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後，楊睿原原本本彙報了一下和程龍會面的過程。
一聽程龍要入股參演《無間道》，而且竟然還願意自降身價演大配……丁瀾眼珠子都差點沒掉出來。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潛力啊。”丁瀾苦笑道：“至少在香江那邊，你的影響力已經遠超我的想象了。”
楊睿默不作聲，他知道丁瀾說的是實話。
程龍願意自降身價擡兩位後輩是一回事，但他找誰擡這兩個後輩又是另外一回事。
兩岸三地這麼多有名望的青年導演，但凡只要他程龍一個電話招呼過去，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會屁顛屁顛湊上去鞍前馬後。
但程龍卻偏偏選中了他，這就是最好的誇讚和認可。
“這兩個人，你準備照單全收嗎？”丁瀾問道。
“吳晏祖可以，但那個姓謝的不行。”楊睿冷笑道：“我賣程龍面子不追究了，不代表我就真忘記那回事了，想要角色也可以，得看他們有沒有誠意！”
丁瀾莞爾一笑，還是這麼記仇。
在各個劇組刷了幾波存在感，還了一圈人情債後，楊睿終於得以脫身。
休息兩天後，他便帶隊飛往燕京，安心準備即將到來的春晚表演。
2月5日，臘月二十七。
燕京大雪紛飛，氣溫已經到了零下7°，楊睿算是結結實實感受了一把北方冬天的物理攻擊。
在老謀子的帶領下，楊睿和整個表演團隊來到了大褲衩的一號演播大廳。
這是春晚演出前的最後一次彩排，也是一次以實戰標準要求的帶妝彩排。
這次彩排的內容會被完完整整錄製下來，作爲除夕當晚的救火素材。
衆所周知春晚是現場直播的，可既然是直播總歸會有意外，哪怕所有人都已經把節目練到爐火純青，也沒法保證百分百不出任何岔子。
一旦直播內容的出問題，這時候就需要切到錄播畫面緊急救火。
所以這次彩排，規格非同尋常。
大褲衩一幫大大小小的領導，幾乎全部到場坐鎮觀看，其他各部門的菩薩們也來了不少。
燕京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大大小小的廟宇和菩薩。
晚上八點整，彩排準時開始。
開場依舊是一段蹦蹦跳跳的合唱串燒，兩岸三地的歌手站了一大排，一人兩句走個過場就算完成任務。
後面一衆伴舞倒是跳得格外賣力，配上紅彤彤的服裝很是喜慶。
然後便是慷慨激昂的開場致辭……
整個流程依舊是無比的熟悉，說好的大刀闊斧，在現實面前終究還是成了小修小補。
，八個節目過後，端莊大方的董卿開始引題，“誒，朱駿，聽說你最近喜歡上了打太極？”
後臺的楊睿立刻起身鼓掌，“打起精神，輪到我們了！”
幾十號人抖抖肩，異口同聲低喝了幾聲：“加油！加油！加油！”
“……接下來，請欣賞武術表演《精忠報國》！“
踩着報幕聲結束的音樂，楊睿和王稚分別帶隊上場，站立舞臺兩端。
昂揚的歌曲中，所有人都完美完成了所有表演動作。
謝幕下場的時候，楊睿清晰看到坐在後排的幾位大領導，一臉滿意地在那點頭鼓掌。
回到後臺，幾乎所有人都癱坐在地，都有點虛脫站不住了。
這種高壓下的表演，體力消耗遠比平時的練習大得多。
平時練幾個小時都未必會有這麼累，但這會兒大家是真的身心俱疲。
幾個相對脆弱的女孩，甚至互相抱着哭了起來，以此來緩解還未發泄乾淨的壓力。
說實話楊睿自己也有點疲倦，但這時還是不得不站出來穩定軍心，畢竟這終究只是彩排，後面還有一場正式的直播演出呢。
要是士氣在這裡泄了，後面肯定要出大事故。
給大家狠狠灌了一大碗雞湯，穩定住大家的情緒後，他又親自帶隊出去吃了頓好的，而且也同意破一次酒戒，讓大家好好發泄一番。
這頓飯一直吃到晚上九點，衆人幾乎是相互攙扶着回到了酒店。
回房間洗掉一身酒氣，入睡前楊睿卻忽然收到了劉亦茜的一條飛信。
“楊睿哥哥，今天的彩排還順利嗎？”
楊睿遲疑了一下，回覆了一個剪刀手的表情包。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除夕夜，我就等着看你的表演啦，加油哦～”
楊睿回了個謝謝，心裡莫名又有些亂了起來。
拉開窗，看着燈火斑斕的夜景吹了半天冷風，才把心頭那些雜念都吹散無蹤。
關燈，睡覺。
第二天一早，氣溫依舊零下，但雪已經停了。
探眼看出去，白茫茫一片幾乎要晃瞎眼。
楊睿琢磨了一下，直接在飛信羣裡喊了一聲：“有沒有起牀的，下來玩雪！”
老闆喊話，那沒起牀都得起牀啊！
不到十分鐘，呼啦啦幾十號人就跑下了樓，就連王稚也打着瞌睡跟了下來。
正在揉眼睛時，一個碩大的雪球呼嘯而來，直接就砸在了她的臉上。
啪。
濺開一灘雪花。
“誰？！”王稚當場就怒了，睡意全消。
那兇悍的模樣配上利落短髮，依稀已經有了幾分韓朵朵的模樣。
“我扔的！”楊睿哈哈大笑，“幫你醒醒神的，不用謝！”
話說完，又是一個雪球飛了過去。
王稚一個閃身躲開，大概也明白楊睿的用意了，俯身撈起一個雪球就追了上去，“別跑，有本事就別跑！你是個男人就別跑！”
兩人打打鬧鬧，很快就有同夥加入其中，1V1的SOLO逐漸演變成了大混戰。
這些武校生很多都來自南方，只在電視裡看見過這麼大的雪，這會兒玩起來也是格外新鮮帶勁。
打累了，三三兩兩組團開始搭雪人，搭完之後還不忘給雪人化妝穿搭……
這些北方孩子穿着開襠褲就玩膩的東西，對她們來說卻是無比的新鮮。
堆完雪人，再來一張撅嘴的美顏自拍，曬到朋友圈裡收割一波羨慕的點贊和誇讚。
這半天瘋下來，所有人的精神狀態明顯都穩定了很多，非但沒有了昨天那種泄壓的狀態，反而變得更加精神奕奕。
“你搞氣氛還挺有一手啊。”王稚凍得鼻尖通紅，臉上卻有幾分欣慰，“我原本還挺擔心她們的狀態呢，現在可以放心了。”
“沒辦法，必須得兜住啊。”楊睿無奈嘆了口氣，“雖說上臺表演大家都有份，但這節目一旦出了點問題，鍋全是我和老謀……全是我和張導的，所以必須穩住他們啊。”
“是啊，我以前特羨慕那些能上春晚的明星，做夢都想上一次。”王稚搓了搓鼻尖，感慨道：“可是真上了之後，才知道這種壓力真的會讓人窒息……”
“我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快進到除夕夜，趕緊把任務完成就回家休息去，我寧可天天拍戲，也不想再上這種舞臺了。”
楊睿聽得很是無語，這種凡爾賽的話讓外面的人聽到，估計都能打死你！
但也看得出來，這姑娘的心態是真佛系，是真沒想着大紅大紫啊……奇葩！
也難怪這麼好的條件，一直等到三十多歲才靠“秋雅”紅起來，就這鹹魚心態，不冤。
但有一點，他和王稚的想法是一樣的。
錄春晚節目，真的不如拍戲有意思。
瞎忙活這麼多日子，他有點懷念在片場忙碌的日子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沒有作品產出，莫名讓他感覺有點空虛。
過完年，得趕緊開工了呀！