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府
氣壓低,低氣壓!
雖湛王還是那副悠然閒適的模樣,臉上完全看不出絲毫怒氣,戾氣,連一點點的不愉都看不到。
可是身上,無形中傾瀉而出的冷意,那種壓迫感覺,卻是不由讓人頭皮發麻,凜五,凜一都不由把皮給繃緊了。而府中的下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看着躺在軟榻上,靠着暖爐閉目眼神的湛王。齊瑄輕步走進去,輕聲道,“王爺,該喝藥了!”
話,湛王聽到了,卻是眼簾都未動。
齊瑄看此,垂首,端着湯藥又輕輕退了出去。走到院中,凜五上前!
齊瑄頓住腳步,把手中湯藥遞給一邊護衛,“端下去吧!”
“是!”
護衛退下,齊瑄看着凜五開口,“你說,接下來會如何?”
凜五直接道,“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若是其他人,不用主子開口,他們直接都把人給咔嚓了。可是,容九……
主子都沒下去手的人,他們如何能輕舉妄動,更別提處置了!
齊瑄聽了,眉頭微皺。
凜五悠悠道,“接下來,就看容九的了。”
若是她能平復湛王的怒氣,那麼,最多也就是受點兒罰。反之,若是她做不到,真的惹惱了湛王。那,這次恐怕會死的很慘。
都說,凡事有一有二,不可有三。可對於湛王來說,卻是一次都難以容許。而對容九,已算是格外寬容。但,湛王終是湛王,他的寬容,終是限度的,就算是容九也一樣。
沒有任何人,可以接二連三的挑釁他那份威嚴。
這次,容九真是過了。連凜五都想不出,要如何平復湛王心裡那股怒氣,還有那生平第一次遭受到的難堪!
二十多年來,湛王經歷過太多的事,那些流血的謀算,時至今日,已是連他的情緒都影響不到。
而世人的恭維,巴結,討好,還有畏怕,他也已聽的太多,看的太多,真心假意,他亦早已不去在意。
別人的死活,跟他從無關係!
然,容九是一個意外!
那麼突然的跟湛王牽扯上了,在他們都沒有防備的時候,就那樣發生了最親密的事。
親密的事兒做了,可對於湛王來說,更多的卻是膈應。所以,其後,容九得到的是一尺白綾,一杯毒酒,還有一把匕首。那時,所有人的人以爲容九必死!
只是,容九其後的反應……不是直接的認命,而是豁出去的鬧騰!
做的那些個事兒,可惱的,可笑的,讓人無言以對的,各種各樣的,最後她生生蹦躂出了一條生路。
凜五曾想,那一段日子,容九那一通撲騰,主子大概都有些頭暈了,頭痛了。也或許就是從那時起,異樣的感覺悄然的滋生了。
本是走腎的事兒,一不小心走了心了。
他心神盪漾了,卻發現,容九除了那張嘴,心裡卻是什麼都沒留下。
這一發現,讓湛王不止是惱怒,還有狼狽了!
凜五無聲嘆了口氣,憑着主子的驕傲。這事兒絕不會輕易過去。只希望容九能快點拿出點兒行動來。不然,他們最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呀!
***
寒冷的冬天,矇矇亮的清晨,小小的人兒,站在已化爲灰燼的房子前,靜靜的看着,靜靜的待着。
嘆了口氣,容傾緩步上前,“棟兒什麼時候起來的?”
聽到聲音,文棟擡眸,仰頭看着容傾,表情木木,“姑姑,我爹爹他去見我孃親了,是嗎?”
容傾聽言,蹲下,看着他,不知該怎麼說。
“爹爹說,若是某一天睜開眼睛沒看到他。那麼,他就是去找孃親了。讓棟兒不要找他,也不要哭。他說,雖然棟兒看不到,可是他和孃親,其實都在我身邊看着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棟兒。”孩子的聲音,低低,弱弱,聽在耳中,心裡沉沉。
“姑姑,爹爹說的是真的嗎?”
“你爹爹不會騙你。”
“可是,棟兒卻永遠也見不到他們了是嗎?”
容傾搖頭,“等到晚上,棟兒只要擡頭,星空上最亮的那兩顆星星就是棟兒的孃親和爹爹。”
“是真的嗎?”
“嗯!他們每天晚上都在陪着棟兒,看着棟兒吃飯,睡覺,玩耍,看着你慢慢長大!”
“可是,他們卻永遠都不會再跟棟兒說話了!”
“等到晚上睡着了,棟兒就會夢到他們。那時,棟兒想說什麼都可以告訴他們。”
文棟點頭,“以前,爹爹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所以,我每天晚上都盼着能夠夢到孃親。現在,除了孃親,棟兒也盼着爹爹能夠來我的夢裡。我想告訴他,我很想他,告訴他,我會聽話!”
“嗯!爹爹一定會很高興。”
“爹爹高興,棟兒也會高興……”文棟說完,靠在容傾懷裡,伏在她肩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滑下,哽咽,“可是,爹爹不喜歡看到棟兒哭!”
“棟兒偷偷的哭,姑姑不會告訴爹爹!”
容傾話落,衣襟被淚水打溼,孩子顫抖的肩頭,滿滿的傷心!
容傾垂眸,伸手輕輕把那瘦小的身體擁入懷中。
一個幼小的生命,生死關頭,她伸手拉了一下!
冷漠的世界,複雜的人情世故,心裡殘留的那一點兒柔和。
殘留的那一點兒柔和。只慶幸,她把他拉回,他轉身給予的不是一把匕首。
如此……
愚善也罷,對也好,錯也了,以後會如何不知道。眼下,就這樣吧!
伸手把孩子抱起,擡腳往家裡走去。
“棟兒把包子吃了,把粥喝了,一會兒跟着姑姑一起去鎮上好不好?”
“好!”
“攤上有個小哥哥,棟兒可以跟他一起玩兒。等到姑姑過完活了,我們一起回來。”
文棟點頭。
“真乖!”容傾揉了揉文棟柔軟的頭髮,“趁熱把粥喝完,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好!”
“青姐姐,青姐姐,你在嗎?”
“哦,在!”
隨着聲音,胡嬌身影出現在眼前。
胡嬌走進來,在看到文棟的時候,臉上表情頓了頓,而後道,“青姐姐,你還好吧?”
“嗯,還好!”
“那就好……”胡嬌說着,伸手拉住容傾,往外走去。
容傾隨着走出,胡嬌隨着開口,緊聲道,“青姐姐,我聽我爹爹說,隔壁出大事兒了!”
“是發生了一些事兒。”
“那個文相公,可是已經……?”
“嗯!”
胡嬌聽了,嘆了口氣,“我聽說,那孩子孃親也沒了。現在,文相公又……這沒爹沒孃的,以後可怎麼辦呀?”胡嬌說着,看着容傾,道,“青姐姐,以後你要養着他嗎?”
“我暫時先帶着,等過些時候,會有人來接他!”
“這樣呀!”胡嬌頓了頓,低聲道,“我說句交心話,青姐姐你不要生氣。要我說,這孩子青姐姐一直養着也挺好。反正,你家相公身體也挺弱。要是萬一不能好的話。那,有個孩子在身邊,等老了你也算是有個傍身的。我看這孩子跟你挺親的。”
容傾:……想的可真長遠!
看容傾表情有些發乾,胡嬌趕緊道,“胡姐姐,你別多想,我就是那麼一說,真沒詛咒你相公的意思!”
“嗯!”
“不過,你相公呢?怎麼沒看到他?”
“他有事兒外出了!”想到湛王,容傾腦子一團麻,亂糟糟!
“這樣呀!”胡嬌隨口一問,便不再關注太多。那個男人,多一看一眼,就多受一次刺激。
“胡姑娘吃過飯了嗎?”
胡嬌聽了,略有不滿道,“我都是叫你青姐姐,你幹嘛還叫我胡姑娘呀!”
“那叫嬌兒!”
胡嬌聽言,滿意了,“就該這麼叫。”
容傾笑了笑,“嬌兒進屋坐會兒吧!”
“不了!我過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文家的事兒最好不要多說。這是我爹爹說的!”
容傾聽言,眼簾微動。
胡嬌低聲道,“京城御史大人已經開口了,聽說連王爺都驚動了呢!所以,讓我們讓少言。不然,會有麻煩。所以,青姐姐也最好別多說。特別你住的近,村裡的人肯定會向你問東問西的。到時候,你就裝糊塗就好!”
“好!多謝嬌兒姑娘提醒。”
“哎呀!這還不是小事兒一樁。”胡嬌說完,隨着道,“不過,昨天晚上隔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
剛纔還較低她別多說,這話還未落,她自己倒是馬上問起來了。
容傾凝眉,正色道,“不瞞你說,其實我也不清楚。”
這次輪到胡嬌無語了,白了容傾一眼,“剛讓你裝糊塗,你馬上給我也裝起糊塗來了。”
“昨晚動靜很大,我都沒敢出來。所以,真沒裝糊塗。”
“是嗎?”
容傾連連點頭。
胡嬌看此,一擺手,道,“這樣也好,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好了,你趕緊去吃飯吧!我走了。”
看着胡嬌離開的背影,容傾在院中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走進廚房。
用過飯,帶着文棟去了鎮上。
古代雖然不如現代是信息時代,可是這十里八鄉的,消息還是傳的挺快的。特別這又是起火,又是死人,還驚動了官府的事兒。
繼而等容傾去到鎮上,攤上老闆娘吳氏。看着文棟,眼裡的同情,可憐,幾乎把人給淹沒了。
“攤上人多雜亂,讓大寶帶着棟兒回我家去玩兒吧!中午,就讓蘭花(吳氏兒媳)給他們做飯吃。”
容傾聽了,低頭看着文棟道,“棟兒,要去大寶哥哥家玩兒嗎?”
文棟沉默了一下道,“我想在這裡等姑姑,明天再去大寶哥哥家好嗎?”
容傾點頭,“那就在這裡等姑姑。”
文棟聽言,小臉兒舒緩下來,“我不打攪姑姑幹活。”說完,搬起一個小馬紮,在攤兒位後面一個角落坐下,還不忘乖巧道,“姑姑好好幹活,別燙着了。”
容傾彎了彎嘴角,“好!”
就這樣,一個忙着,一個守着。
容傾忙中偶爾看文棟一眼。文棟總在看着她,小臉上的不安無處藏。
父母的先後離世,那永遠的離別,對於一個幼子來說,除了想念,傷心,更多的是忐忑,沒有一絲安全感。
“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吳氏生過孩子,養過孩子。對着文棟,不免生出惻隱之心,“青丫頭,你大概要帶他多久?”
“可能要一陣子吧!”
吳氏聽了,思慮了一下道,“那好,從今天起
,從今天起你好好幹,我再給你加五個銅板。”
“吳嬸,謝謝你。”
“不用謝,就算是我對孩子的一點兒心意。好了,這會兒也不忙了。你問問孩子想吃什麼,我給他做點兒。”
“好!”
吳嬸的同情,或許不會持續太久。不過,短暫的時間也已足夠。
忙亂的一天結束,在攤上吃過飯。文棟拿着賣糖葫蘆老大爺送給他的糖葫蘆,拉着容傾的手,兩人不緊不慢往家走去。
“棟兒今天吃飽了嗎?”
“嗯!吃的很飽。”文棟說着,舉高手中的糖葫蘆往上送,“姑姑,你吃!”
容傾低頭,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很好吃。”
“給姑姑吃!”
“一起吃!”
“好!”文棟咬一小口,仰頭看着容傾道,“姑姑今天累不累?”
“胳膊有點兒酸,腿兒有點兒疼。棟兒回家幫姑姑按按好不好?”
容傾話出,文棟眼睛瞬時亮了幾分,清脆道,“棟兒回家就幫姑姑按!”
有事兒做,被需要,勝過許多的安慰。
容傾淺淺一笑,低頭,又咬了一口糖葫蘆,“那我們趕快回家吧!”
“好!”
初冬寒意起,微風涼,斜陽拉長的影子,一大一小,心裡裝着各自的不安,相依不言。
一段莫名的緣,承載着太多說不出的心情。
晚上,躺在牀上,看着靠在她懷裡,終於入睡的文棟。容傾望着房樑,卻是久久無法入眠。
他的沉怒,他的維護,不意外的,意想不到的,心境起起伏伏!
一直以來,面對湛王,她求的是活着,走的是程序。她顧着他的喜怒,顧着他的心情,卻從未深究過他的心思。認定了他不會輕易喜歡,所以,錯漏了他的感受。
清楚他的霸道,所以,他對容逸柏的不容,她以爲那只是他性子使然。從未想過那其中沾染了一點酸意。
酸意?吃醋?
容傾扯了扯嘴角,幾分悵然,幾分厚重。那兩個詞,真的很難跟他聯繫在一起。
而現在,知道了!感覺……
容傾垂眸,手不由碰觸心口。該怎麼辦呢?不止一個亂。
他走腎,她不走心。有些東西不沾染,那樣反而乾脆!
他有多少女人,今天睡誰,明天又跟誰睡,她過眼,不過心。
他生氣了,她就討好賣乖;他高興了,她隨着樂樂,求個加餐。跟着他的情緒,隨着應對。雖日子少了一點兒感**彩,不過,倒也純粹。
讓他歡心,爲自己加點兒籌碼,在他容許的範圍內,活着多一點兒恣意!一直所求也不過這個。
可是現在……
他忽而表情了,那麼,她又改怎麼應對?
趕緊去負荊請罪,發誓馬上就爲他赴湯蹈火,掏心掏肺嗎?呵呵……
這個時候縱然她說的天花亂墜,他也不會相信了吧?
山盟海誓,說的再動聽,說的再鏗鏘有力。也掩不住那一絲虛僞。感情這東西,不是你想有馬上就會有的,也不是你說的聲音越大,就代表越是真的。
所以,再講甜言蜜語,她一定會心虛,而他一定會看的出。隨着,一定會扒了她的皮吧!
唉……
跟湛王過日子,她一直在琢磨,能少被他收拾一次,琢磨着如何才能活的更久一點兒。不說長命百歲,最起碼也要吃個夠本吧!
一直在研究這個,從來沒想過,感情上也要生點兒糾葛。
不過……
擡手摸摸自己的臉頰,不自欺欺人的講,就她這豆芽身材,還有這面部留有傷痕的女人,湛大王爺竟然也會心動。不得不說,他眼神還真是不咋地!
想着,容傾眉心一跳,一個念頭不由涌出,神色不定。說什麼不捨,不忍?其實,雲珟是在忽悠她吧?
逗她玩兒?順便再修理她?若是這樣,容傾覺得反而更能接受,真是越想越有可能!
只是……
容傾凝眉,湛大王爺當時的眼神還真不像是逗悶子,還有嘴角那一點兒血色,也不是作假的。他身體確實不舒服,而當時護着她也都是真的。
湛大王爺可從來不是善良的人,若完全無所謂,你要死要活,都跟他沒關係。他絕對不會忍着不適,還出手護着你,讓自己更加難受。如此……
睡了,睡了!不能再想了,腦仁都疼了。
容傾抓耳撓腮,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真心真意,一時掏不出。
虛情假意,那是尋死!
插科打諢,也肯定沒好果子吃。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容傾就跟那烏龜一樣,縮到殼裡去了。得過且過了!
掏心,真的比獻身難!
身體不舒服,一時就能過去。可是傷心了,可是要好久。所以,若是能選,寧願獻身,也不想傷心。
本來都不知道能活多久,已經滿身傷了,不想再滿心傷!
裡外都傷痕累累的,還活不活了!
容傾鴕鳥了!
馨園
“湛王府今天可有動靜?”容逸柏開口問。
祥子搖頭,“沒有!未曾看到王爺出府,也未看到小姐入府。”
容逸柏聽了,眉頭微皺,思索良久,看向祥子,道,“你說,傾兒這次打算怎麼做呢?”
“這
“這個,小的可是猜不到。”祥子誠實道,說完,問道,“公子,您以爲呢?”
在祥子眼裡,這世上比容逸柏聰明的人可是不多。所以,容傾是什麼打算,他必然能猜到的。誰知……
容逸柏搖頭,悠悠道,“我也想不出。”
祥子聽言,神色不定,“公子也想不出。”
容逸柏轉動着手裡的茶杯,如實道,“這事兒,我只能看的出癥結在什麼地方。可是……男女感情的事兒,我跟你一樣,沒感受過。所以,琢磨不出!”
祥子聽了,不說話了!
靜默,少頃,祥子開口,“公子,要不要去看看小姐?”
容逸柏聽了,淡淡道,“這會兒誰都可以去看她,可能就我不行!”
聞言,祥子不明,“爲什麼?”
“因爲會被遷怒!”
祥子聽言,神色微動。
容逸柏頗爲無奈道,“誰讓我跟那孩子一樣,都是礙眼的存在呢!”
而眼下,憑着湛王爺的驕傲,是絕對不會主動出現在容傾面前的。因爲,太丟份!
如此,一時動不了那孩子,湛王十有**是要拿他出氣了。所以,這幾日他還是安穩在馨園待着吧!
再說,他就是去了容傾哪裡,最多也只是給她送點兒吃的,用的。解決不了問題。既然如此,還是免於行吧!省的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收拾。
祥子撓頭,感覺頭大!
感情的事兒,真是世上最難琢磨的了。就如湛王,放着那麼多聽話的,又善解人意的嬌美佳人不去喜歡,偏偏喜歡那個獻身不算事兒,掏心纔是大事兒的女人。
要知道,在古代,沒什麼是比獻身更大的事兒了。貞潔就是命呀!而容傾在現代被腐化太久,一不小心就同她們相反了。
被湛王睡了,她可是一絲尋死的念頭都沒有。倒是現在,要她表真心了,她妥妥的蔫了!
如此,不得不說,湛大王爺眼神可真是好呀!
心火起,何處安放?湛王想發難,總是有人逃不過!
皇宮
“李公公,李公公,不好了,大事兒不好了……”小太監連規矩都顧不得了,叫着,跑着。
李公公看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慌慌張張,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公公恕罪,奴才也是急的……”
“再急就能把規矩給忘了?”
面對沉怒的李公公,小太監這次連請罪也顧不得了,急聲道,“是湛王爺他……”
湛王爺三個字一出,李公公頓時一個激靈,緊聲道,“湛王爺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呀!”
小太監一抹腦門上冷汗,道,“湛王爺他把莊家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