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出宮採辦,趕在日落之前回了長春宮,見公主和故里都不在宮內,打聽之後才知道長安和故里早就出了門,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青竹問不出兩人在哪,只能乖乖的在長春宮等公主回來,順便將買回來的東西置辦好。
長春宮的倉房在最拐角處,她們宮中的奴才本就不多,更是沒人往那偏僻地走。
青竹粗略清掃了一下里面的灰塵,將東西放進去,剛打算離開就聽見外面有人在講話。
“我……我害怕……”
誰會躲在這樣不起眼的地方聊天,事出反常必有妖,青竹留了個心眼,躲在門後不出聲,門外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我家主子也不強迫你,怎樣選擇就看你的決定了。”
“可……”
女人有些不耐煩,“收起你那可憐人兒的一套吧,用你是看得起你,事成之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這番對話沒頭沒尾的,青竹不禁有些犯了迷糊,哭泣的聲音還在外邊,這聲音越聽越覺得耳熟,但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終於門外恢復了平靜,青竹探了探頭,確定那兩個人都走了纔敢出來,但她還是沒琢磨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倒像是拿錢辦事……
這些把戲她在宮裡也見得多了,便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還沒返回寢宮就遠遠的瞧見長安跟着一個小太監往回走。
青竹趕緊迎了上去,向後張望了片刻,問道:“故里公子呢?”
長安和故里玩了一下午,馬也騎了箭也射了風箏也放了,自從額娘走了之後,她從來都沒這麼開心過,直到現在小公主還樂呵呵的沉浸在喜悅之中。
“我剛把他送出宮了呀。”
青竹愣了片刻,這自古哪有女子送男子的道理?見長安還笑嘻嘻的,青竹不禁爲自家小公主捏了把汗,幸好沒被後宮裡的娘娘瞧見,不然指不定怎麼做文章呢。
但爲防止擔心的事情發生,青竹還是提醒道:“殿下下次還是不要送的好,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長安撇撇嘴,“知道了~”
青竹爲自家主子操碎了心,突然又想起倉房之事,不管與她們長春宮有沒有關,還是讓長安知道一下的好,若是東窗事發,她們也好有個準備。
“殿下,奴婢剛去整理廠房時偶然聽見有人在聊天,聊的好像不是些好事……”青竹將聽到的全過程如實告訴了長安。
長安聽完不動聲色,默默加快了回寢宮的步伐,她沒辦法不把這些對話往邢昭儀身上想。
自從借皇后娘娘的手將林兮要過來之後,她沒少派人盯着邢昭儀和齊貴妃,但都沒什麼動靜,眼看着後日便是秋獵之日,長安纔不相信邢昭儀回放過這次大好機會。
長安將屋裡的宮女遣散出去,只剩青竹和她兩人,但就算如此長安還是壓低了聲音,“你看見那兩人是誰了麼?”
青竹搖搖頭,“奴婢在門後躲着不敢出來,但是有一個聲音聽着特別耳熟。”
“耳熟?是咱們宮裡的人?”
長安一下警惕起來,若是衝她來的那就有些想不通了,雖說她也去秋獵場,但她只是個沒權沒勢的小公主,費那力氣對付她幹什麼?
青竹不敢確定,畢竟她身爲奴婢每日接觸的人實在太多。
長安細細想了一遍長春宮裡的宮女,好像都算忠心,也沒出過什麼大錯,與別的宮的娘娘們也不怎麼交往,都各盡職責安分守己,實在是挑不出一點漏洞。
長安索性也不疑神疑鬼,反正過幾日就是秋獵了,鉤子總有放出來的那一刻,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青竹瞧公主不想談論此事,也就沒再提起過,轉頭便看見了立在書架上的糖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帶來的。
青竹調侃道:“殿下,這糖人再不吃可就要化了。”
長安拿過糖人來,看着那開始滴糖的糖人忍不住埋怨道:“這個呆子,就不能送我個能留得久的東西……”
“哦~原來殿下是捨不得吃呀!”
青竹滿臉都是忍不住的笑意,笑的長安一陣臉紅,“你還敢嘲笑我!看來是我對你太好了,哼!”
青竹怎能看不出公主是羞的急跺腳,知道小公主好面子,努力收了收笑意,“說不定是故里公子專門畫的殿下呢,這可比珍珠瑪瑙有心意多了。”
長安心裡笑開了花,但嘴上還是不饒人,“醜死了,本公主哪長這樣。”
長安不忍見糖人融化,雖有不捨,但還是將它放入嘴裡,餘光瞟見青竹舔了舔嘴,小公主嘴角一歪,“哇,好甜誒!”
青竹看的見吃不着,見小公主還故意饞自己,青竹嚥了一下自己的口水,眼巴巴的瞧着長安手裡的糖人,“殿下,奴婢幫您嚐嚐……”
眼瞧着就要舔上了,長安一使壞,讓青竹撲了個空。
“殿下……”青竹委屈極了,吧唧兩下嘴,可憐巴巴的看着長安。
這會輪到小公主得意了:“活該,讓你嘲笑我。”
青竹蹭到長安身邊,“殿下,奴婢錯了,我就嘗一口,嚐個味就行~”
長安見她服了軟,以勝利者的姿態大方的賞給了青竹半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