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方位的調研和考慮，劇組最後選了個已經被廢棄的學校作爲拍攝地點。
之所以沒有選現成的學校拍攝，實在是因爲這個時間點太敏感了，人家都埋頭衝刺高考呢你跑去拍戲……不被老師和家長砸了場子纔怪。
反正這學校剛搬遷沒多久，還不算太過破舊，稍微收拾一下就能用。
而且那極具年代感的建築風格，和影片和情懷調恰好不謀而合, 完美。
唯一讓楊睿有點頭疼的是，數量龐大的學生羣演實在不好找，龍套雖然多，但是十七八歲的學生黨實在是不多。
有些年紀倒是符合，可那一身風塵氣都已經有老鴇的風範了，實在不合適。
思量再三，楊睿決定先拍攝幾位主角的互動戲份，把那些羣像戲往後延。
等過了高考，多的是貨真價實的學生，楊睿已經讓人擬好了客串邀請的通知書，到時候一網撒下去，估計報名人數會擠破頭。
畢竟這是有報酬的表演，誰不希望賺點外快買臺好點的手機或筆記本，美滋滋地去大學報道呢？
而且楊睿還定了一條錄用規則：家境困難的學生優先，憑學校開示的貧困生證明優先錄用。
自己淋過雨，總得想辦法幫人一把。
“集美，你眼睛什麼時候瞎的，要不要V你五十去醫院治一治？”
“那你讓我說什麼？”楊睿無語地一攤手，“我要說個幾千萬，你肯定報道說我虛僞；我要說個二十億，你肯定覺得我吹牛逼，不是嗎？”
嚥下嗓子裡的肉，沈滕低聲道：“要不玩一把，賠率你來定？”
記者點點頭，坐下之後噼裡啪啦打下了報道標題——《楊睿自信爆棚，宣稱以往的青春片都是垃圾》。
楊睿看了眼記者胸前的工作牌，笑着反問：“這兩點有什麼衝突？”
臺下，徐芳瘋狂使眼色示意楊睿閉嘴，生怕他再次鬧出什麼大風波來。
而身邊的景恬更是本色演出，她的年紀，本來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高中生。
“我這不是想吃口瓜嗎？”沈滕回道。
楊睿只當什麼都沒看見，“誰說青春片不需要演技的？誰說新人就一定演不好的？不能因爲之前那些爛片沒拍好，就覺得青春片就一定是那樣的，這是愚昧的刻板印象。”
“況且新人能不能演好電影的質疑，《瘋狂的石頭》已經給過答案了，我想這個問題並不值得再次拿出來討論。”
“好的，謝謝楊導。”娛記坐下之後，在筆記本上敲出了報道標題——《無視好萊塢大片，楊睿狂言對手只有自己》。
影片需要曝光度，娛記們也需要恰飯的素材。
在《那些年》舉辦開機發佈會的時候，鴻蒙也在薇博上開始了NOV代言人的預熱。
“楊導，前不久您剛剛抨擊完流量藝人，回頭自己就準備拍青春題材的片子，這算不算自己打臉？”
“看剪影輪廓，好像是小俊？”
記者也不慌，侃侃而談道：“衆所周知青春片就是賣個顏值和情懷，對演技要求極低，而且您這片子也是由新人挑大樑，這種玩法和流量模式有什麼區別？”
幾天前他剛拍過校園風的宣傳照，所以在造型FEEL這一塊根本就是駕輕就熟，完全不需要攝影師過多囉嗦。
片場角落裡，施小龍抓着一隻燒雞腿啃得滿嘴流油，身後的小助理已經是生無可戀。
劇組的所有搭建準備工作全部完成，操場中央已經擺好了喜慶的紅桌。
“咳咳……”
“6月6日，爲您揭曉NOV系列的夏季男神！”
六月三日早上8:08分, 海林市第二中學舊址。
這一天，官方丟出的宣傳海報上終於不再是劉亦茜一個人了，在她身邊多了一個……黑色剪影。
“哈哈哈哈，一個十八線糊咖也想代言NOV系列，你看看身邊站着的是誰？那是劉亦茜，你們家爛波也配？”
還沒啃兩口，就聽施小龍道：“我還是覺得他和劉亦茜的嫌疑比較大。”
“楊導，這部影片的票房預期是多少？”
記者不依不饒道：“上次在《石頭》首映禮上，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賣了24億！”
唯一有還算點知名度的景恬，電影被下架《仙劍》未開播，所以這會兒的熱度和楊睿根本沒法比。
“作爲一個新人導演，我的挑戰對象只有我自己。”楊睿認真道：“只要每一次拍攝作品都能學到新東西、取得新進步，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勝利。”
“行啊。”施小龍嘿嘿笑道：“反正我下劉亦茜，這兩人絕對有問題！”
議論紛紛間，忽然冒出一個沒頭像的新號，“就沒人覺得，這身影有點像楊睿嗎？”
“就楊睿也配和茜茜搭檔代言，他配嗎？”
“好煩啊，爲啥不直接官宣呢，還讓人猜！”
“我覺得可能是許明博？”
“想屁吃呢？茜茜身高一米七，你看看這這男生剪影多高？你家八嘎俊有一米七嗎？”
這以後還能打得動嗎？
沈滕也在啃着一隻雞翅, 一邊賊兮兮道：“你說他兩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桌上擺着一堆祭品，二師兄的腦袋赫然醒目。
而且幾乎全是奔着楊睿一個人來的，畢竟其他幾位幾乎都是透明或是半透明的新人，完全沒有什麼存在感。
瑪德，又是陷阱。
沈滕訕訕一笑，不說話了，啃雞翅。
“楊導，今年暑期檔會有兩部好萊塢大片參與競爭，你有信心贏過他們嗎？”
“肯定是軒軒，身高體型都吻合，而且好像最近也剃了圓寸……”
作爲男主的楊睿，最後也上場拍了一組定妝照。
話音一落，臺下響起了會意的笑聲。
手握一部爆款《瘋狂的石頭》，他已經不是去年的無名小卒了，一個開機發佈會是肯定免不了的。
剛剛還紛爭不休的各家粉絲，立刻組成統一戰線。
“額……提醒一下樓上，好像他還真配，人家現在是華娛圈的當紅炸子雞。”
楊睿不太信這些封建迷信的套路，但也不想搞特殊化，恭恭敬敬上了一捆香, 算是走了一遍標準流程。
“我呸，哪裡像了？那個楊睿的身板哪有這麼挺？”
“要我說應該是波波，那個圓寸頭簡直一模一樣！”
管不了了，也沒法管，畢竟這次施小龍是“奉旨增肥”，連經紀人都同意了，還能說什麼？
就是小龍這身材……胖上去容易，想瘦下來估計就難了啊。
另一位娛記立刻起身接上。
“哇哇，終於開始預熱了嗎？還以爲今年是茜茜一個人挑大樑呢！”
楊睿想也不想直接搖頭，“不虧本就好。”
施小龍白眼一翻, “你管得着嗎？”
給不了他們遮風擋雨的房子，每人一頂雨傘還是可以的。
女代言人劉亦茜早已官宣，而男代言人的位置一直處於待定狀態。
“我覺得挺好啊。”無頭像的新號再次跟帖，“這兩人一看就很配。”
劉師師是被拉來演景恬閨蜜的，也算是個鏡頭不少的配角了，小姑娘第一次演戲就上了大熒幕，明顯有點興奮，連眼睛裡都多了幾分光彩。
“嘴上積點德行不，人家小姑娘才十六！”施小龍呸了一聲，直接把雞骨頭吐到了沈滕身上。
攝影師繞着兩人噼裡啪啦一頓怕, 那叫一個過癮。
沈滕差點沒被一口雞肉噎死。
各取所需。
吃完中飯休息了一會兒，楊睿帶隊趕赴學校的禮堂，參加開機發佈會。
“這個還靠譜一點，不過他不是代言了隔壁家的黃米嗎，不可能一肩挑兩家吧？”
你大爺，十六和十七差別很大嗎？
一身復古校服的景恬和劉師師並肩而立，彷佛兩朵帶着露珠的小花，無比養眼。
幾個客套的問題過後，畫風逐漸變得不友好起來。
上午沒有正式的拍攝內容，只是拉着幾位主演和大配拍了幾組定妝照，爲將來的宣傳做素材儲備。
很快，各大粉圈就躁動起來了。
…………
“我是說他的相貌！長得跟狗啃過一樣，和茜茜站在一起不是噁心人嘛？”
“要是他代言，打死我也不買！”
兩人的配合也是相當默契，讓攝影師拍得很是順手。
咱就這點套路，都讓你懂完了啊！
屁股剛坐下，各種問題就排山倒海一般席捲而來。
“對，抵制！”
酒店房間裡，劉亦茜噼裡啪啦打了一堆字，點擊發送時……
被禁言了？？？
“啊啊啊——氣死我了！”少女狂躁地抓了把頭髮，狠狠把手機砸在了牀上。
然後拿起另外的備用機，開始申請新的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