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道》詳細的改編計劃，至今在星晴文化內部都是個機密，只有丁瀾等寥寥幾人才知道。
除此之外，高園園那邊多少也知道一點，但程龍和她基本沒什麼交集。
所以唯一可能泄露天機的，只可能是劉德樺！
程龍倒也很痛快，直接就承認了，“這事確實是華仔跟我說的，但你也不要怪他，是我逼他說的。”
楊睿無語地嘆了口氣，都這樣了，到底是被逼的還是自己說漏嘴了，誰知道呢？
躲是躲不過去了，楊睿只能硬着頭皮道：“確實是有這個打算，但具體的計劃還沒定。”
“我明白。”程龍笑着點頭，“那這片子……加入進去合適嗎？”
“不合適。”楊睿直接了當搖頭道：“龍叔，我計劃裡的這部片子是羣像刻畫，不是個人英雄主義的片子……”
“打住。”程龍直接做了個T手勢，“我都說了要轉型，怎麼可能還會追求個人英雄主義的片子？”
“那也不行。”楊睿苦笑道；“這片子的主要角色有好幾個，你的咖位混在裡面有點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程龍板着臉道：“我程龍不過是名氣大一點，進了片場一樣是一個腦袋兩條腿，有什麼特別的？”
“可是……”楊睿實在沒轍了，“裡面那兩位雙雄主角，你演哪個都不太合適啊。”
這一下，是真把程龍幹沉默了，半天沒吭聲。
一旁的阿祖聽得氣都不敢喘了，暗暗感慨這位青年導演的膽子真夠大的。
敢當面說程龍演不了某角色的，估計整個華語影壇都找不出幾個來……
皺眉不語好半天，程龍纔開口道：“主角不合適，那麼配角呢？”
一聽這話，阿祖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楊睿也被驚了個呆，“龍叔，伱在逗我？”
這個年代，敢有人讓程龍演配角？
這導演和主演不得被罵到自閉啊？！
“其實我都可以的。”程龍一臉無所謂道：“轉型文戲，先從配角開始慢慢磨練也不是不行。”
臥槽，這心態……
服了。
但楊睿還是搖頭，“龍叔，你自己願意，但你的團隊和公司能接受嗎？”
程龍再次沉默了，這確實是個問題。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他的一舉一動早已經不是單純的個人行爲了，將會關係到無數人的飯碗。
又是好半晌後，他問了一句：“如果角色足夠出彩，我可以說服他們。”
楊睿本能地還想拒絕，但看到程龍那一臉誠懇的模樣，他有點開不了口了。
這不是什麼接不到戲的菜鳥，也不是什麼過氣的明星，這是一個紅遍全球的動作巨星，閉着眼睛都能拿千萬美刀片酬的頂級大佬。
就爲了謀求一個轉型的機會，他竟然可以低聲下氣到這個地步……這要是再拒絕，就有點不知好歹了。
斟酌片刻，楊睿還是問了一句：“龍叔，我這人也是個倔脾氣，拍攝時候喜歡專斷獨行，不喜歡別人插手干擾我拍攝。”
程龍瞬間秒懂，“這你放心，我不會越界的。”
“那好。”楊睿點點頭，“有個角色還挺適合你，但……這個角色跟你以往的形象大相徑庭，是個涉黑的老大。”
這一下，連阿祖都有點坐不住了。
程龍演了三十年的英雄，都已經成爲香江的一塊活招牌了，這要是讓他跑去演黑老大……後果不敢想啊！
可都沒等他說話，程龍就面色凝重地重複問了一句：“我還是那句話，角色出彩嗎？”
“是。”楊睿點了點頭，“只要演好了，一定出彩，在我構想裡應該會有很多名場面。”
“行，那我沒問題。”程龍摁住蠢蠢欲動的阿祖，半是解釋半是教導道：“既然要轉型，那就不妨徹底一點，多嘗試不同的角色是件好事，太挑剔只會畫地爲牢約束自己的上限。”
吳晏祖趕緊點頭，一臉虛心受教的模樣。
然後程龍又笑着看向楊睿，“你看阿祖這小子怎麼樣？”
楊睿：“…………”
我就說怎麼還把他喊過來作陪，感情是來組團薅羊毛的！
不過他對這位大帥比還是有幾分好感的，琢磨一下後便點頭道：“飾演雙雄男主中其中一位的青年時代，戲份可能不會特別多，有興趣嗎？”
“謝謝楊導，我一定努力演好。”
阿祖一點都不墨跡，直接起身彎下腰來，向楊睿手握致謝。
至於角色好不好……程龍都沒挑剔，他哪有資格在這挑三揀四？！
一看程龍要又要開口，楊睿忍不住搶先道：“下一個是不是該輪到謝廷鋒了？”
程龍愣了一下，笑哈哈摟住了楊睿的肩膀，“雙雄雙雄，年輕時代肯定也該有兩個呀，這不還剩一個？”
“龍叔，你就放過我吧。”楊睿一臉無奈道：“這畢竟是我們公司投拍的片子，幾個重要角色要是都給你們了，我回去怎麼交代啊？丁總都能一巴掌呼死我。”
“好好好，那就先不談了。”程龍笑眯眯揭過了話題。
剛纔那句話裡的弦外之音，他可是聽懂了——還想要角色，找我們丁總談去！
程龍也不傻，阿祖和鋒仔這一前一後的區別對待，裡面肯定是帶着點個人情緒的。
阿祖的角色可以給，那是給面子講情分。
但是鋒仔的角色嘛……想要可以，你得先表現誠意！
程龍看得明白，但也沒轍。
誰讓謝老四自己作死在先，自作自受坑兒子。
…………
離開茶餐廳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被驅趕地差不多了，只有少數幾個狂粉還杵在那癡心不改大聲呼喊着程龍的名字。
坐上車後，憋了半天的顏丹辰終於長長吐了口氣，滿臉都是震驚之色。
“要不是今天親眼所見，我是真不敢相信，程龍竟然會跑上門來跟你要角色！”
楊睿笑着搖頭，“你還是沒看懂，他自己要角色只是附帶的，他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給那兩個拖油瓶要機會。”
“啊？”顏丹辰大吃一驚。
“看來龍叔背後的人情賬，也是一團錯綜複雜的亂麻啊……”楊睿笑道：“不過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等於以後多了個門神。”
“至少從今以後，再也不用擔心香江那邊有人不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