘說的那句話,你若是聽的了可一定要忘記纔好呀!”
“容九……”
“嘿嘿!”容傾看着湛王笑眯眯,小意道,“嫁了一個霸道的相公,我不止習慣了,也喜歡了。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所以,無論相公做什麼,我都覺得那是理所應當的。可孩子還是不同的……”
容傾被湛王直盯着,繼續道,“孩子的脾性還是不要太像相公的好。不然,一個霸道強硬的老子,一個無法無天的小子。那……相公,你應該理解我的擔憂吧!”
若是老子小子都那麼肆無忌憚,無法無天的話……
她生個孩子下來,真不是爲了跟雲珟鬥法的。老子已經扭曲難改了,兒子就算根不正這苗也要正呀!
凜五聽了,暗暗點頭,王妃的擔憂很有道理呀!
湛王沒什麼表情道,“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那孝經就繼續吧!”
“那就聽相公的繼續唸吧!不過,能不能等我睡着了以後。”
湛王沒說話,牽着她繼續向前,而心裡……
爲何在能修理她的時候,他沒珍惜當時,好好修理她幾次呢?
***
“王爺,容逸柏來了,在外求見。”
聞言,鍾離隱隨着擡頭,眸色淡淡。萬里迢迢從大元趕來皓月爲的是什麼,無需深想既知道。也由此可確定……
看來雲珟還不知道。不然,這第一個來這裡的就不是容逸柏了。
“請他進來。”
“是!”
護衛領命下去,不多時,容逸柏身影出現在眼前,風塵僕僕,難掩風霜。
“本以爲我們最快也要到明年夏天,等到容傾生產的時候我們纔會再見,沒想到……”鍾離隱悠悠道,“然,這麼快見面卻不覺得歡喜。”
因爲見面的理由,不值得高興。
容逸柏沒說話,走進屋內,在鍾離隱對面坐下。
“徐虎!”
“屬下在!”
“去門口守着,暫任何人不見。”
“是!”
徐虎領命退下,屋內少時沉寂,少頃,容逸柏開口,“信上所言之事,可都屬實嗎?”
鍾離隱點頭,“十有**不會錯!”說完,看着容逸柏道,“是因爲不能完全確定,所以才瞞着雲珟的嗎?”
這問題,容逸柏沒回答,只道,“是不是隻要容傾拿掉孩子,她就不會有事了?”
“我若說是,你是不是就要拿掉她的孩子?”
“也許!”
這模擬兩可的回答,鍾離隱聽了淡淡一笑,“你並不相信我對吧?”
關係到容傾,關係到她的性命,容逸柏不會輕信任何人。可是,他又沒有太多的時間,卻確定,去探查。因爲有些事兒不能等,等孩子再大些,再說什麼都晚了。
“是無法絕對的相信你。其實……”容逸柏眸色厚重,掩不住的疲憊,“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要她能安好,你能下的去手,能承受她恨你,卻不能承受那個萬一……”
鍾離隱輕輕緩緩道,“容傾留下孩子,不一定會要了她命。而拿掉她的孩子,她卻不一定會沒事兒。太多不確定,讓人不知該如何取捨。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若拿掉容傾腹中的孩子,她這一生都不再會有子嗣。”
而這對她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你說的不錯!”所以,縱然來到這裡,他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個答案。可是,卻有一個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也許你該直接告訴雲珟,讓他去糾結!”
“你說雲珟若是知道了,他會如何?”
“容傾若是聽他的話,拿掉孩子也許還好。若不然……首先他應該會活剝了完顏千華,之後……無法想象!”
“雖不確定雲珟暴戾到何種程度。但,安兒都會受傷!”
鍾離隱聽了沒說話。
容逸柏一口飲盡杯中水,靜默。良久開口,“我想見見完顏千磊。”
“可以!”
鍾離隱話落,容逸柏起身,隨着護衛走到一個隱秘的院落。見到完顏千磊,容逸柏並未問提及容傾,而是對着完顏千磊伸出了胳膊,“給我探探脈!”
聞言,完顏千磊神色不定,意外。還以爲容逸柏過來是向他詢問湛王妃的事兒,沒曾想……
疑惑,略有不解,卻什麼都沒說,伸出手探向容逸柏脈搏。少時,表情變得有些詭異,微妙……
荊州
“王爺!”
“王妃還在洗浴間嗎?”
“是!”青安恭敬道,“王妃說有些乏,想多泡會兒。”
湛王聽了,擡步往洗浴間走去。
“小姐,這小衣好像有些小了。”
“好像是有點兒緊了。”容傾低頭往自己胸前瞄一眼。懷孕了,胸部長大的速度簡直超過了肚子。本來最多也就32b而現在超過c快到d了。怪不得衣服這麼快就又小了。
“奴婢去把那個剛做的給小姐拿來吧!”
“不用了,等下出去我換了就成了。”說着,擠一擠,那動作出……
一道重呼吸聲入耳。容傾沒聽到,可有功夫在身的麻雀卻是聽了個清楚。豁然轉身,然後……
“王……”剛開口,頓住,眼眸瞪大,神色不定。
容傾隨着轉頭,隨着……
呃!
從來矜貴傲嬌,風華無雙的湛大王爺,此時鼻子下面掛着兩道血紅定定的站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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